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洛本就擔心沈律病情,這下被蔣怡刺激到,直接衝著她怒斥。
“你這個臭蟲!你才沒了!你男人沒了,孩子也沒了!你爸媽都不要你了!“再敢咒人,我弄死你!!”
蔣怡心頭一顫,捂著自己的小腹,怒極,“你、你……”顧迦洛語速很快,持續進攻道。
“什麼不欠我、靠自己,你很得意啊!“我就是瞧不起你,就是討厭你!“天天躲在後面盯著我,把我當成假想敵,無時無刻不想著取代我,跟我搶媽咪,fucking-bitch!get-ay-fro!you-bastard!fucking-piece-of-shit……”她後面罵得更兇,蔣怡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被氣得肚子痛,無力地靠在林遠臣懷裡。
同時,另一隻手還指著顧迦洛,透露出強烈的不服,卻又沒話回懟。
這一刻,蔣怡後悔能聽懂英文。
林遠臣也急了,催促那還在戀戰的妻子。
“趕緊走吧!她那張嘴,我們吵不贏的!你還懷著孕呢,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了!”
沈律秉承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讓她盡情發洩了一通。
到後來,蔣怡嘴上討不到便宜,落敗而逃。
那夫妻倆走後,顧迦洛還沒冷靜下來。
她轉身就抱住沈律,好像他受了傷一般,令她緊張兮兮的,一下又一下地拍著他後腰。
“沒事的……”她喃喃著,也不知道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沈律也伸手攬著她。
他知道,她這麼激動,是因為他的病。
只能說蔣怡自己非要往槍口撞。
沈律看了眼停車場內的探頭,沉聲吩咐一個保鏢,“去把監控處理一下.”
不能讓人知道,他老婆罵起人來這麼兇猛,免得落下把柄。
想到這兒,他又無比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保鏢們在旁邊面面相覷。
見識了夫人剛才那罵人的模樣,才知道她平時有多小意溫柔……顧迦洛的情緒緩和下來後,一行人才上車。
車內。
沈律牽著顧迦洛的手,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溫暖著它。
看她心思不寧,他關切地詢問道。
“還在擔心什麼?”
顧迦洛剛才一直漫不經心地盯著車外。
聞聲,她轉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律。
“我覺得醫生的提議很正確,為了治療肺癌,你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勞累了。
“公司的事,能放手的就放手吧.”
沈律早有這個想法。
但也只是想想。
有些事他能放手交給下屬,但很多重要的大事,必須由他親自把控。
沈律將她擁入懷中,側著頭,將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輕蹭了幾下,溫聲說道。
“我沒事。
目前沒什麼勉強的重任.”
顧迦洛的聲音悶悶的。
“等有事就來不及了!“沈律,聽我的吧,別管那些公司的事了。
“你沒收購它們之前,它們不也是正常運轉的嗎?“但你不行,要是你不能正常運轉了,我怎麼辦呢?把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沈律不想她這樣憂愁。
他認真地思考起來。
回明湖公館前,他給了顧迦洛一個答覆。
“我儘快把工作安排好,然後就按你說的,專心治療.”
顧迦洛如釋重負,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抱著他親了一口。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
我知道你會.”
他們這邊抵達明湖公館時,蔣怡夫妻二人還在回家的路上。
林遠臣開著車,責備副駕駛座上的蔣怡。
“早就提醒過你,讓你好好跟顧迦洛說話,你看你,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今天這麼一鬧,你讓我以後怎麼能在沈總面前說上話?”
蔣怡氣不過。
“私底下叫什麼沈總!他沈律以前還不如你呢,誰知道他那幾年在國外攀上了誰!”
前方的綠燈已經在倒計時,林遠臣為了穩妥,鬆開油門,開始輕點剎車。
見狀,蔣怡的情緒變得焦躁。
“哎!你停下來幹什麼!剛才一腳油門就能衝過去了!”
林遠臣不以為然。
“過不去,就剩兩秒了.”
“你這人……”蔣怡一陣無語,手捂著肚子,牙根癢癢的。
林遠臣目視前方,眼神微沉。
“咱說正事,盛和那邊,你真就一點股份都弄不到了?”
當初交往的時候,他家裡人可都認為憑著宛嫆的偏愛,蔣怡能擁有盛和很多股份。
哪成想,連個味兒都沒聞到。
蔣怡也念著盛和的股份,提起這事兒,她心裡憤懣不平。
“如今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訊號燈還是紅色,林遠臣煩躁地拍了下方向盤。
“岳母也真是的!她要是早把股份轉給你,公司也不至於落到沈律的控制中。
“還有,岳母那麼信任你,照理說早該給你公司股份了,你說她到底在拖延什麼?“我可聽說,連顧迦洛都有盛和的股份,這麼一比,對你太不公平了吧.”
蔣怡聽著他這話,感覺到一絲違和“這很正常。
顧迦洛那點股份是顧寒笙留下的一部分.”
林遠臣認死理,“顧寒笙是你養父,他的股份,你也該有一份吧!”
蔣怡沒說話,眼眸闇然無光。
他側頭看著她,追問,“你沒跟岳母提過嗎?”
蔣怡本就憋屈,聽了這話,反問他。
“我怎麼提!?“母親會怎麼想我?“說不定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給我股份!”
蔣怡還不算太傻。
尤其在她懷了孩子,初為人母后,考慮事情的角度就不同了。
以前她認為,相比於顧迦洛那個不學無術的親生女兒,母親絕對更喜歡她這個勤勤懇懇、聽話懂事的養女。
母親不遺餘力地栽培她,那她就很有可能繼承公司。
可如今再想想,無論孩子多麼不懂事、多麼令人失望,做母親的都不會放棄他,會包容他、無條件地愛護他。
畢竟那可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心頭肉啊!當然,也會有例外。
可宛嫆如果真的愛她這個養女,在有機會出來參加顧迦洛的婚宴時,怎麼不聯絡她,關心她的近況呢?她還是透過別人的嘴,才知道母親那天出來過。
這讓她怎能不多想?再加上剛才林遠臣那幾句話,蔣怡嚴重懷疑,母親可能更愛顧迦洛。
思忖間,訊號燈變綠了。
林遠臣踩著油門往前開,忽然聽到蔣怡開口。
“去南城監獄!我要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