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川以為求婚成功的第二天,井總不會來公司,實際上他不僅來了,還來得比大部分人早,沒到正常上班的時間。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傅明川端著一杯剛泡好的咖啡,挑眉看著從走廊經過的人,而後誇張地望了望落地窗外的天色。

“不用看了,今天沒太陽。”井遲無情接話。

“你不正常。”傅明川跟上去,視線從上至下打量他,“按說某人昨晚春風得意,今早該爬不起來。”

井遲蹙起眉心,目露嫌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啊,我終於發現你哪裡不一樣了。”傅明川打量第一遍時沒找出來,再把他從下至上掃視一遍,立馬找出了不同,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耳,“耳釘換了一個。”

井遲揚起嘴角,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還不瞎。”

傅明川想把手裡的咖啡潑他臉上,看他還得意不得意。

井遲之前一直戴著一枚黑色的耳釘,聽說是寧蘇意送的。傅明川覺得,他穿著一身正裝戴耳釘的樣子太邪氣了,正裝本來就該是正式場合的一種象徵,偏偏他總給人一種破壞正式感的異類感覺,張揚跅弛。

井遲自己不那麼覺得,被傅明川提醒過幾次,照樣戴著那枚耀眼的耳釘招搖過市,冷酷又痞氣。

“你就說好看不好看吧?”井遲問他自己的新耳釘怎麼樣。

傅明川喝了口咖啡,瞭然於心的樣子:“也是小青梅送的?”

井遲說出來也不怕招人妒忌,指腹摸了摸右耳的金屬小釘:“我老婆送的情人節禮物。”他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很欠揍,“你不知道,跟我找義大利設計師給她設計戒指相比,她送我的這枚耳釘就貴重多了。”

傅明川困惑地“嘶”了一聲,他還真沒看出來這枚耳釘貴重在哪裡。

井遲送給寧蘇意的那枚求婚戒指他昨晚倒是有幸見過,用餐時,寧蘇意夾菜,隨意晃動手指,戒指折射出的光芒閃瞎人眼。

一枚碩大的淨度極高的稀有藍寶石,再加上一顆水滴形主鑽,以及無數碎鑽,外行人都能看出所費不貲。

再看一眼井遲耳垂上的耳釘,一枚小小的圓圓的金屬,上面好像刻了一些花紋,比起他之前那枚黑色的低調內斂許多。

但他看不出名堂。

井遲就知道他不識貨:“我現在戴的這個,是我老婆親手做的。”他強調一遍,“她自己畫的圖紙,親自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上面的花紋也是她刻的。你過來,湊近仔細看,上面的花紋其實是英文字母,我和她的名字首字母,她自己設計的字型,再刻到上面。太精美了!無價之寶!我老婆得多愛我。”

傅明川翻了個白眼,望著天花板:“……媽的。”

他為什麼要想不開,對井遲的耳釘抱有好奇心,他就不該多嘴問。

傅明川灌了一大口咖啡,是苦澀的、夾帶一點酸酸的味道。不是誇張的說法,這咖啡真挺酸的。

井遲不自知地笑了聲,非常體恤下屬地拍拍他的肩膀:“老傅,稍微把工作放一放,認認真真談場戀愛,絕對比工作有意思。”

傅明川:“滾滾滾。”

一句話都不想跟井遲說了,傅明川端著咖啡折回去,臉色跟杯子裡的咖啡顏色差不多。

井遲沒理他,愉快地哼著歌進了辦公室,手指摸摸耳釘,能摸到光滑的平面上細緻的紋路。

昨晚他和寧蘇意聊了很多,寧蘇意拆了他放在床上的禮物——他送給她的另一份禮物是他最擅長的畫。

寧蘇意有一次參觀完他在老宅的畫室,總想著把那整面牆的畫都給抱回家,天天抬頭低頭欣賞幾眼。

得知她的想法後,井遲就開始動手了,都是揹著寧蘇意行動的,怕被她發現就少了驚喜感。

他是一個追求完美和儀式感的人,那本畫集裡每一幅畫都是精心製作的,從好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初一那天,他去寧宅拜年,紅包裡裝的那幅小畫相當於一個“前菜”,真正的“大餐”,他留在了情人節當天。

寧蘇意看到那本畫集後,比他預想的還要開心。她晚上哭了很多次,也笑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動人。她翻個身趴在床上,伸長了手臂,拉開靠窗那一邊的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手在裡面摸來摸去。

井遲眼皮掀了掀,又往下垂了垂,眸底的顏色深了深。總之,有一點小小的躁動。他以為她要拿套……

結果,她從抽屜裡找出隱藏很深的一個小木盒,塞到他手裡。

井遲很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的表情蒙了一秒,不過寧蘇意應當沒有瞧見,她說:“送你的情人節禮物。”

再一次感嘆他和寧蘇意心有靈犀。

他親手製作了一本畫集,寧蘇意則是親手給他打磨了一枚耳釘,漂亮且低調的設計。她躺在床上,剪短的頭髮亂亂的,手指點著耳釘上面的花紋,跟他說:“仔細看,是我們的名字。”

井遲看著她:“還說我瞞得緊,你不也一樣?上次問你的手指怎麼劃了道口子,你還說用裁紙刀時沒注意,其實是做耳釘弄傷的吧?”

