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找了個僻靜地兒,接通了電話。
周圍很安靜,顧迦洛的聲音聽上去嬌軟蠻橫。
“沈律,你這膽子是越發大了,剛才居然敢不接我電話。
“話說,你看到我那件藍紋短裙了嗎?我都找了好久了,就是找不到。
“每次你整理後都是這樣……”沈律眼中有輕鬆的笑意。
“急著要麼.”
顧迦洛怔了一下,隨即懟道。
“對啊,否則我幹嘛找它。
閒的嗎!”
而後,她敏銳地感覺到沈律的不對勁。
“你那邊也太過安靜了吧?就好像做賊心虛.”
“我在鄉下實地勘察,確實沒什麼人.”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那邊窸窸窣窣的,一聽就是在翻找衣服。
沈律揉了揉額角,隨口答道。
“回去應該很晚了.”
“你沒事吧?怎麼聽上去沒什麼精神?”
“是麼.”
沈律都有些佩服她的洞察力了。
“嗯嗯,和實驗遇到瓶頸似的.”
沈律看了眼周圍的情況,語調儘可能平緩。
“可能是開車有些累.”
“啊,找到了!我不跟你說了……”顧迦洛對他,向來“用完就扔”。
耳邊沒了她的聲音,沈律竟覺得悵然若失。
而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一回頭,就看到李頌恩站在他身後的外梯上,饒有興致地俯瞰著他。
儘管這裡的人都不認得她這個大明星,她也依然謹慎地戴著口罩。
李頌恩一步步走下樓梯,來到沈律身邊,與他並肩站著。
“真上心了?”
她本就比沈律大幾歲,跟他說話都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做派。
沈律收斂了笑意,淡定地扯開話題。
“什麼時候回國的.”
李頌恩依靠在牆邊,撥了撥額前的劉海。
“也就幾天前。
“說實話,得知你要和顧家小姐結婚,我還挺驚訝的。
“伯母這麼生氣,你也別跟她鬧。
“她挺不容易的。
“沒逼著你退婚,就已經很大度了.”
沈律目光遼遠,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李頌恩從口袋裡拿出一對袖釦。
“送你的,當做新婚賀禮。
“畢竟你結婚那天,我應該是沒法親自到場的.”
沈律收下了,“多謝.”
李頌恩衝他一笑。
“開心點,好歹也是結婚。
“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免得南城那邊的人起疑。
“伯母這邊,我再勸勸她.”
“有勞了.”
沈律與李頌恩自幼相識,這些年來往不算密切,但情誼還是在的。
他信任她,加上有點放心不下顧迦洛,就先離開了紫藤鎮。
李頌恩一直目送著他離開。
直到他離開自己的視野範圍,她臉上的笑容才褪下。
她是演員,擅長掩藏起真實情緒,讓別人看到想看到的一面。
回到茶樓內,李頌恩又換上笑容。
“伯母,阿律有急事,先回南城了.”
沈母的雙手緊握成拳。
“小恩,你跟我說實話,他和那個顧小姐……”“是認真的.”
李頌恩搶先答了。
沈母目光一沉。
李頌恩一改方才那沒心沒肺的模樣,面露幾分憂色。
“幾年前,我見過那個女孩。
“那時我就感覺到,她是阿律的剋星.”
說著,她抬眸看向沈母。
“伯母,我知道您很擔心阿律,不想讓他和顧小姐在一起。
“但是物極必反。
“剛才阿律的態度,想必您也看到了。
“所以我認為,暫且先順著他,讓他的心向著您.”
對於李頌恩的提議,沈母不置可否。
她沉思片刻後,請求道。
“小恩,阿律那邊,勞煩你替我多盯著些.”
李頌恩忍俊不禁。
“伯母,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您和阿律怎麼都跟我這麼客氣呢.”
這之後,她就親自送沈母回到住處。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
沈母還拍著李頌恩的手背,語重心長道。
“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伯母,您就別打趣我了,我可比沈律大三歲呢.”
“女大三,抱金磚吶。
我瞭解我兒子,他小時候就喜歡你……”沈母在李頌恩面前一直是和顏悅色的。
“是嘛。
我都不記得他小時候什麼樣了,伯母您可得跟我說說.”
這邊,沈母和李頌恩聊得開心另一邊,顧迦洛和關月她們玩得也很上頭。
沈律回到南城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他打了好幾通電話,才聯絡上顧迦洛。
她那邊的男團表演非常精彩,耳邊還有關月瘋狂的尖叫聲。
根本聽不清沈律說了什麼,就乾脆掛了電話。
在那群瘋狂扭動的人中,一動不動的殷蔓格外顯眼。
她就像個木樁,面無表情地看著另外兩人的狂歡。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誰的保鏢。
演唱會結束後,關月像打了雞血似的,帶著顧迦洛去買簽名專輯。
其實關月根本不是這個男團的粉絲。
她就是想在顧迦洛結婚前,帶著她見見男色,免得她一門心思都在沈律身上。
由於她們喊得太投入,出來時,嗓子都啞了。
沈律打電話來時,顧迦洛喉嚨痛,說不了話,就讓殷蔓幫她說。
殷蔓報了個地址,不一會兒,沈律就開著車到了。
入了夜,氣溫驟降。
顧迦洛頭髮有些亂,穿著短裙,在風中有些抖。
她跟關月交流,都是在用手比劃。
路過的粉絲還以為她們是殘障人士,為她們的追星熱情而感動,對她們投來關愛的目光。
殷蔓則默默和她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沈律看到這一幕,眼中有無奈的笑意。
……顧迦洛上車後就睡著了。
回到花園別墅,沈律將她抱上了樓。
她途中就醒了,在他身上亂摸,結果就摸出了他那副袖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