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五朝十國時間,第六月份,芒月之初。
第八年,九星辰的時間,未月之際,小暑、大暑兩個節氣。
在上一月,沐月的最後一天,耶律德光冊封東方延光為幽雲十六州的新任皇帝,代替蒙丹帝國,掌管神州大地的這片土地。
做完這一切,蒙丹帝國的天可汗——耶律德光,方才興致盎然地,率領著蒙丹鐵騎大軍,帶著一車又一車的戰利品,回到草原大地的漠北帝都。
於是乎,五朝十國,後晉朝廷是第一個被滅亡的朝廷,石敬鋒整個家族死絕。
可見認賊作父一時爽,無窮禍害在等待。此前在五朝十國,尚未開啟之前,他的弟弟石敬超,便是因為他認比他年紀都小的耶律德光做義父,於是,生出反叛之心。
最終,石敬鋒眼睜睜的看著,弟弟石敬超整個家庭,被耶律德光在幽州城處決了。
如今,在石敬鋒死後,耶律德光策動了東方延光一夥人,將他的整個家族,殺的一乾二淨。
真乃,天道好輪迴,又曾饒過誰?
於是乎,五朝十國,雷州城的白屠國是第一個被滅國的,白仁義一家人,除了他兒子白玉龍還活著,他兒媳雲伊尹、他妻子白夫人,他的三個兄弟,已經他的四個侄兒,連同一眾族人,全部死絕。
若不是,在九仙山天啟峰上,雲文曦出手相救,恐怕,白玉龍便死於自己內心復仇的心魔。
於是乎,五朝十國,開啟之初,第一個透過陰謀手段,合縱連橫,讓兩個海島國,東島國八島、南島國八島,徹底合併成南海十六島國。
這南海十六島依次是:
月牙、珊瑚、琉球、釣雨、澎湖、宮古、望安、舟山、華陽、九龍、南沙、永暑、太平、金蘭、黃岩、麟島。
大唐王朝末代國相——東方遠道乃是五朝十國時期,騎牆派的巔峰,來來回回的騎牆,他成為了南海十六島國的國主,上都城的現任城主。
不僅如此,東方遠道還兼備兩朝相印,後晉朝廷、後漢朝廷。
最終,後晉朝廷滅亡之後,他兒子東方延光,成為傀儡皇帝,他們一家人又成為,這場神州大地災難的最大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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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朝十國第八年,六月份,芒月之初。
二十萬蒙丹鐵騎大軍,在幽雲十六州,從北海之濱的最東邊長城防線開始,橫掃整個幽雲十五州,直至兵鋒直抵幽州城下。
持續半個月,大規模的戰役,二十萬蒙丹鐵騎大軍,所向披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在戰火連綿之下,幽雲的民眾,除了雷州一城,全部皆戰死,惟獨剩下白玉龍和龍嶽。
其他各州的民眾,又不逃亡北境國,又不被俘虜至漠北帝都,又不被殘忍殺戮,幽雲的大片土地,便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為此,霆州城收納了,來自幽雲的無數逃難難民,北境國整個民生經濟,也付出了很大代價。
最終,在朱倚天和一眾文臣武將的維持之下,才勉強穩定住局勢。
神州大地,五朝十國,原本相互制衡又維持微妙的平衡局勢,必然,會因此發生極劇烈的變化。
長安城之內,後唐朝廷皇帝,李氏家族,僅存的皇族——李克天,他和神機妙曾經構想的和平統一五朝的前路,或者要最小的代價,統一五朝,再造大唐王朝的前景,突然間,驟然黯淡。
那一時間,後唐朝廷那邊,長安城,宮廷內,燈火通明,李克天、神機妙等許多後唐文臣武將都在謀劃著未來之事。
這一時間,後隋朝廷這邊,霆州城,滿城譁然,群情激憤。
商販沒了心情,餐館酒樓飯菜都好像少了些味道,霆州民眾做什麼事情,都沒了心情。
蒙丹鐵騎的兵鋒都兩路呈犄角之勢,夾擊著北境國,在北邊方向雖然有長城防線,但是,在東邊方向,從整個幽州城奔襲過來,來一個側翼偷襲。
正面是直拳,側面是右勾拳,如此不利態勢,誰還能安坐在家裡?
