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九月份的時候,霧月的最後一天,申時時分。

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龍守約五位少年在未時時分,破解萬里江山十二重水之陣法,在申時時分一路向神州大地東北方向出發,在申時三刻,到達幽雲十六州的十二天門山。

在申時四刻,五位少年從天際飛臨十二天門山的最高峰。

百里扶蘇說道:“破解萬里江山十二重山的陣法,便隱藏於這十二神女峰之中。”

這十二重山之陣法分別是:

瑤臺聚鶴、鬼谷顯影、七級浮屠、神山回魂、

獨角瑞獸、仙道奇境、無界佛國、彩霞南飛、

洞開天門、天門重生、登龍飛鳳、巫山神女。

便是對應著十二天門山之中的十二神女峰……

百里扶蘇說道:“我們的破陣之法,便是在這玄幻的世界中的十二天門山,找到十二神女峰的生門和死門,然後入生門出死門,此陣可破。”

龍守約應了一聲“嗯”,然後便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到十二天門山中,找這十二神女峰的生門和死門吧。”

於是,第七年,九月份的時候,霧月的最後一天,酉時時分,五位少年從最高峰上進入十二天門山之中。

相傳十二天門山地界有一位巫山神女,名為:靈芝。巫山神女——靈芝會幻化成神女的模樣,用童聲唱著鴻音誤導進入十二天門山地界的行人,讓行人走不到方向從而終身困於十二天門山直到老死。

五位少年進入十二天門山地界後,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鴻音,鴻音是一名叫“靈芝”的神女所發出的。

“身坐蓮花,手拂雲。”這句鴻音一直不停且重複的縈繞於五位少年的耳畔,直到五位少年停止行走,盤腿呈蓮花坐禪姿勢坐定,雙手拂雲,輕放於雙膝之上,入禪定之中……隨即,這句鴻音方才消失……

接著,又是另一陣鴻音傳來,傳入五位少年的耳畔之間……

古時音等誰來聽,血中靈待誰來接。

孤漠心等誰來解,浪跡人待誰同歸。

越過重山一人走,天涯盡頭一路走。

一路緣劫和迷悟,一路悲喜和醉醒。

月圓夜菩提樹下,迷路人迷失於此。

入十二天門山手握巫土,心存執迷留於此。

當鴻音結束,五位少年,片刻間,眨了眨眼睛,睜開眼眸,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辨別不清方向,他們如同五隻無頭蒼蠅在十二天門山的山脈中四處亂走。

五位少年走著,走著,無意間闖入一片菩提林。

菩提林中是滿眼的菩提葉和菩提子,菩提子,如雪,卻比雪還要悅目;菩提葉,似雲,卻比雲還要純潔。

望著這滿眼望不盡的菩提林,五位少年已經深深地陷入其境。

五位少年進入鋪滿如雲的菩提葉的菩提林深處,一腳一腳的踩在菩提葉的上面,留下一行行深淺不一的步伐痕印。

突然身後一個白蛇老者叫住了他們,嘆息道:“哎,少年們地上的菩提葉不能踩。”

五位少年詫異的問道:“這是,為什麼呀!”

只見這白蛇老者雖然已經是不惑之年的樣子,卻是精神矍鑠,一副仙風道骨的神情。

白蛇老者回答道:“因為你把菩提葉踩壞了,我就不夠數拾起地上的菩提葉用來為崑崙天山之上巨人夸父的身軀,做遮蓋之用了。”

此時,百里扶蘇和龍守約幾乎同時異口同聲,疑問著問詢道:“遮蓋巨人夸父的身軀之用?”

此刻,白蛇老者卻沒有搭理二人,只是將那些先前被眾少年踩踏過的菩提葉拾起,一一擦拭腳印痕,然後收入他的蛇皮袋子中……

此時此刻,五位少年愣在當場,心中不禁一陣愧疚,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補救。

一時一刻,之後,在這個由周清洛用夢溪仙筆構築的玄幻世界之中的十二天門的天際之上,再次迴盪起周清洛的聲音,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在神州大地數萬年之前,巨人夸父在神州大地幽雲十六州的的平原上,跨過了一條又一條大河,踏過了一片又一片荊棘,跨過了北境國,在抵達崑崙天山之時。終於在神州大地即將進入黑暗時,便要趕上了太陽!”

