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十二月份之時,寒月的第十一天。

百里扶蘇和龍守約入住“海雲樓”大酒樓之後的第二天,上午辰時,天空下著濛濛細雨。

百里扶蘇來來到豪華建築之前的那處小花圃,此時,龍守約一手撐著一把油布傘一手捧著一束鮮花正站立於花圃之中。

百里扶蘇在豪華建築之上的走廊上,看著楞了一下,此刻見她依然身著那一套紅色衣裳,在微弱的晨曦照射之下,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恍如下凡的紅花仙女一般。

龍守約把剛從花圃中折下的那一束鮮花放到鼻端,深深吸氣,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臉龐前,竟也似更加燦爛。

此刻,龍守約見百里扶蘇到來,便大聲招呼他過來一起雨中賞花。

百里扶蘇從走廊處便飛身至龍守約的紅色油布傘下,片刻之後,龍守約將手中那一束鮮花遞給百里扶蘇說道:“扶蘇,這花送給你。”

此時此刻,百里扶蘇看那昨夜自己站過的地方,一切花草靜好,這會,只見那一排被龍守約所折斷花朵之後,原本靜好的花草,留下一片狼藉的樣子,

他莫名的從內心深處,冒出一陣無名的怒火,他沒有接過那束鮮花,而是皺著眉頭道:“這花我不要,花兒開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折了它?”

龍守約聽完,明眸流轉,眼波如水一般在百里扶蘇身上打了個轉,淡然說道:“我若是肯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並且我還聞了它的香味,更是這些花兒三世修得的緣分。你真是大俗人,花須折時堪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個道理你知道嗎?”

百里扶蘇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聽過這句詩,嘆息道:“這詩寫的倒是很工整,但是其中說的道理我倒不是很認同,誰說花一出生的命運就是被用來折的,就不能讓其自然老死,這麼一大片的花朵被你折下,便是連命也沒了,那些枝條一個個都成那樣了。”

龍守約瞟了他一眼,說道:“這又關你什麼事,別說是這花圃了,就是這整座海雲樓,都是我們幽冥界的產業,我折點花朵,又怎麼啦?”

百里扶蘇不服輸的爭辯道:“你看這些花,被你折的正在痛苦不堪,你看,那花瓣之上都有水,保不定就是它們痛得哭出來的花淚。”

龍守約聽完,明顯呆了一下,片刻之後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當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豔逼人,幾乎讓百里扶蘇看的呆住了。

“花淚?……哈哈,花淚,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見一個大男人把露珠說成是花的眼淚,笑死我了……”龍守約笑的前僕後仰的說道。

百里扶蘇臉上一紅,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但看那龍守約笑得腰都彎了,臉上發紅發燒,強裝鎮定的說道:“明明那就是花淚嘛?”

不想那龍守約聽了這話,再看百里扶蘇痴痴的樣子,笑聲反而更大聲了,清脆的笑聲迴盪在這個靜謐的花圃中,為這個冬季的清晨,平添了幾分暖意。

百里扶蘇再次發現自己真的拿龍守約沒有任何一點辦法,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看著那龍守約歡喜笑容,瞬息之間,賭氣地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沒走兩步,還身處於濛濛細雨之中的百里扶蘇,忽然間聽到身後的龍守約收起了笑聲,但語調中還是帶了幾分笑意,說道:“百里扶蘇,你等一等,我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百里扶蘇本來今天清晨出來之時,心情還不錯,但碰到龍守約一直在嘲笑他,心情突然直轉急下,此刻又聽她叫住自己,心頭一陣煩躁,忍不住回頭說道:“好吧,你有什麼事情,現在說吧,本來我來找你也是有事情跟你說的,那你先說吧。”

那龍守約怔了一下,臉上笑容登時收了起來,說道:“那你先說吧。”

百里扶蘇說道:“我想回皇宮找我的朋友們,我們星辰九子,九星門缺一不可。”

龍守約聽完,此時看向百里扶蘇的目光,彷彿也冷淡了幾分,似乎自己想問的事情,此時,百里扶蘇已經給出答案了。

此時,一陣風吹過,“嗚”的一聲,濛濛細雨片刻之間變成漫天的雨勢。

百里扶蘇的衣襟已經瞬間溼透了,可是,他卻全然不曾在意,只愕然站在原地,感受到龍守約此時看向他眼神中的那份失望,他一時之間,茫然不知所措。

風雨中,片刻之前,龍守約素手撐傘,片刻之後,龍守約扔掉手中的紅色油布傘,默默站在雨中任由大雨將她紅色衣裳溼透,她靜靜佇立。

一會之後,百里扶蘇一陣心疼,立馬拾起那把被龍守約扔掉的油布傘,在滂沱大雨之中為她撐出一片很小的晴天。

紅色的油布傘下,擁擠的空間中,百里扶蘇望著龍守約明眸如水的眼睛,眼波流動,一切她想說的話,都寫在這眼神之中。

天際沉默,花圃沉默,風雨沉默。

百里扶蘇為龍守約撐著油布傘,在那小花圃之中,默然而立,悄然無言。

風雨,依然在吹著,下著┅┅

許久之後,龍守約鼓起心中的勇氣,一把抱住百里扶蘇問道:“你還記得,四年之前,在斷魂之地的忘川河邊嗎。”

百里扶蘇道:“記得呀!那是我們剛剛相識的地方。”

龍守約說道:“你記得,你的名字是我父親給你取得吧!”