“我幫你戴上。”寧蘇意果斷選擇轉移話題。

她從他手裡拿回耳釘,摘掉他原本戴在右耳上的那一枚,將手裡的新耳釘穿過耳洞,指腹摸到後面尖尖的針,扣上耳堵。

給他戴上耳釘後,寧蘇意抱著他的脖子端詳兩秒,手指輕撫著他的耳根,誇讚:“看起來更帥了。”

井遲從昨夜興奮到今早,一大早就來了公司,傅明川是自己撞上來找虐的。

——

過完情人節,寧蘇意進入了最忙碌的階段,年前制定的專案計劃一個接一個啟動,擴大製藥規模、開拓短期中草藥種植基地等等。

每天開會、考察、定方案、招標,忙得腳不沾地,連著加了兩天班,寧蘇意就頭昏腦漲,有些吃不消,感覺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

到底是不能安逸太久,不然忙起來就各種不適應。

挑了個週一的中午,寧蘇意約穆景庭一起吃飯,跟他請教有關於製藥場地和種植基地的選址問題。

公司內部開會定下的幾塊地皮,多多少少與君柏集團有點關係,她直接跟穆景庭對接訊息,能免去不少麻煩。那一晚聚餐時,她就跟穆景庭提過一嘴。

兩人約在一傢俬房菜館見面。

包間裡,穆景庭給對面的人沏了杯果茶,先沒談正事,開了個玩笑:“井遲那傢伙知道你來見我嗎?別回頭又吃味兒了。”

寧蘇意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抿一口,笑得眉眼彎彎:“他沒那麼小氣。”她工作上的事,井遲不會干預分毫。

穆景庭搖了搖頭,笑意淺淺,將茶壺放在一旁的木質托盤裡,目光掃過寧蘇意的手。她只戴了枚普通的裝飾戒指,那枚閃耀的求婚戒指沒戴。

他又是一笑。

那枚戒指確實足夠華麗璀璨,不適合日常佩戴。

侍應生送來選單,穆景庭接過來交給寧蘇意,讓她先點。寧蘇意沒接,放下手裡的茶杯,客氣道:“是我請你吃飯,還是你先點吧。”

穆景庭沒推脫,做主點了幾道招牌菜,而後把選單放到寧蘇意麵前。

她添了兩道小菜,合上選單遞還給侍應生。

沉默片刻,寧蘇意率先起了話頭:“上次聚餐沒找到機會跟你說,算起來,我欠你一句道歉。去年你出車禍那件事,不管是你還是我自己,都將其視作意外,為了讓我少些愧疚。事實上,你的確是代我受傷。如果不是你,那天坐上車的人就是我,而我不會那麼幸運地逃過一劫。”

她沒那麼快的反應力,能夠在短短几秒避開傷害。

穆景庭手握著茶杯,淡淡一笑:“都過去了。”

寧蘇意低垂著眼眸,嘆息一聲,說:“幸好你現在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日後該怎麼面對叔叔阿姨。”

穆景庭已經知曉那件事不是意外,更不是周路國兒子的操作不當,而是有人蓄意謀殺,始作俑者是寧蘇意的堂兄。

警察之前找到他,宣佈重新調查當初的案件,向他問詢過一些事情,他就知道了所有。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倒寧願自己代你受傷。”穆景庭說。

寧蘇意愣了一下,抬眸看他。

穆景庭笑笑,解釋道:“你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比起普通朋友,總是有不一樣的情分吧?”他看起來毫無掛礙,語調也較為輕鬆,“再者,就算我真出了什麼事,那也不是你的過錯。”

寧蘇意感嘆:“你真適合當哥哥。”

穆景庭:“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兩人把話說開了,寧蘇意那點時時刻刻掛在心頭的歉疚也就消失了。穆景庭說得對,他們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恰在這時,侍應生輕釦門板,送來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餚,他們便順其自然地揭過這一話題。

兩人邊吃邊聊起工作上的事,因著彼此關係熟稔,少了一般應酬上喝酒吹噓的虛偽環節,句句話都切中要點。

穆景庭很中肯地給她說了自己的建議,價格方面也給了個合理的區間供她參考,後續要是合作,條件方面都好談。

聊得差不多了,穆景庭才發現她沒吃幾口菜,便將那一道魚蝦燴推至她面前:“嚐嚐,裡面的魚肉好像是石斑魚,味道挺不錯。”

寧蘇意接受了他的安利,用筷子夾了一塊魚送進嘴裡,其他的味道倒是沒嚐出來,只覺魚蝦混雜的味兒格外令人不適。

那股強烈的反胃衝動叫她忘了最基本的餐桌禮儀,捂著嘴當場就噦了一下,一隻筷子掉在了餐桌上,另一隻掉在身上,再滾到地上。

她顧不上拾起筷子,連忙抽出幾張紙巾吐出嘴裡的東西,臉色白了一分,眼眶因為乾嘔紅了一圈,加上她近兩日加班沒休息好,狼狽的狀態頃刻間顯現出來。

穆景庭被眼前突然出現的變故嚇傻了,滯了好幾秒才手忙腳亂地給她倒茶:“快,喝點果茶壓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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