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生月,在朔方城,更北邊的地方就是恆河大地的沙漠地帶。

恆河大地有兩大帝國,掌控恆河區域,水草豐美之地,乃是古蘭帝國。

掌控沙漠荒蕪地帶,缺少水源之地,乃是奧斯帝國。

從藍星球最大的大陸板塊,從南至北依次是,神州大地、恆河大地、歐羅大地。

帝國分佈依次是,神州大地五朝十國分裂之前的大唐帝國、古蘭帝國、奧斯帝國、羅瑪帝國。

奧斯帝國介於羅瑪帝國和古蘭帝國之間,由於奧斯帝國的資源貧瘠,於是經常便向相比於古蘭帝國較弱的羅瑪帝國發動劫掠戰爭……

戈婭是古蘭帝國——孔雀女帝的其中一位公主,十一歲便開始外出遊歷,這是古蘭帝國培養帝國接班人的一種方式。

所以這一年,戈婭已經十七歲了,在外已經遊歷六年。戈婭公主的畫像在古蘭帝國是作為一種皇家機密,而高度保密的。

但是,這一年,她的畫面,被有心之人,秘密送出古蘭帝國的皇宮。

於是,在戈婭公主遊歷到奧斯帝國的沙漠之地時,便屢次遭受賞金獵人的圍追。

戈婭在一次又一次粉碎賞金獵人圍追堵截之後,憑藉著獨有的飛行鬥技,以及不怕死的勇氣,在奧斯帝國沙漠之地橫衝直撞,一處處馬匪的營地被她摧毀。

第七年,生月的第一天,這是她在奧斯帝國沙漠之地逃亡的第三個月份。

黃沙似海,烈日炙烤著連綿的沙丘,如翻滾至天邊的巨浪,有人正奮力向浪尖攀爬。

這天的子夜,突然襲來的馬匪驚醒了她的夢。

一群馬匪正在追趕一隊商旅,經過一通劫掠和廝殺過後,那隊商旅只剩下一名老者和一個小孩。

老者攀至沙丘頂峰,停下了腳步,小孩一個踉蹌,懷中的羊皮水囊沿沙坡滾落。

前方視野寥曠,幾束黑色沙暴通天貫地,像極了扭動的玄蛇,一旦靠近,沙海中致命旋渦,足以將他們撕個粉碎。

身後不遠處傳來催命的鞭聲,他們留下的腳印很快被馬蹄踏爛。

老者咬牙朝黑沙暴踏出了一小步,就在此時,漫天飛卷的沙塵間閃出十幾道黑影,像嗅到獵物氣味的鯊群,迅速聚攏。

老者躬身摟緊小孩,發出絕望的嚎哭:“是馬匪幫!另一夥馬匪幫……”

小孩睜大的雙眼,滿是恐懼和驚駭。

那夥人看著一老一少,拿出一幅畫像說道:“我們不是馬匪,我們是賞金獵人,這個女子你們見過嗎?。”

老者遠遠的看著那副畫像,遙相對望了一會,搖搖頭。

近些年,各種匪幫異軍突起,斷了原先不少馬匪的財路,並且很多商旅被搶怕了,也少走這條路線,於是有些馬匪幫派便轉型做起了賞金獵人。

而老人眼前這夥賞金獵人,顯然就是由馬匪轉型而來的。

那夥賞金獵人從老者的身卻瞟過,頭領說道:“這名老者不值錢,倒是那個小孩能換幾個錢。”

頭領說完,手下的幾個大漢便將老者身邊的小孩,綁在馬背之上,一夥賞金獵人便離開了。

獨留,老者在沙丘之上無助的哀嚎,那個小孩可是他的孫子。

第七年,生月的第一天黃昏,戈婭公主裝扮成一個少年郎的模樣,出現在老者身前,她看著老者的臉龐,長得非常像她一位故交,這位故交在七年前,在神州大地的敦煌石窟無緣無故失蹤了。

於是,戈婭公主便詢問老者的姓名,老者說他叫“桑傑”。

緊接著,戈婭公主便詢問老者說道:“桑啟是您什麼人?”