百里扶蘇道:“記得呀!當時我還拜他為師。”

龍守約說道:“若是你還在九星門當中,你們以後成為敵人,我怎麼辦。”

百里扶蘇聽完一陣默然,許久也不曾說一句話。

二人相擁許久之後,龍守約鬆開抱著百里扶蘇的雙手,說道:“四年之前,在斷魂之地的忘川河邊,我說要為母親去除她身上的‘黑死巫術’,然後夢婆告訴我說,把麒麟神龍的雙角磨成粉末讓我母親服下,便可永久去除‘黑死巫術’。於是,你說從東海扶桑北島那邊回來的蛟,告訴你說麒麟角在扶桑北島,最後我們兩個人一直從斷魂之地出發,幾乎穿越大半個神州大地,到達幽雲十六州,去到扶桑北島,我還記得那時,你說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就一起來幽雲十六州看雪景……”

聽完,龍守約的一番話語之後,百里扶蘇往昔的記憶一幕幕浮現於腦海之中。

此時此刻,原本微弱的晨曦已經淡然無存,天際間已是灰濛濛一片又一片,雨深深,記憶朦朦,小花圃之中風雨吹打,不知道哪裡來的落葉,在風雨中輕輕飄蕩,隨風掠過。

紅色的油布傘下,她的紅色衣裳輕輕拂動,有幾縷黑髮,貼在她雪白的腮邊。

百里扶蘇站在原地,卻在那麼一剎那間,心頭一抹深情掠過,片刻之間,那份想要永遠保護龍守約的深情便烙印在他心間。

在這幢九層樓高的豪華建築之間,在小花圃之中,在風雨之中……一份深情正在悄悄生長和瀰漫。

此時,龍守約凝視著百里扶蘇眼中的深情之後,一把奪去百里扶蘇手中的紅色油布傘,就如同那天在北境國的白蛇山山腰之間。

此刻,龍守約再次拉起百里扶蘇的手,一下便御氣飛上那幢九層樓高的豪華建築,隨即飛入天際,這回龍守約沒有祭出她那五彩神鞭,而是二人在天際的滂沱雨中,緩慢飛行著。

那把被龍守約丟棄的紅色油布傘,被大風一吹,恰巧遮住了那一束丟在雨中的鮮花,為那束代表著少年間情竇初開的鮮花短暫的撐起一片小小的晴天。

在滂沱大雨的天際之間,龍守約對百里扶蘇說道:“我們離開洛陽城吧,我想去幽雲十六州看雪景,這個季節正是那裡白雪皚皚之時。”

“可是,我是九星門九子成員,不能一聲不吭就離隊”百里扶蘇慢慢地說道。

龍守約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明眸如水,眼眸中倒映著百里扶蘇猶疑的神色。

此時此刻,雨水漸漸打溼了她倆的衣衫,從她倆的髮間,慢慢凝成了小小而晶瑩的水珠,流過她倆的黑髮,輕輕滴落,從她倆的臉龐滑下。

隨即,龍守約祭出腰間的五彩神鞭,用力拉緊百里扶蘇的手,彷彿深怕他會掙脫一般。

從洛陽城的上空,一路向北飛去,在二人的身下,是整個洛陽城。

在百里扶蘇的目光之中,天空之下的洛陽城彷佛異常的安靜。

在龍守約的目光之中,洛陽城已經慢慢遠去,寒山山脈就在前方了,等到越過了寒山山脈,就進入長安城的天際,等到越過君臨山脈,就進入北境國的天際,等到越過了北境國北邊半程的長城和白蛇山,就進入幽雲十六州的天際……

等到百里扶蘇和龍守約飛離洛陽城,進入寒山山脈的天際之時,天空之間便不再下雨。

此時,龍守約看向百里扶蘇的眼神,雖然沒有顯得異常堅定,但是原先猶疑不訣的神情已經退卻,於是,此刻,龍守約用力拉緊百里扶蘇的手有些許鬆開,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期許的溫柔。

七言小結:

九層豪華建築下,守約立花圃之中,

花須折時堪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扶蘇不忍心折花,二少年互相抬扛,

蘇不離開九星門,守約硬拽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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