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可是,這時的巨人夸父也已經跑的口乾舌燥、精疲力竭,在即將要勝利之前,巨人夸父一下體力不支跌倒了,撲倒在地面上無聲無息的力竭而死。然後巨人夸父的身軀化為崑崙天山的巨人族,後來這支巨人族因為五朝十國之前的三千八百年前,軒轅黃帝大戰蚩尤冥帝九次大戰之中的某次大戰,已經從崑崙天山遷徙至南越國對面月牙島的中央山脈了。”

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巨人夸父力竭死於崑崙天山之後,其使用過的那根手杖便化為北境國的一處名為‘雲煙村’的世外桃源之中的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這處桃花林便養育了雲慧賢這名七巧玲瓏聖人之心的女子……”

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巨人夸父有兩名隨從,一名是黑色巨蟒、一名是白色巨蟒,後來黑色巨蟒去了扶桑千島,一百年前遇見了下邪君,被下邪君送到惡靈之地,贈予好友血魔君,於是血魔君將黑色巨蟒做為他的靈獸,並取名為‘吞天巨蟒’。而白色巨蟒則去了神州大地幽雲十六州的十二天門山,不過這白色巨蟒和黑色巨蟒不同,白色巨蟒性情溫和,在十二天門山中,只為了撿拾十二天門山之中的菩提葉子,給崑崙天山之上死去的巨人夸父,用以遮蔽其巨大的軀體,從不禍害十二天門山附近的百姓。”

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你們所看到的這名白蛇老者,便是這白色巨蟒在萬年之前的虛空影像。萬年之前神州文祖——倉頡,倉頡在造字時,便創出這柄夢溪仙筆,天地蒼茫,混沌未央,驚天粟雨,動地龍藏……”

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文祖倉頡造字,在萬年之前,這柄夢溪仙筆便是於萬年之前創立,所以便將十二天門山之中,白色巨蟒在菩提林中拾菩提葉子,給崑崙天山之上死去的巨人夸父,用以遮蔽其巨大的軀體,這一拾,便是六千年,直到五朝十國之前的三千八百年前,軒轅黃帝大戰蚩尤冥帝的九次大戰,致使洛陽城其後的寒山山脈中的魔獸山區十萬大山之中的魔獸軍團,出來禍害百姓,在北境國境內的一處白蛇山,白色巨蟒為了守護當地百姓與這支魔獸軍團在白蛇山展開大決戰,然後追擊魔獸軍團的頭領進入了寒山山脈中的魔獸山區……從此白色巨蟒便成了魔獸山區的王者……”

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迴盪於天際說道:“文祖倉頡造字,在萬年之前創立這柄夢溪仙筆,當時白色巨蟒仍然在這十二天山之中,文祖倉頡感念白色巨蟒對其主人巨人夸父,這份六千年守護的情深,所以便將白色巨蟒萬年之前的虛空影像,收錄於這柄夢溪仙筆的精神世界之中。”

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龍守約五位少年在聽完周清洛講述完這段故事之後,一個個皆是為白色巨蟒六千年的守護感動的一塌糊塗,內心皆是唏噓不已……龍守約竟然為此潸然淚下,百里扶蘇趕忙拉著龍守約的手,好生安慰之。

等到五位少年人聽完天際間,周清洛空靈的聲音講述完故事之後……

五位少年回頭望向菩提森林之時,白蛇老者已經將一條小路拾掇出來,在那條小路的兩邊依舊鋪滿了菩提葉子。

在菩提森林的深處,傳來白蛇老者渾厚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們沿著這條小路走吧,我已經將小路上的菩提葉拾起,為你們開闢出了一條道路。”

五位少年人踏上那條白蛇老者開闢出來的小路,繼續尋找十二天門山之中十二神峰的生門和死門。

片刻之後,白蛇老者蒼老渾厚的聲音,在此迴盪於菩提森林之中,他說道:“十二天門山有兩大主峰,天門峰和神女峰,天門峰為十二天門陣法的死門,神女峰為十二天門陣法的生門。其餘十大峰為:望霞、仙女、淨壇、翠屏、松巒、飛鳳、聚鶴、朝雲、聖泉、登龍。”

等到白蛇老者的話音落下,瞬息之間,白蛇老者以極快的身形,電光火石般的便閃現於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龍守約五位少年面前。

