寧蘇意醒來時,臥室裡僅有一盞檯燈亮著光,厚重的窗簾遮蓋了天光,無法窺見外邊的天色,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她發現自己的手機放在枕邊,下意識抓起手機,手指按了下,沒有任何反應,意識到可能是關機了。

昨晚睡前的一些零碎的畫面重回腦海,她記得自己與井遲視訊通話,聊到她下個月的生日。她閉上眼睛,按照井遲的要求,思考自己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然後……

她就睡著了。

寧蘇意手臂搭在額頭上,她可能是被豬附體了,腦子裡正思考問題都能秒睡著。

她坐起來,找到床頭的充電線,給手機充上電,開了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一月二十五日,農曆正月初一,早上七點零五分。

寧蘇意捂了捂臉,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像昨天那樣,一覺睡到快中午才醒。

她開啟微信,點進與井遲的聊天介面,驚覺他們兩個通話結束的時間竟然是凌晨三點半。

寧蘇意睜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螢幕上顯示的不正常的通話時長,很快猜到是因為自己的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視訊通話才被迫終止,不然通話可能會持續到她醒來的那一刻。

寧蘇意噼裡啪啦打字,給井遲發了條微信:“你怎麼不掛電話???”

井遲:“睡醒了?”

寧蘇意:“嗯。”

井遲開玩笑道:“想知道某人早上醒來發現視訊通話沒關是什麼反應,可惜她的手機電力不足,半夜就自動關機了。唉——”

寧蘇意無語:“……你好無聊。”

井遲:“騙你的。想聽你的呼吸聲入睡,習慣了。”

寧蘇意立刻就想到他指的是他們平日裡總是睡在同一張床上,那樣親密,習慣了聽對方的呼吸聲入眠。

井遲:“醒了就趕緊起床吧,等會兒去姐姐家拜年,記得給我準備紅包。”

寧蘇意沒賴床,放下手機就去衛生間洗漱。今天會有客人到訪,她就沒穿昨天那樣的休閒裝,將自己從頭到腳打扮了一番,換上了新裝,化上了清新淡雅的妝容,抻著懶腰走下樓梯。

邰淑英從廚房裡端出一鍋煮好的餃子,瞧見女兒從樓上下來,笑了一聲:“喲,今兒起來得正好,坐下吃早餐吧。”

寧宗德坐在餐桌旁,同樣笑著看向她:“休息好了?”

寧蘇意點頭,看了眼對面坐著不吭一聲的寧昱安,拉開椅子坐下來。

邰淑英拿了四副碗筷過來,放在餐桌上。寧蘇意站起身,要幫忙盛餃子,邰淑英用手擋了一下,沒叫她動手:“你坐著,我來就好。”

寧蘇意只好乖乖坐著等吃,兩隻手握成拳頭挨在一起,擱在桌邊,像等待開飯的幼兒園小朋友。下一秒,邰淑英的目光射向寧宗德:“乾坐著幹什麼,還不幫忙盛餃子,只等著吃啊?”

寧宗德深知自己的家庭地位,無奈一笑,拿起一隻空碗,給寧昱安盛了幾個:“不夠吃再盛。”他把小碗放在孩子面前,叮囑一句。

邰淑英先給寧蘇意盛了一碗,回想昨晚臨睡前丈夫說的話,隨口問她:“你爸說你回家這兩天吃飯都沒胃口,我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你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是工作太勞累了?”

寧蘇意手握著筷子,夾起一隻餃子往醋碟裡蘸,聞言動作頓了頓,認真回答:“我身體沒問題,十一月份做的體檢,全身檢查,除了頸椎有點小毛病,其他的都是正常標準。”怕父母為自己擔心,她特別說明,“我這幾個月很注意養生,跟以前相比作息飲食都規律多了,咖啡也很少喝。”

“那就好。”邰淑英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她邊上,聽她說體檢達標,她就放心多了,“我和你爸都是出於擔心你,怕你工作太忙不顧身體。”

“我知道。”寧蘇意笑笑。

“趁著放假多休息休息,別總惦記著工作。”寧宗德說。

寧蘇意點了點頭,吃著蘸了醋的餃子,心情頗好,笑眯眯地說:“我可能是前段時間忙了點,陡然放鬆下來,身體不大適應放假的模式,疲乏得很。這不早睡了兩晚就調過來了。”

邰淑英見她兩口解決完一個餃子,很快一碗餃子進了肚裡,徹底打消了疑慮。

——

吃過早飯,寧蘇意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和雪地靴,跑到院子裡玩雪。

從昨天下午到今早,斷斷續續地下,地上堆了厚厚一層積雪,舉目皆是銀裝素裹,萬物都被覆上一層糖霜。尤其是沒有被踩踏過的地方,積雪松鬆軟軟,潔白如棉花。

寧蘇意給自己捏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凍得手指頭紅彤彤的,準備進去時,鐵柵門外突然出現井遲的身影。

冰天雪地裡,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款羽絨服,身材頎長挺拔,特別顯眼,料峭的寒風將他頭頂的髮絲吹得豎起來,還有點滑稽。

寧蘇意捧著小雪人去給他開大門,井遲放下手裡的東西,兩隻手捧住她的臉。他的掌心溫熱,襯得她的小臉冰涼,顯然她在室外待了不短的時間。井遲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溫柔的聲音好似融化了雪、抵禦了風:“才一天兩夜沒見你,我怎麼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是不是別人的時間計算方式跟我的不一樣?”