老者告訴她說,桑啟是他親弟弟,自從十幾年之前,去古蘭帝國,為孔雀女帝辦差,便從此兄弟斷了聯絡。

隨後,戈婭公主告訴桑傑老者,可以幫他把孫子搶回來。

一老一少追擊了數十里,直到深夜,看到一個小山坡對面篝火閃爍。

戈婭公主率先躍馬上坡,桑傑老者策馬上了坡頂後,見到坡下的情形,臉色變得慘白。

坡下,坐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十幾號彪形大漢,個個面容陰鷙,看到戈婭公主後就像瞧見了大肥羊,眼睛裡便滿是金燦燦的金子,再看那名老者,便是一臉的不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突然間他們苦苦找尋的戈婭公主,便出現在眼前,不下手那才遭天譴。

桑傑老者怔怔望向戈婭公主側臉,這紈絝是少年子弟,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又或者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

戈婭公主目不轉睛盯著坡下,冷哼一聲,說道:“把你們下午擄走的那個小孩,交還給這個老人。”

緊接著,桑傑老者看到這個少年人從懷中掏出一張恐怖的面具,覆於臉上,將手腕上的手弩,稍稍檢查了一下,然後,抽刀,將刀鞘插入土壤。

一系列無聲動作,使得戈婭公主整個人,瞬間氣質一變。

桑傑老者捂住嘴,不敢出聲。

是個殺人的好時節,黃沙漫漫的日子裡,屍體很快就會被沙土覆蓋,不易被察覺。在這裡替天行道殺人,讓講求做事迅猛快速的戈婭公主很欣慰。

頭領使了個眼色,讓兩個得力卻不那麼心腹的馬匪當先鋒,他們自然不太情願,看著山坡上,那個少年郎帶上恐怖面具之後,一副猙獰的氣場,心中便隱隱感覺不妙。

首領發話道:“只要拿下那戴面具的少年,所得到的那筆賞金他們分大頭。”

這讓被金錢迷失了心智的兩馬匪,連命都顧不上了,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死局,兩馬匪頭腦一熱,顧不上許多,拔起身上的砍刀,便衝上山坡。

一瞬間,戈婭公主從高處,猛得俯衝而下,長刀與衝鋒馬匪手中的砍刀碰撞,戈婭公主側身粘刀下滑,削掉那衝鋒馬匪數根手指,不等那人哭爹喊娘,順勢一撩,便挑掉一顆頭顱。

戈婭公主腳不停歇,長刀再次翻滾,將第二名馬匪攔腰斬殺。

戈婭公主徑直衝陷入陣。長刀如一團雪球湧動。四五撥一通殺,殺順手了,才一柱香功夫,數名馬匪便已然倒地身亡。

首領只見情勢不妙,便想轉身逃跑,戈婭公主對準首領逃跑的方向,抬起手腕,腕上的手弩,飛箭破空,弩箭便射向首領的後背,首領應聲倒地,氣絕身亡。

戈婭公主環顧了一圈馬匪的屍體後,終於長撥出一口氣,所謂一鼓作氣,是極有道理的。

用刀最忌諱氣機絮亂,她開始有些理解,戈婭公主覺得殺人要用心,更要果決狠辣。

戈婭公主摘下覆蓋臉龐的恐怖面具,氣態再變,重新恢復成少年郎的樣子,只見她輕巧抖腕,將長刀上的血珠甩在黃沙之上,抱著一旁看呆了的小孩,提刀上坡。

坐於馬背上的老者瑟瑟發抖,咬牙堅持,似乎不肯失掉老者應有的風範。

戈婭公主瞥了一眼老著,將抱著的小孩交給他,說道:“你的孫子,還給你,要照顧好他。”

回到爺爺懷抱的小孩,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大姐姐,我可以跟你學手弩嗎?”