白蛇老者伸手一指五位少年之中的龍守約,和藹可親的說道:“我剛才看到那個小姑娘,居然為了我的故事哭泣過,那我就送佛送到西,你們沿著我在前方拾掇出來的小路,就可以走到神女峰,這座生門,你們直接走到峰頂,我在那裡等候你們……其實剛才那些聲音,不是來自夢溪仙筆的主人周清洛之口,而是來自於我的口中,我即是仙筆,仙筆即是我。我守護主人巨人夸父的故事,六千年間,我講給無數人聽過,只有這位小姑娘為此潸然淚下,所以你們五人才可以直上神女峰,過去六千年間的無數人,便皆是困於此菩提林中,最終……”

此時,從十二天門山的遠處傳來一陣一陣鴻音,鴻音是一名叫“靈芝”的神女所發出的。

鴻音傳誦的二句詩文是:

“晚秋天色晚,閒愁添遠思,誰憐白蛇老者情,餘暉透心寒。”

“落花淨秋色,餘暉浮暮雲,不知與夸父別後,此生不相逢。”

此刻,白蛇老者聽完這陣鴻音傳來,臉色駭然大變,拉起龍守約小姑娘的手,便極速向神女峰的方向奔去,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四位少年緊隨其後……

一路之上,白蛇老者解釋道:“這鴻音會亂我心神,一不小心我就會將你們殺掉,早些年,好幾個入這陣法之中的人,皆是因為這樣死掉的……”

白蛇老者一路傷感,一路疾馳,接著說道:“直到後來,我發現只要鴻音一起,我跑到神女峰的峰頂,就不會有殺戮之心。”

五位少年一路陪著白蛇老者疾馳,約莫兩柱香的時間之後,便登頂神女峰。

第七年,九月份的時候,霧月的最後一天,戌時時分。

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龍守約五位少年在戌時一刻,和白蛇老者登上神女峰的最高處。

此時已是黃昏之末,神女峰峰頂雲煙繚繞於五位少年和白蛇老者的周身。

五位少年,向下看去,向遠方極目遠眺,望見神女峰就像披上一層縹緲的薄紗,如同神女欲說還休之間,還顯得脈脈含情嫵媚動人。

此刻,天邊,夕陽斜下,暮靄沉沉,夕陽餘暉照著白蛇老者,照出白蛇老者六千年守護的孤寂身影。六千年裡,夕陽都是一樣,只是白蛇老者和巨人夸父已是生死兩隔。

此時此刻,龍守約看著老者的身影,一時詩興驟起,吟誦道:“夕陽落幕,人生幾何,夕陽幾度。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濁酒盡餘歡,此生此世別夢寒。”

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四位少年聽完,心中生皆是出一陣陣惻隱之心……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之後,白蛇老者和五位少年,收拾好彼此的心緒,白蛇老者用手指遠處那十二天門山的崇山峻嶺說道:“你們可曾看出這崇山峻嶺之中,十二座神峰的位置所在?”

緊接著,五位少年環顧了一下,遠方的四方之地,紛紛搖了搖頭,表示看不出來。

白蛇老者在手中運出一股白氣,用這股氣在天空中畫出一個八卦圖,然後對著五位少年說道:“你們且記住這個八卦圖。”

白蛇老者望向遠方,接著說道:“十二神峰天門陣是由八卦陣衍化的,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勝,以正合,便是八卦陣,陣中有八座神峰,呈方形交叉分佈,方形的每一邊皆有三座神峰,所以陣中便有八座峰。以奇勝,便是太極圖,太極混元圖中有四座神峰,呈圓形圖分佈。這十二神峰天門陣便是一個外方內圓的結構,若是要破十二神峰天門陣,要先從八卦陣開始。”

正當五位少年,聽著愣神之際。

白蛇老者話音落下,大手一揮,口中念道:“連山訣!雲起!”

八朵白雲便被他催動著飛往八座神峰,依次分別為:望霞峰、仙女峰、淨壇峰、翠屏峰、松巒峰、聚鶴峰、朝雲峰、聖泉峰。

白蛇老者指著被雲朵標註的八座神峰說道:

“這八座山峰便對應八卦圖的八個卦象,

聖泉峰對應乾卦,為天卦象;

仙女峰對應坤卦,為地卦象;

望霞峰對應震卦,為雷卦象;

朝雲峰對應巽卦,為風卦象;

聚鶴峰對應艮卦,為山卦象;

翠屏峰對應兌卦,為澤卦象;

松巒峰對應坎卦,為水卦象;

淨壇峰對應離卦,為火卦象。”

