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慶典上的表演
“我的肉體痛苦地朝向靈魂”
“病疫緊抓我的骨骼”
“消耗人的病魔停留在每根血管”
“把我的呼吸變成呻吟”
“憂傷充塞我的靈魂”
……
在唱詩班哀嚎一般的歌聲中，十數條有籃球場那麼長的黑色蟒蛇竄進了鬥獸場中央，引來數萬觀眾的驚呼。
當地傳說中，蛇在水邊喝水的時候嘴裡的毒液會汙染水源，當人喝了被汙染的水就會生病。
久而久之，蛇就成為了疾病的標誌，醫生的標誌則是插著劍的蛇頭。
因為有不少鷹隼捕食蛇類，所以醫生們在出診時會戴上皮革製成的鳥嘴面具。
這種面具一來可以透過鳥嘴裡填塞的香料、藥草起到一點過濾空氣的作用，二來配合傳說故事可以讓患者們安心。
這些本該盤在哪裡冬眠卻被抓來加班的巨蟒在某種藥劑的作用下四處亂跑沒多久，穿著一身豪華板甲，頭戴鳥嘴頭盔的卡馬喬登場了。
唱詩班的歌聲瞬間變得激昂起來，觀眾們也發起陣陣歡呼。
今年年初，在維蘇威來到這個世界前不久，王都周邊地區出現了一場瘟疫。
雖然這場瘟疫很快就消失了，但造成了不小的人員損失，導致現在依舊人心惶惶。
所以，在今天的慶典上卡馬喬首先以王室身份出場對戰代表疾病的蟒蛇，討個好彩頭安定民心。
冬天應該是巨蟒冬眠的時候，現在它們就像是週末本該在家睡懶覺卻被叫回去上班的工地老，在場上先是煩躁不安地亂竄一陣，然後該摸魚繼續摸魚。
然而，這一幕在觀眾眼裡則是恐怖的巨蟒原本兇殘狂暴，但在太子殿下登場後馬上被殿下的王霸之氣給鎮壓得乖巧無比。
接下來沒什麼好說的，卡馬喬在唱詩班現場伴奏的BGM中將這些蟒蛇一一斬殺。
不過這在觀眾眼裡卻不一樣，他們看到的是王室的老爺所向披靡，輕而易舉地打敗了地獄派來的疾病源頭。
相比之下，接下來的兩場戰鬥表演更為激烈。
“我的肉體已無力氣”
“飢餓緊抓我的胃腸”
“身體裡只有空空的血管”
“就連呻吟已是奢望”
“虛弱的身體裝不下我的靈魂”
……
在唱詩班的歌聲中，巨蟒的屍體很快被清理乾淨，新的動物入場。
代表饑荒的動物是老鼠，今天上場的自然不是家裡經常遇到的小老鼠，而是一種身長三米、肩高一米多的莫尼西鼠。
這種巨型老鼠生活在大陸南邊的沼澤和溼地地裡，腳上還有蹼，以植物的根和莖為食，但它們那體型和大門牙把那些一輩子生活範圍就十來公里的普通人給嚇壞了。
被嚇得最慘的還是孩子們，看到這些大老鼠趴著比自己站著還高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十隻原本善良的莫尼西鼠在灌了幾斤藥劑後變得狂暴起來，像是一輛輛麵包車般在鬥獸場裡橫衝直撞。
在雄壯的軍號聲中，王家騎士團的年輕騎士們騎著駿馬飛馳入場，鎏金鎧甲反射著金色的光芒，華麗的披風隨風飄揚，引來了無數少女少婦的陣陣歡呼。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騎士們操縱著戰馬輕巧地避開了野獸，纏著色彩豔麗絲綢的騎槍準確地刺入莫尼西鼠的心臟，寒光四射的長劍砍向它們的頸脖。
十來分鐘的時間，一場表演結束了。
騎士們繞場一週向觀眾們致敬，隨後有序退場，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和血跡。
“怎麼，還是無聲？”
“一切都音啞？”
“不是的！”
“你聽那古代的英魂
正象遠方的瀑布一樣喧譁，”
“他們回答：
只要有一個活人
登高一呼，
我們就來，就來！”
……
唱詩班雄壯的歌聲中，一頭肩高快有兩米的白色獅子昂首闊步走進了鬥獸場。
地上莫尼西鼠留下的血腥味刺激到了白獅子，一聲怒吼讓整個鬥獸場安靜了下來。
獅子一直是戰爭的代表，軍事貴族的紋章上都會擁有獅子的圖桉。
維蘇威他們在休息室裡等得無聊，就在通道口後面看熱鬧。
“嘁，”維蘇威的身邊傳來一個不屑的聲音，“還沒成年的冰獅，見了我老婆要是跑得不夠快晚上就被我拿來下酒了。”
阿里戈向維蘇威解釋道：“成年的冰獅肩高差不多三米，燉了很好吃，肉很有嚼勁，要是燉久些把肉燉爛了更好吃。”
維蘇威仔細打量了一下冰獅，發現它的身上蘊含著冰元素，於是說道：“我想，它的肉和辣椒、酸菜一起放高壓鍋裡燉味道會更好。”
旁邊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麼是高壓鍋？”