老者緊張地抓住小孩,嘴巴開了又合,最終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無聲地凝視著已經轉身的戈婭公主背影。

“還是跟你爺爺一起走回家吧。”此時,戈婭公主頭也沒回,回答道。

她將自己的馬留給了老者和小男孩之後,自己運起鬥氣,一瞬間便騰空而起。

“有些路一旦踏上去,可就再也回不了頭。”後面的話語,隨著戈婭公主飛向遠處,被淹在了無邊的風沙中。

戈婭公主飛出去一段路程之後,在沙漠的圓月照射之下,回頭再望向桑傑老者和那個小孩之時,二人已經騎著兩匹馬消失在她可見的視野中。

於是,這一瞬間,她無比懷念起她的老師,桑傑老者的弟弟——桑啟老師。

七年之前,她還只有九歲,那時孔雀女帝,也就是她的母親,為她請來一位教授刀法的老師。

和桑啟老師剛認識時,她便被要求每天掠刀三千下。

桑啟老師本以為這個鐘鳴鼎食慣了的小公主,起碼會問幾個為什麼,可戈婭公主沒有,只是每日拂曉起床開始練刀,每日深夜蹣跚回去睡覺。

這讓桑啟老師很是鬱悶,同時又產生好奇,九歲的戈婭公主表現出來的不僅是意志,還有相當紮實的握刀功底,莫非這小公主天生就是練刀的奇才?

這段時間刻意刁難,讓戈婭公主練習乏味的握刀,一半是考驗小公主的心性,讓她知道,天底下的刀法,沒有半步捷徑可走。

另一半則是讓其沉下心性,練刀首先要學會握刀,連刀都拿捏不好,就算有再精妙的招式,也只是耍著好看的花哨架勢,一旦對敵,只有死路一條。

初時,練刀恰好是大暑,大暑過後是立秋。

戈婭公主始終每天如一日,穿著小背心練刀,每天掠刀超過三千下,一身柔滑的肌膚曬成了古銅色,小小少女便透著男孩子的精壯。

可戈婭公主刀法,遠未入流。白露、秋分、寒露後是霜降。

掠刀三千下,變成掠刀四千,四千變成了六千。

戈婭公主終於開口向桑啟老師,問了第一個問題:“刀是百兵之王,大開大闔,講求雖千軍萬馬吾往矣,可這練習的‘掠刀’之法,就是收刀法,怎麼就偏要練這麼長時間?”

桑啟老師笑道:“世上不怕死的刀者太多了,可不怕死的刀者,最容易死,天下最厲害的刀法,也逃不掉一個‘掠’字。哪有對誰都是,刀取人性命的。學會更快的收刀,才能更好的出刀。小姑娘,多學著點。”

練習刀法一途,立冬之後,直到大寒,哪怕湖面結冰,戈婭公主都被會被桑啟老師帶進湖中練刀,閉息時間越久,出刀的氣勢越渾厚。

而九歲的戈婭公主,對此從未有過一句怨言,桑啟老師對此甚是欣慰。

“若你要快速成長……把別人罵你的話,當成誇讚你的話,來激勵自己……把別人誇你的話,當成罵你的話,來約束自己……。”

桑啟老師教導她的那些話,她至今都還歷歷在耳,猶如這一切和桑啟老師相處的日子,如同就在昨日。

等到十歲之初,也就是七年前,桑啟老師去了神州大地的敦煌石窟,從此便杳無音訊。

桑啟老師無緣無故的失蹤,一直是七年以來,縈繞在戈婭公主心中最大的疑惑。

七言小結:

古蘭帝國之公主,戈婭外出去遊歷,

奧斯帝國沙漠地,賞金獵人圍捕她,

桑傑老者遭劫掠,其孫被馬匪擄掠,

戈婭公主營救之,回想起桑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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