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洛確實早就發現照片的排列規律。
她對沈律解釋。
“因為我並不確定。
“徐慧那樣謹慎，應該不會犯這種失誤。
“我甚至認為，她是故意讓我發現這個線索的。
“你那段時間在調養身體，我就不想讓你跟著思慮這事兒.”
沈律也陷入了深思。
“你說她故意為之，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顧迦洛又開口道。
“而且目前為止，我們一直是被動的一方。
“我想最主要的還是查清楚徐慧的動機。
“她為什麼要騙我，不讓我和你在一起。
“還有，她這個心理醫生，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職業道德.”
沈律按了按眉骨，嗓音稍顯疲累。
“想要化被動為主動，我們就要反守為攻。
“剛才高立說，今天徐慧有個患者，在這種情況下還會見的，想必在徐慧心中有一定分量，換句話說，有較高的價值。
“那麼我們就能從那名患者入手.”
顧迦洛綻開一抹笑容。
“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將目標定在小滿一家身上，次日正吃著早餐，保鏢就來彙報了。
“沈總，這是那家人的資料，還有，我們查到那家人兒童節當天會來南山度假村.”
顧迦洛聽到這個資訊後，頗有興致地揚了下眉。
“他們竟然也要過來這邊？還挺巧的嘛.”
她嘴上說著巧合，心裡已有了判斷。
沈律一邊幫顧迦洛盛粥，一邊叮囑那保鏢。
“盯緊那一家人，尤其是那個小女孩.”
還吃著早餐，顧迦洛就看起了那些資料。
“那小女孩昨天跟同學打架了啊，真是‘不得了’.”
看來被徐慧“治療”過的人，不止她是反向惡化的。
沈律也看過小滿的資料。
照片上，小女孩瞧著人畜無害，有雙非常澄澈明亮的眼睛。
他兀自評價道。
“徐慧很愛挑兒童下手。
或許是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天真懵懂，很好控制。
“而且這孩子給人的感覺，乍一看跟你有些像.”
顧迦洛喝了口粥，聽到這話，忽然覺得倒胃口。
她皺了皺眉，勉強將粥嚥了下去。
沈律留意到她的異常，立馬將其他事放在一邊。
“不舒服？”
她擺擺手，“沒事。
就是覺得徐慧這人很變態。
一陣惡寒罷了.”
沈律將溫水放在她面前，“喝點水壓一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顧迦洛抬起頭來，用那漂亮雙眸幽幽地望著沈律。
她沒有喝水，而是試探著問他。
“你說，她該不會跟蔣世年是一樣的吧？”
沈律立馬懂得她沒有明說的意思。
“應該不會.”
他還沒接著說自己的依據，顧迦洛就先說了。
“她到現在都沒結婚，而且約會過的男人少之又少，都是無果而終。
“還有，她不止不想讓我跟你在一起，好像也不想讓我愛上其他男人。
“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她……”說到後面，顧迦洛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不願深想。
徐慧不止性取向有問題，恐怕還是個戀、童、癖！不過這些都是猜測。
沈律也不認同。
“我認為比起感情，她更醉心於心理學研究.”
顧迦洛無精打采地攪拌著湯匙，回想起從前，語氣也變得低落了。
“我以前真的很信任徐醫生。
“她比媽咪更加理解我，不管我做什麼，她都會支援我。
“在你當初墜海後，我最痛苦的那段時間，也是徐醫生安慰我、鼓勵我。
“我真的想不到，那麼溫柔善解人意的徐醫生，竟然藏著那麼詭詐的心思。
“難怪都說人心難測.”
徐慧的行為，對她而言是一種背叛。
沈律握住她的手，聲音溫和。
“她確實做過很多不好的事，但也不可否認，她的的確確幫你度過了低谷期。
“人心複雜，或許在她那不堪的動機下也藏了幾分真心呢？”
顧迦洛不可思議地反問，“你這是在幫她說話？”
沈律搖搖頭，眼神透著股鑑定。
“不，我是在幫你。
“看得出你在為此難過。
“我希望你哪怕經歷徐慧這件事，也能對人心多幾分期望，畢竟愛你的人還有很多.”
他知曉她有表演型人格障礙，本就在情感匱乏，很難與人建立親密關係。
徐慧這事兒，多少會對她造成不利的影響。
在沈律的勸導下，顧迦洛漸漸想通。
她掰開他的手指，反握住他的手，笑容粲然。
“嗯嗯，聽你的，我不難過了.”
沒必要為了不值當的人傷神。
……兒童節如期而至，很多學校都有慶祝活動。
小滿請了假，一大早就換上了漂亮裙子，還給自己別上了太陽花髮卡，看起來活潑靈動。
然後她就跑到隔壁弟弟的房間，叫他起床。
早上八點，一家人準時出發，自駕前往南山度假村。
小滿和弟弟坐在後座，身上揹著個斜挎的玩偶包，開心地哼著兒歌。
副駕駛座上的媽媽叮囑她，“小滿，看著點弟弟，別讓他把手伸出去.”
小滿視線往前看，乖乖點頭。
“好的媽媽.”
從家裡到南山度假村需要一個小時。
兩個孩子精力旺盛，一路嘰嘰喳喳。
相比他們，兩個大人十分安靜。
男人專心開車，女人則在手機上查詢遊玩攻略，偶爾問問孩子們的意見。
一家人其樂融融，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度假村的工作人員接待了他們，將他們領到預定的房間裡。
孩子們很興奮，蹦蹦跳跳的，讓父母很操心，一直提醒他們，“哎呀！小心點，上樓梯呢！”
小滿牽著弟弟的手，有樣學樣。
“弟弟，小心樓梯哦！”
工作人員誇她，“小朋友真懂事呀，還懂得照顧弟弟呢.”
小滿咧開嘴笑。
“姐姐就應該照顧弟弟啊，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著話，她就更加握緊了弟弟的小手。
弟弟的手真小，真軟！手腕這麼細，用力一折就會斷掉吧。
男孩感覺到壓力，不適地掙扎了幾下。
“不要姐姐扶，我自己會走！”
大人們只當他任性，便沒當回事，繼續有說有笑的。
到了房間後，小滿立馬跑到陽臺上。
“哇！外面好多人！爸爸媽媽，我要出去玩兒！”
弟弟也跟過來，人來瘋一般地歡呼雀躍。
“我也要玩，還要吃冰淇淋！”
見姐弟倆如此開心，做父母的也跟著展開笑顏。
“老公，你瞧，他們真是無憂無慮的，我們以後也要多帶兩個孩子出來逛逛.”
“尤其是小滿，自從那件事以後，她就不怎麼愛出去玩了.”
話音剛落，陽臺那邊發出“咚”的一聲，緊接著就是孩子的哭聲。
“哇——姐姐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