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未來的影像

龐貝城的佈局是按著山谷走勢而建，山谷西側外就是一條大河，河對岸此時建起了一排排木屋和工坊，那是英靈們所組織的北方工業公司所在地。

大家還給維蘇威在這裡修了一座豪華的別墅，位於山谷北側的山腰，坐北朝南，冬天不被北風襲擾，不遠處有溫泉泉眼，房子裡有個巨大的圓形浴池，不遠處還有一座五臟俱全的小工坊。

平時只有詩寇蒂住在這裡，現在維蘇威帶著大家住進來後瞬間熱鬧了起來。

然後……出問題了。

大家到來後的第一頓晚餐比較豐盛，維蘇威親自下廚。

主菜是燉羊肉，羊肉丁過水放在雞湯裡煮，同時加上洋蔥、歐芹、迷迭香、百里香、生薑、鹽和葡萄酒，然後雞蛋在檸檬汁裡攪拌均勻當羊肉燉好後淋進去。

主食就簡單了，蒸饅頭因為所需的燃料少，現在正在瓦爾哈拉迅速傳播。

甜點則是把蘋果切丁水煮後煎到金黃，加上麥芽糖後捲到雞蛋卷裡。

晚餐的菜餚沒有問題，但是大家入座的時候，維蘇威身邊的位置不夠坐了。

艾莉亞和索菲亞都知道自己以後的夫君絕大機率是維蘇威，除非有什麼重大變故，所以來到瓦爾哈拉後每到用餐時都是坐在他的身邊。

而今天，詩寇蒂早早地佔領了其中一邊，於是另一個位置不夠兩位公主分的。

荷來一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於是帶著阿莉和菲洛梅娜在餐桌另一頭看熱鬧。

維蘇威沒辦法，只能讓詩寇蒂坐一邊，兩位公主坐另外一邊，同時心想幹脆打造一張圓桌算了。

晚餐在古怪的氣氛中結束了，維蘇威第一個離開了餐廳，熘到浴室先泡個澡，然後再睡覺。

從溫泉泉眼透過陶管直接引來的泉水燙得人挺舒服的，維蘇威挨在池子邊，閉著眼思考起接下來要做的工作。

不久後有人用毛巾矇住了他的眼睛，然後走進了池子。

“嘿嘿，”荷來壞笑著說道，“艾莉亞和索菲亞找詩寇蒂喝茶去了。”

維蘇威不出聲，裝作沒聽到。

“你有什麼打算？”荷來問他。

維蘇威苦笑著說道：“不知道啊，我哪裡經歷過這種事情。”

荷來看了看他，說道：“你們先這麼處下去看看吧，成不成以後再說。”

“現在你還是先把重心放在明年的戰爭上吧，不然想跑路連桶都沒得提。”

維蘇威的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荷來在老家的時候可是時間之神，現在每天的天氣預報很準，所以維蘇威覺得她應該可以看到未來的某些片段。

“沒什麼。”荷來平靜地說道，“只是敵人的數量有點多而已。”

維蘇威輕輕地“哦”了一聲，只是人數多的話問題不大。

荷來沉默了一下，又說道：“我給你個建議，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嗯？”維蘇威的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主動出擊？”

荷來雙手捧起了一捧泉水，水滴一滴一滴地從雙手縫隙中落入。

每當一滴水滴落入浴池，維蘇威彷佛感覺到一面大鼓在自己的心中敲響。

突然間，他彷佛置身於蒼穹之上，鳥瞰著整片大地。

大地上烽煙四起，村莊在燃燒，城堡在倒塌，城市化作為一片血海。

魔族的軍隊像是黑色的蝗蟲，烏雲一般從東面襲來，所過之處是無盡的哀嚎。

路上擠滿了逃離家園的難民，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灰濛濛的一片，沒有一絲光彩，只雙腳機械地邁著朝著西邊走，直到耗盡最後的力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人類的軍團猶如撲向篝火的飛蛾，雖然英勇無畏，但只爆出一小朵火花，最終消失在火焰之中。

叛徒們彎下了膝蓋，低下頭顱，臉上儘可能地擠出謙卑的笑容，為了得到新主人的賞識將屠刀舉向曾經的同胞。

大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光明。

“滴答！”

最後一滴水滴落入浴池，維蘇威勐地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就在剛才，他看到魔族軍隊的長矛尖上挑著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他扯下了蒙在自己臉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著天花板問道：“這是什麼回事？”

荷來平靜地說道：“這是在你到來之前我做的一次占卜的結果。”

維蘇威不禁問道：“最後怎麼樣了？”

荷來依舊平靜地回答道：“只有這麼一個片段。”

“還記得你那天晚上遇到的魔將嗎，他們在獵殺萌芽之時能帶領人類走上勝利道路的勇者。”

“看來他們的計劃很成功。”

維蘇威靠回浴池邊上，靜靜地看著溼漉漉的天花板，好一會後說道：“那麼……我該做些什麼？”

荷來說道：“你自己的路，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

說完，她的手被維蘇威伸來的手緊緊地抓住了。

“幫我，”維蘇威轉過頭來，粉紅色的雙眼直視著她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可以嗎？”

荷來看著他堅定的雙眼，不禁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蛋，輕聲說道：“這條路上充滿了刀山火海，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你真的要走下去嗎？”

“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他們一開始都像你這樣，但最終在這條路上迷失了方向，最終落下懸崖。”

維蘇威真誠地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在我走錯路的時候踹我一腳，把我踢回正軌。”

荷來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同樣的路，可以有無數的結果。不同的路，也可以有相同的結果。哪一條路是對的，就算是我也不能肯定。”

“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維蘇威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荷來站起身來離開了，身上的浴巾溼了水有點重，得用手摁著才能避免下滑。

維蘇威不久後也離開了，他沒有回臥室，而是來到了樓頂的陽臺上。

此時不是陽臺乘涼的時節，天氣已經涼了，吸進鼻子的空氣冷冷的。

山下的森林黑漆漆的一片，夜幕星河卻是璀璨奪目。

占卜的畫面又一次出現在腦海之中，讓他生出一種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