寧蘇意想把手裡的雪人拍在他臉上,叫他不要那麼肉麻。

“你怎麼來這麼早?”寧蘇意說,“你是第一個來我家拜年的人。”

“我就是為了當第一人才來這麼早的。”井遲瞄了眼她通紅的指尖,似笑非笑道,“捧著這麼一個袖珍的雪人不冷?要是想堆雪人,我給你堆一個大的。昨天下午三姐就拉著姐夫在院子裡堆了一個半人高的雪人。”

寧蘇意是覺得手心挺冷的,拉過他的手,把自己捏的小雪人放在他掌心,雙手抄進羽絨服的口袋裡暖著:“你沒去幫忙堆雪人?”

“他們夫妻倆一邊堆雪人,一邊打情罵俏,我去摻和幹什麼?”井遲笑著說,雪光映著他的眼眸,像琉璃一樣,漂亮極了。

寧蘇意說話間撥出一團團白氣:“所以你是被秀恩愛的刺激到了,才想過來找我的?”

“沒良心。”井遲控訴她,“我分明是因為想你。”

寧蘇意笑得眼睛都彎成一道月牙兒,挽著他的手轉身往回走:“進屋吧,外邊太冷了。”

“你的雪人怎麼辦?”井遲端詳著自己手上的雪人,一個大圓球做成的身子,一個小圓球做成腦袋,沒有五官,只有兩根細細的小木棍插在兩邊當手臂。

寧蘇意拿過他手裡的雪人,蹲下來放在雪堆裡:“讓它待在這裡,還能留存久一點,拿屋裡就融化了。”

他們拾級而上,走在廊簷下,在門口的地墊上跺了跺腳,蹭掉鞋底的殘雪,推開門進去,立時被一股溫暖的氣流包圍。

寧蘇意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朝客廳裡喊了一聲:“爸,媽,小遲來給你們拜年了。”

寧宗德和邰淑英同時看向門口的方向,井遲還沒走到兩位長輩面前,嘴巴就跟有自我意識一樣,自動問好:“爸媽新年好。”

寧蘇意:“……”

寧宗德:“……”

邰淑英:“……”

井遲表情僵了一秒,立馬意識到自己沒過腦子的新年祝福語出了什麼問題,隨即改口重說:“叔叔阿姨新年好。”為了掩飾尷尬,他還特意補充一句,“祝你們身體健康,萬事順意,永遠開心。”

寧蘇意剛換上拖鞋,抬頭就看見自己的媽媽笑得眼淚都要飆出來,嘴巴也合不攏了,連連點頭應和:“新年好新年好。”

井遲輕咳一聲,只想讓尷尬的氣氛離自己遠一點,開始扯話題:“我爸媽和姐姐們在後面,過一會兒就到,我先過來了……”

邰淑英見他還傻站著,連忙招呼:“過來坐。”

茶几上擺滿了用來待客的水果、堅果、糖果等等,裝在漂亮的竹編小籃子裡,邰淑英端起來給他吃。寧宗德則負責沏茶。

本來以為尷尬的小插曲就這麼被揭過去了,誰知邰淑英盯著井遲看了一會兒,倏地笑開了懷:“叫爸媽也行,遲早的事,我先適應適應。”

井遲:“……”

井遲餘光瞥了眼坐在自己身側的寧蘇意,手掌在膝蓋蹭了下,一時沒想好該怎麼接這句話。

寧蘇意給他解了圍:“你還穿著羽絨服不熱嗎?我幫你掛起來。”

井遲就說怎麼這麼燥熱,忙不迭站起身,脫掉身上的長款羽絨服,單穿著裡面一件淺灰色的羊毛衫。

寧蘇意接過他的羽絨服就要起身,井遲沒讓她動手,自己拎著羽絨服的領子,掛到玄關的衣架上,等他坐回原位,自然就帶過了方才的話題。

寧蘇意朝他挑了下眉。

井遲抿抿唇,內心暗暗地舒了口氣。

寧蘇意想想都覺得好笑,這人私底下在她面前,一口一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偶爾還說“咱爸咱媽”,叫得比誰都順口。結果見了本尊,立刻收斂起尾巴,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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