甚至,連同,剛從幽雲十六州的前線,潰散而逃的,一小部分不願意臣服於蒙丹帝國傀儡政權的成德軍傷殘士兵,都自發地,來到紫微宮之前。
霆州民眾、少部分成德軍傷殘士兵、大部分幽雲逃亡民眾,成千上萬的人,就這樣沉默地站在,後隋朝廷的紫微宮外。
沒有人鬧事,甚至沒有人喧譁,全都站在酷暑夏天烈陽裡,一直站在深夜時分,方才散去。
然後第二天,依舊如此,接連數日。
成千上萬人,聚集到一起,默默看著紫微宮殿,連續數天,卻是鴉雀無聲。
紫微宮外的安靜,對於紫微大殿裡的,後隋皇帝朱倚天、後隋皇子云星辰、以及一眾文臣武將,造成難以形容的壓力,在這數天裡,所有人的內心,瞬間滄桑了很多。
其實,不是朱倚天沒有率領霆策鐵騎,回救幽州城。
而是,幽州城在東方延光和鬼姬蛇妖的一番,內部叛亂,投降的太過迅速了。
等到,朱倚天將十數萬霆策鐵騎聚集完畢,發兵幽州城時,在行軍半程之後,得知幽州城投降獻城,便深知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若是,此時強攻幽州城,自己這十數萬霆策軍,恐怕,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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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朝十國第八年,六月份,芒月中旬。
紫微宮殿之外,成千上萬人,已經連續靜默了近十天了。
皆是,從白天清晨開始,然後到深夜回去,休息一下。
最終,第二天,接著,週而復始,連續如此,近十天。
芒月中旬,這天下午。
在紫微宮殿之內,紫微大殿之上,連日來,朱倚天坐在龍椅之上,從清晨到現在,也有些煩悶了。
於是,他便走下高高在上的龍椅,來到一眾朝廷文臣武將的中間。
此時,少皇子——雲星辰依舊堅持著他的意見:
“幽雲十六州,可是神州大地最重要的牧馬場之一,若是,丟失幽雲,不僅沒了一半長城防線,同樣沒有了,昔年昔日,大唐王朝最重要的牧馬場。”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收復幽雲十六州,將東方延光這個蒙丹帝國的傀儡,趕出幽州城。”
確實,誠如雲星辰所言,在幽雲十六州之內,有許多地方都是綿延百里的天然草場,無論氣候,還是地貌地形,幽雲十六州卻是最合適養戰馬。
因為,戰馬需要野性,方能在戰場上體現血性,若是圈養,又何來野性。
所以,自大漢王朝開始,便形成了在幽雲十六州之內養戰馬和傳統與習俗。
而開這個先例的,便是大漢王朝,東漢時期,漢武帝劉徹,從崑崙天山腳下的四荒國,引來的汗血寶馬。
於是,在兩百多年之前,大唐王朝初期,便沿用了這一傳統。
所以,在數十年之前,大唐王朝尚未經歷安史之亂,還未在末代唐皇李玉執政時期。
那時,在神州大地之上,軍閥勢力尚未成氣候。
那時,一百多年間,大唐鐵騎也曾縱橫草原大地,讓蒙丹鐵騎聞風喪膽。
這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幽雲十六州的牧馬場,一直在源源不絕提供著,最有野性,又能夠被馴服,嚴守紀律的血性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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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便是在後隋朝廷之上,爭論著,要不要收復幽雲十六州,三方爭執不下。
第一方,便是以,少皇子云星辰為代表,執意要當下,立馬發兵收復幽雲十六州。
這一方,擁護者,就只有寥寥數人,但是,雲星辰據理力爭,決不妥協。
但是,這一方,在皇宮之外,可是,代表著,那成千上萬人的心聲。
第二方,便是以,後隋相國為代表,包括一眾文官勢力,主張偏安一隅,輕易間不要起戰端。
這一方,擁護者甚多,一眾文官集團,以及部分霆策軍將領。
從戰略態勢上看,這一方不無道理,在北境國,北邊要守長城,若是,東邊持續投入戰鬥,而後唐的李克天,以及後周的周擇天,若不聯合一心,快速攻下幽雲十六州。
一旦,北境國這一國的所有霆策軍,陷入與幽雲十六州的蒙丹帝國傀儡政權的持久戰時。
在北邊,蒙丹鐵騎若是趁虛而入,恐怕,北境國不保。
但是,這三朝,後隋、後唐、後周聯合起來,若是,攻下幽雲十六州。
之後,如何劃分各方的勢力範圍呢!
