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推了推井遲的肩膀,叫他放自己下來。他笑了笑,額頭跟她碰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稍微放鬆,將她放到地上。

她雙腳落到實處,低頭穿好即將掉下來的拖鞋:“你先坐著休息,我去準備晚飯。”

室內開了暖氣,井遲脫掉西服外套,隨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解開襯衫的袖釦,將袖子翻折,往上扯了扯,腕錶鬆了錶帶摘下來放在茶几上的木質置物托盤裡:“正好回來了,我去做吧。”

寧蘇意走到廚房門口停下腳步,回過頭遞給他一個“別動”的眼神:“說好了今晚我做菜的。”

井遲乖乖坐回沙發上,舉了下雙手:“好,聽你的。”

寧蘇意進了廚房,取下架子上的圍裙掛在脖子上,手繞到身後打了個結,洗乾淨手,開始淘米煮飯,再從冰箱裡拿出各類食材,鋪在流理臺上,集中處理食材。

客廳裡,井遲閒坐片刻,覺得無聊,電視節目他也看不進去,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朝廚房走去。

他沒進去,雙手抱臂愜意地斜靠著門框,眼睛注視著寧蘇意的一舉一動,新鮮牛肉切成細長條,裝在乾淨的大號玻璃碗裡,加上調料醃製,最後裹上澱粉、蛋清抓勻,再澆上一點油,鎖住水分的同時防止下鍋黏連。

寧蘇意處理好一份食材,挪到一旁。她拿出保鮮袋裡的香菜,餘光猝然掃見一抹修長的身影立在門邊,她扭頭望過去:“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是你太投入了。”

井遲垂下雙臂,趿拉著拖鞋走過去。

他剛洗了把臉,胡亂地擦了擦,鬢角處還有沒擦乾淨的水珠,掉在額前的碎髮打溼以後顯得更加烏黑。

井遲在她身側站定,偏頭在她耳邊說:“要我幫忙嗎?”

“不用。”寧蘇意手裡拿一小撮香菜,偏轉視線笑著看他,“你是不是閒得無聊?沒事做就去樓上書房整理你的畫材,堆在那裡不好看。”

井遲被她趕出了廚房,正好小柴喝完水跑過來,在他腳邊打轉兒。他躬下身在小柴腦袋上摸了一把,抬步上樓。

書房的門敞開著,書桌的桌腳旁堆著好幾個盒子,他將它們一一開啟,組裝好畫架放去書架前,拿出畫刀、畫筆、顏料、畫布、調色盤等等一大堆東西,一股腦擱在書桌上。

原本十分寬大的書桌被雜七雜八的東西佔去了三分之二,顯得凌亂狼藉。

井遲把包裝盒歸置到角落,將亂糟糟的書桌稍微整理了下,當場開始裝訂畫布,拿著小錘子敲敲打打,正等著哪天得空了就給寧蘇意作畫。

寧蘇意做好了飯,上來叫他時,他正坐在畫架前的升降椅上,嘴角銜著一枚小釘子,在繃裝畫布。寧蘇意訝然地挑了挑眉,從前只收到他贈送的畫作成品,這是她第一次目睹他親自動手,這感覺有點新奇。

等他釘完最後一顆釘子,寧蘇意才出聲提醒:“飯做好了。”

井遲把小錘子丟在畫架的一根支架旁,瞄了眼,似乎有點礙事,便踢了一腳,小錐子在木地板上滑出去老遠,撞到後面的書架才停下來。

寧蘇意看到這一幕有點想笑,調侃道:“你好有個性哦。”

井遲輕哼一聲:“我們畫家都是有個性的。”

一時竟讓寧蘇意無法反駁,她拉住他的手,帶著他下樓,一面附和道:“是,你是大畫家。那麼請問這位大畫家,你除了會畫我,還會畫別的嗎?”

井遲認真想了想:“忘了是誰說的,當你做一件事做到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做到極致,那麼你就離成功不遠了。大概是這個意思?”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笑道,“說明我對於畫你這件事,已經登峰造極了,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成功,會不會畫別的還有什麼重要?”

寧蘇意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有道理。

井遲沒聽到想象中的回應,另一隻手伸過去,捏了下她的下頜,動作輕挑中透著幾分溫柔的意味:“你不認同?”

寧蘇意打掉他的手,笑說:“大畫家,或許你該是個哲學家。”

到一樓餐廳,寧蘇意去廚房把做好的菜端上來,井遲負責給兩人盛飯。

餐桌上鋪了新買的桌布,暖色調的香橙色,頂燈的燈光照下來,食物色澤讓人食指大動,氣氛也是溫馨浪漫的。

寧蘇意燒了香菜牛肉、乾鍋土豆片、魚香茄子,配的是比較清淡的蘿蔔丸子湯。蘿蔔丸子是超市裡買的現炸的,水燒開放進去,切一把小青菜,加上簡單的調味料,清淡又美味,適合天冷的時候喝一碗。

兩人飯桌上的話題無外乎是些瑣碎小事。

井遲也會聊自己的工作,雖然兩人所在的領域不同,寧蘇意聽起來倒是不費力,還能跟他討論幾句。

“到下個月下旬應該就能忙完。”井遲說。

寧蘇意想到今天是十一月九日,而下個月下旬……她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下個月下旬,這一年都要過完了,你乾脆說忙到元旦前不就好了。”

“我的工作時間還算比較有彈性,期間不會沒有休息時間的。”井遲夾一片土豆送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到時候就給你畫畫。”

寧蘇意牙齒磕到筷子尖,瞪了他一眼:“你怎麼又提這個!”

井遲:“你不想?”

“不想。你說穿……很少……”寧蘇意腦子裡自動飄過那些披著半透明的紗半露不露的畫面,難以啟齒道,“反正我不要。”

“嘖,你都不相信我的人品。”

寧蘇意瞅著他,他以前的人品她是絕對放心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是他們有過親密的接觸後,或者從他們在一起開始,他就褪去了一層名為“矜持”的外皮。

寧蘇意想到這裡,忍不住抿唇一笑:“井遲,你叫井遲,你一點都不矜持。”

井遲:“……”

寧蘇意喝掉碗裡的湯,將最後一顆蘿蔔丸子舀起來放進嘴裡,手指掃了下餐桌:“你負責收拾這些。”

對面的人離了座,而井遲還沒吃完,一個人對著空氣把剩下的菜掃蕩進肚裡,起身收拾餐盤碗碟去廚房。

啟動洗碗機後,他順手把流理臺上的水漬清理乾淨,手撐在流理臺邊緣,某個瞬間,他忽地一頓,歪了下腦袋。

他老婆是不是哪裡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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