白蛇老者說完後,轉身看了一眼五位少年說道:“你且把這八座峰及其對應的卦象記住。”

五位少年望著遠方的八座神峰,將剛才白蛇老者所述在心中默記了幾回。

片刻之後,最先記住的百里扶蘇,便將先前周清洛講述的這十二重山之陣法分別與八座神峰一一在心中做了對應。

“望霞峰”對“瑤臺聚鶴”,“仙女峰”對“仙道奇境”,“淨壇峰”對“七級浮屠”,“翠屏峰”對“鬼谷顯影”,“松巒峰”對“神山回魂”,“聚鶴峰”對“獨角瑞獸”,“朝雲峰”對“無界佛國”,“聖泉峰”對“洞開天門”。

白蛇老者見五位少年都已經熟記,片刻後,白蛇老者又接著說道:“登龍峰、飛鳳峰、天門峰、神女峰這四座峰看似靜止不動,其實始終在這八座峰中交替運轉,只是我們身在其中感應不到而已。所以此四峰便無法用白雲標註,你們憑著自己的感覺去感悟。”

白蛇老者見五位少年一臉茫然的樣子,便繼續說道:“你們可要抓緊時間,神女峰上每日,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現在已經是戌時三刻,等到戌時四刻,神女峰便進入暮色的雨天,到時候他們可錯失破陣的機會了。”

白蛇老者話音落下,百里扶蘇的提議之下,五位少年便從神女峰向更高處的天際飛去,飛翔於十二神峰天門陣之外,再看十二神峰時,才知曉白蛇老者當初所言之事,八大神峰固守不動,四大神峰變幻莫測。

正當五位少年一無所悟之際,百里扶蘇說了一句:“十二天門山,一為惡靈一為善心,一為死門一為生門,生門即是死門,死門即是生門。十二天門山有兩大主峰,天門峰和神女峰,天門峰為十二天門陣法的死門,神女峰為十二天門陣法的生門。其實恰恰相反,天門峰才是生門,神女峰是死門。”

五位少年從天際的高空,向下望著不停變幻著的登龍、飛鳳、天門、神女四大峰,百里扶蘇想起十二句陣言的最後四句:天門重生、彩霞南飛、登龍飛鳳、巫山神女。

此時,百里扶蘇瞬間一切便了然於胸中,登龍飛鳳對應登龍峰,彩霞南飛對應飛鳳峰,巫山神女對應神女峰,天門重生對應天門峰。

此刻,百里扶蘇想起了一句話:方圓相交,可方可圓,融匯一體,心中有方,外在可圓。

此時此刻,百里扶蘇對另外四位少年說道:“當圓形的四點,執行到與四方形的四個頂點之時,便是一個輪迴的結束,當那一處山開始先動,便是生門的開始,這處山便是天門峰。”

於是,五位少年便按照百里扶蘇的幾何學理論,在觀察著陣法中的變幻……

戌時四刻,聖泉峰和天門峰重疊於一處,一刻過後,天門峰先動了,五位少年又極快的速度飛臨那最先動的天門神峰,“聖泉峰”對“洞開天門”,“天門峰”對“天門重生”,所謂洞開天門,方能天門重生……

天門峰的生門,這一刻,開一線生機,這一線生機只有達到佛法所言:無我無執境界之人方能走出去。

此時,天上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五位少年之中,金禪瞬息之間便誦讀起《連山》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佛性常清淨,何處有塵埃!

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臺。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

等到金禪唸誦完之後,五位少年眼前便出現一處斷層的浮屠塔,浮屠塔塔外雨紛紛,斑駁的塔門,身坐蓮花,金禪手拂雲。

而此時此刻,正值戌時四刻的最後一秒鐘,

斑駁的塔門,突然之間,便移動到五位少年的面前,生門、死門相隔只在一念間,五位少年一下就從浮屠塔的生門跨了過去,一瞬間便走出十二峰天門陣。

下一刻,百里扶蘇、白玉龍、南宮玄武、金禪、龍守約五位少年便將萬里江山十二山水陣法破解。

下一刻,五位少年便站立於九仙山梵淨仙山的天啟峰之上,南軒門的掌門人——南軒松正在此恭候五位少年。

七言小結:

萬里江山天門陣,幽雲十六州神峰,

五位少年入陣中,菩提林中遇老者,

十二神峰陣來歷,龍守約感動淚下,

老者助少年破陣,生死相易至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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