後周的洛陽城,遠在後唐的長安城,以及後隋的霆州城之後,劃分十六州的土地,對於後周朝廷,乃是無用之地。
後唐的長安城,相比於後隋的霆州城,距離幽雲十六州要遠許多。
無論如何劃分十六州的土地,對於,霆州城來說,都無法掩蓋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地緣事實。
所以,第二方,採取保守態度,本是無可厚非之事。
第三方,便是以,後隋皇帝朱倚天為代表,包括一些核心霆策軍高階武將,主張組建兩朝聯合朝廷,便是後隋朝廷和後唐朝廷聯合成一個朝廷,兩支軍隊。
霆策軍守北境長城,抵禦來自草原大地蒙丹鐵騎的突襲。
長安城的龍騎軍,用來征討四方,再造統一的神州大地。
但是,這一想法,從一開始,便遭受後隋相國、一眾文官集團,以及部分霆策軍將領的堅決抵制。
因為,這樣意味著,霆策軍守北境長城,那麼,後隋朝廷的整個文官集團,上至相國,下至小吏,基本全都要換成長安城的,以神機妙為代表的文官集團。
於是,在前途利益誘惑面前,後隋相國領導的一眾文官集團,堅決抵制。
再說,那一部分霆策軍將領,那可是,曾經追隨朱倚天殺入過長安城,與龍騎軍、龍驤軍有過劇烈廝殺的,手上沾染了他們諸多將領與士卒的鮮血,加之,朱倚天又斬殺了當時,這兩支禁衛軍的統帥李全忠,他乃現任後唐皇帝李克天的父親。
起因是,朱倚天的妻子云慧賢,被大唐王朝末代皇帝李玉,挖取七竅玲瓏聖人之心,用於夢辰的身體。
於是乎,昔年昔日,那一夜,朱倚天揮起斬靈劍,將李玉一劍刺殺,只是一劍,刺頭整個胸膛心臟,瞬息間,大唐王朝末代皇帝即刻斃命。
最終,倚天屠龍,造成大唐王朝的終結。
之後,便是遠在北境國的霆策軍,趁著長安城群龍無首,混亂之際,攻入長安城。
如此,雙方之間,血海深仇,自然,這部分參與那場戰役的將領,是堅決抵制成立聯合朝廷。
以免,將來被後唐王朝的一眾文官集團,清算舊賬。
便是如此,這三方一直爭執不下。
直到這天的深夜,紫微宮外所有希望收復幽雲十六州的人群,也散去,一眾朝廷文臣武將也爭論疲憊了,便各回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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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深夜,紫微大殿,安靜無聲,火玄石帶來的火焰,如金樹招搖。
子夜時分,過後,便是,第二天的丑時時分,雞鳴之際。
雲星辰、朱倚天父子二人,在紫微大殿之外,仰觀天象。
許久之後,雲星辰看著朱倚天說道:“恥辱帶來勇氣和憤怒,如果能夠釋放憤怒,那便是勇氣,現在全民皆感覺恥辱,讓他們釋放憤怒,把勇氣帶到幽雲,收復那十六州之地。”
朱倚天聽聞,依舊保持長久的默不作聲,他在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因為,朱倚天知道,先前的後隋、後唐軍事攻守同盟,乃是唇亡齒寒,李克天迫在眉睫的舉動。
但是,在李克天的骨子裡,對於過去是仇恨的,這種恨意,不是他這代人可以弭平的。
許久之後,朱倚天才算是回答了兒子的提議:“在大混亂的時代裡,你想的事情,太過感情化了,人是社會環境和時代背景,一同綜合推動的產物。脫離了時代背景,就算現在民心如何感覺到恥辱、憤怒,一旦陷入討伐幽雲的大戰,恐怕,將萬劫不復。”
雲星辰聽聞,嘆息了一下,無言以對。
之後,朱倚天接著說道:“就算,文官集團不喜歡,民眾也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可是,時代背景不在乎這些。”
最終,雲星辰妥協了,他願意聽從父親的第三個方案。
雲星辰的性格,便如同他母親雲慧賢的性格那般,相對隨和,容易妥協。
但是,雲慧賢妥協的結果是,身死隕滅,因為她所處的時代背景,是昏君無道。
所以,雲星辰便很喜歡彩翼這樣性格的女生,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也要跳下去,體驗一下死心的感覺。
一個會妥協的男生,便會喜歡一個拒絕妥協,且極富個性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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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雲星辰無心睡眠,不是在皇子府內,輾轉反側,而是,周遊於霆州城內。
寅時時分,夜與晝,交替之際,天空下起了,溫柔細雨。
好在細雨朦朧,雲星辰身上的衣衫,不是很溼。
大街之上,出來賣早點的早餐鋪,正在準備早餐麵食。
菜油爆鍋的味道,和著微溼柴木燃燒的味道,混雜於一起,有些好聞。
以步散氣,以雨清心,雲星辰此時的心情,愈發平靜。
雖然,雲星辰知道,乃是因為,李玉昏君無道,造成母親的慘死,最終,父親倚天屠龍,導致大唐王朝的終結。
同是,李克天的父親,朱倚天的義父,李全忠被朱倚天所殺,其根源皆是,昏君無道。
但是,上一代的恩怨糾葛,若是,兩朝合併,這個方案看似很難成行。
可是,終究是要,試一試的。
最後,天朦朦亮之時,雲星辰決定,馬上去找金禪、東方玄天、南宮玄武。
一同商議,去往長安城,找到李克天和神機妙,商談兩朝合併事宜。
七言小結:
幽雲十六州失陷,霆州城悲憤恥辱,
成千上萬人靜默,紫微殿爭論十天。
三方意見各爭執,偏安一隅最得勢,
父子二人觀天象,雲星辰選擇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