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公共場合。
更加是第一次面見蔣世年。
隨著蔣世年的嫌疑越來越大，顧迦洛也沒什麼耐心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不怕他，就沒什麼好躲的。
沈律瞭解她的性子，便由著她了。
“蔣世伯！”
顧迦洛相當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蔣世年像是才看到他們，如夢初醒。
“洛洛？你怎麼也在這兒？”
說著，他又看向顧迦洛身邊的沈律。
顧迦洛面帶微笑，看上去沒什麼異常。
“我有點私事。
“不過您來這兒又是為了什麼？“看您身體還挺硬朗的啊.”
她故意表現得很好奇，還夾雜著幾分關心。
蔣世年慈眉善目地笑笑。
“我沒什麼事，是你伯母最近睡不好覺，我就來幫她取些藥.”
顧迦洛虛與委蛇地說：“這種事情也可以讓您信任的人來辦的。
蔣世伯對伯母真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呢.”
蔣世年看顧迦洛這狀態，完全不像是被沈律強行囚禁的。
他眼底覆著深意，面上仍然保持慈祥的微笑。
“你倆也挺好。
“沈總工作這麼繁忙，還親自陪你來醫院，這樣的男人少見啊.”
顧迦洛“噗嗤”一笑。
“那肯定是您見的男人太少了.”
說者有心。
聽者也有意。
須臾間，蔣世年的臉色有一瞬的異樣。
他迅速調整過來，若無其事地扯開話題。
“你堂哥也出戒毒所了，有空我們大家一起聚一聚.”
顧迦洛故作期待地點頭。
“好啊！下次我和沈律做東。
我都聽沈律說了，盛和那邊多虧有您盯著。
我該好好謝謝您的.”
蔣世年的笑容略顯僵硬。
“沈總還是太謙虛了。
“盛和的事，還是他經手的比較多。
“包括之前的收購，都是他親自主持的.”
最後那句話，明顯有點挑撥的意思了。
蔣世年像是才意識到這話不合宜，當即止損。
“看你們感情又變得這麼好，我也安心了.”
沈律從容不迫地回了句，“比不上蔣總和夫人這麼多年的感情.”
蔣世年提起自己的妻子，眼中還流露出絲絲愛意。
但這假裝出來的，落在知情人眼中，多少有點油膩。
等到上了車，顧迦洛就忍無可忍地吐槽起來。
“噁心死了。
“真不知道蔣夫人怎麼能忍受的，她也太笨了，真的到現在都沒發現蔣世年有問題嗎？”
沈律拍拍她手背，安撫著她的小情緒。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這麼聰明.”
顧迦洛這才轉怒為笑。
……既然已經決定正面迎戰蔣世年，顧迦洛也就沒必要再藏著。
回明湖公館前，她去探望了自己的母親。
有段時間沒見，宛嫆非常想念女兒。
隔著一張長桌，母女倆的手互相握著。
“我以為你出事了.”
宛嫆在獄中沒有化妝，頭髮也剪短了，但身上仍有一種不尋常的氣質。
那是她幾十年磨礪出來的堅韌、高貴。
顧迦洛跟她解釋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列事情，包括徐慧的事。
宛嫆聽後，眉頭緊鎖，一時難以相信。
同時，還有遭背叛的憤意。
“徐慧的背景，我當年查得很清楚，按理說沒有任何問題。
“為了將她籠絡在身邊，我給她的待遇是業內最高那一批的。
“她想做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顧迦洛也沒有較為準確的推斷，輕輕搖了搖頭。
探訪時間有限。
宛嫆暫時沒有深究這件事。
她拉著顧迦洛的手，壓低聲音道。
“蔣世年老謀深算，你要當心。
“我留在外面的那些親信，你都用著。
“媽咪如今什麼都不求，就希望你平平安安。
“你也別衝動，我沒幾個月也要出獄了，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宛嫆最擔心的還是女兒。
如果為顧寒笙報仇要拿女兒的安危做賭注，她定然不願意。
顧迦洛點頭回應。
“媽咪，我知道的。
“您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經常來看您的.”
宛嫆卻不贊成。
“蔣世年現在肯定已經盯上你了，沒事就別總往外面跑。
我這邊都很好，不需要你費心.”
顧迦洛雙眸澄澈，“那我想您了怎麼辦？”
她難得對宛嫆說這麼感性的話。
彷彿又回到幾十年前、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的那段時期。
每次她出門工作，洛洛總捨不得她。
那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就那麼眼巴巴地望著她……宛嫆心裡一片柔軟。
她想，或許是因為洛洛跟沈律在一起了，所以情感也變得更加豐富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將洛洛交給徐慧治療。
……探訪完畢，顧迦洛就直接回明湖公館了。
顧爸爸的死就像一個大謎團，解開了一層還有一層。
目前最為關鍵的就是蔣世年。
她相信，只要解開這個結，一切就清晰明瞭了。
於是，她又用畫畫的方式，將她目前所知的線索重新串聯起來。
這一串，竟有了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