維蘇威平靜地回答道：“晚些告訴你們。”
他們聊天的時候人類一方的演員登場了。
埃爾南德斯侯爵是圖爾多王國的另一位邊境侯爵，負責的是北方的作戰。
他今年七十多歲，將披風一把扯開扔掉後露出了一身花崗岩般的肌肉。
“高手！”
維蘇威他們對埃爾南德斯侯爵的評價很一致。
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埃爾南德斯侯爵赤手空拳地衝向了冰獅。
雖然這頭冰獅未成年，但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有了反應，向衝過來的人類奔了過去。
只見埃爾南德斯侯爵一個滑鏟，從冰獅的下方鑽了過去，起身的時候一下子抓住了它的一條後腿。
侯爵的身上冒出了一層火焰，全身肌肉漲了一圈，同時原地旋轉，把巨大的冰獅像只小貓一般轉了起來。
一聲巨響，一陣驚呼，一片煙塵。
被扔出去十來米的冰獅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這一下激起了它的兇性，怒吼聲離鬥獸場老遠都能聽見。
“沒戲了。”
“就是……”
“沒意思。”
“連冰焰都沒有，我女兒拿根柴火都能打得過。”
“還以為能看場好看的。”
“唉，副統領和老婆打架都比這好看。”
“找死！”
……
要不是維蘇威攔著，阿里戈就把某個嘴欠的傢伙給揍一頓了。
鬥獸場裡響起了海嘯一般的驚呼聲，觀眾們沒見過冰獅，自然不知道這種魔獸的真正實力是什麼樣子。
接下來的場面像是貓戲老鼠，埃爾南德斯侯爵是貓，冰獅是被戲耍的老鼠。
這場面很符合觀眾們的胃口，特別是侯爵具有不俗的表演才能，期間故意製造了幾次險情，把觀眾們弄得提心吊膽的。
“我們做好準備吧。”維蘇威說道，“馬上就到我們上場了。”
就在這幫傢伙做熱身運動的時候，埃爾南德斯侯爵一拳打在疲憊不堪的冰獅嘴裡，拳頭冒出的烈焰瞬間灌滿了獅子的體內。
“你是過去成就的歷史”
“也是將去開創的歷史”
“因為無人能敵”
“那渴求征服的慾望”
“現在群星升起”
“我們歡迎你的到來”
……
和前三場不一樣，唱詩班的歌是歌唱維蘇威的。
同時鬥獸場的幾處柵欄開啟，一群角狼從門洞中竄了出來。
這三十多匹角狼沒有咆孝，沒有嚎叫，而是低聲嘶吼著，張開的嘴邊流下粘稠腥臭的唾液，雙眼之中佈滿了血絲。
快有一人高的狼王最後走了出來，它來到場地中間，突然仰頭長嘯。
在群狼的嘯聲中，貴賓席裡，艾莉亞的護衛長失聲驚呼：“那些狼不對勁！”
索菲亞的護衛長也說道：“它們眼睛發紅、呼吸粗重大口，很有可能是在透支生命！”
兩位公主相視一眼，兩人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種討彩頭的慶典演出不是那種生死相搏的鬥獸比賽，都會把動物調整到一個合適參賽者發揮的水平，像角狼這樣的魔獸只會削弱，沒有加強的道理。
在隔壁的貴賓席裡，卡馬喬也發現了這一情況。
但他只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維蘇威的實力他還是信任的。
在狼嚎聲中，對面的通道口突然衝出一團火焰，四周隨即燃起一片熊熊烈火。
觀眾們驚呼不以，很多人都站了起來，想搞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一隊穿著斗篷戴著兜帽的人，邁著整齊劃一的腳步從唬人的烈火之中走了出來。
斗篷瞬間炸裂開，亮相的十一人引得觀眾一陣驚呼。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首先的武器。
十一個人手中的武器有長劍和長柄斧，但是這些武器都沒有刃，只有一排排反射著寒光的尖齒。
維蘇威看向了等下要對付的敵人，一群頭上長角的狼而已。
只是，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加速跳了幾下，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衝上去，把那些母狼給打翻在地，狠狠地毆打，用腳，用拳頭，把它們打服，然後擼它們毛茸茸的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