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看看情況?”

古德里安雙手抱頭,弱弱出聲。

“你瘋了?”

曼施坦因揉著太陽穴,“毫不誇張地說,現在整個校園都已經成為了戰場,對方動用的可不是弗麗嘉子彈,而是未知的言靈!你是覺得這身蹩腳的作戰服能護住你這三百斤的肉嗎?”

他毫不留情地諷刺,卻一下惹惱了兩個人。

“什麼叫蹩腳的作戰服?”

作為設計者,馮·施耐德很是不滿。

“而且三百斤是認真的嗎?”

古德里安大有當場脫下衣服讓老夥計上手掂量一下的衝動。

眼瞅著三人又要展開新一番爭論,富山雅史忍不住舉手,但不等他開口,後方的控制檯就傳出了刺耳的警報聲,大螢幕上,象徵著絕對防禦的圖書館位置,紅點正發了瘋地閃爍。

古德里安臉色唰的一下白了,“那裡是...”“冰窖!”

曼施坦因咬了咬牙。

馮·施耐德沉著臉,試圖呼叫諾瑪,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半晌,他才說:“我們的確需要有人能去看一眼.”

不約而同的,在場四個老baby都看向了趴在視窗暗中觀察的某人。

正露出眼睛看著窗外的顧讖發現身邊忽然安靜下來了,好像老傢伙們又達成了共識,只不過這一次有點讓他心驚肉跳,他慢慢轉過頭去,看到了幾張笑臉。

“……”顧讖。

沉默,沉默是此刻名存實亡的指揮室。

“老實說,顧教員很年輕.”

曼施坦因語調前所未有的和緩,跟初見時那個帶著點優越和嚴肅的老古板判若兩人。

“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人生經驗令人歎服的豐富.”

古德里安無縫銜接。

兩人相視一眼,給彼此點了個贊。

馮·施耐德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給他們加了個贊,“能被校董會看中,必然有過人之處.”

顧讖面無表情地看向富山雅史,想聽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老富是個老實人,一本正經地說:“我們都老了,一個已經謝頂,一個不注重飲食管理漸漸‘三高’,還有一個是殘疾人.”

“……”被他暗戳戳插了一刀的三個老傢伙。

他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曰本人這麼腹黑呢?“我還沒謝頂.”

曼施坦因摸了摸後腦勺。

“我已經在減肥了.”

古德里安深吸口氣,讓肚腩縮一縮。

馮·施耐德是實錘了,所以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幾個同僚,在想要不要請校長把他們調進執行部。

“那你呢?”

他冷颼颼地問富山雅史。

“我總不能去跟入侵者談心吧?就算我想,他們也未必會同意啊.”

富山雅史無辜道。

所以到頭來,作為四肢健全,且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具有超乎年齡的生存經驗的年輕人,顧讖是此刻偷偷潛入的不二人選。

這簡直是瞌睡了送枕頭,他正想著怎麼才能不引人懷疑地去‘冰窖’,但他表面上沒有露出分毫,甚至還有點不太情願。

“顧教員.”

馮·施耐德語氣沉重,眼含激勵,好似將萬鈞繫於他一人之身那樣。

他被寄予了厚望,古德里安大有隻要他點頭就脫下作戰服給他套上的意思。

顧讖猛地起身,一撣西服外套,目光堅毅。

“你瘋啦?先蹲下!”

身邊老幾位趕緊拉他一把。

現在外頭燈光明亮,還有‘君焰’在對轟,保不齊就有人放冷槍,他怎麼敢直挺挺地站在窗戶邊上的?一時間,‘愣頭青’三個字飄過古德里安等人的腦海,讓他們將顧讖推出去的念頭有剎那的動搖,但也只是剎那,他們相信顧讖的能力。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虛偽,可的確是沒什麼來由,在看著這個年輕人恬淡的表情或偶爾流露笑意的時候,就會讓人對他有信心,無論哪個方面。

……顧讖走出了控制室,倒也不是大搖大擺,雖然已經知道了入侵者的身份,料定此行更大的危險還是來自學院及諾瑪的監控,但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幸好,他對戴著面具習以為常。

通往圖書館的路很安靜,館內也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影。

‘冰窖’正式的名稱是‘鍊金裝置和重要標本收藏館’,平時限制進入,除了獲得特許授權的人之外,如有進入需求,必須持教師資格或學生證向校長辦公室提出申請,然後透過中央主機控制室,走入那條地下通道。

很繁瑣,馮·施耐德等人當然沒有資格允許顧讖進入‘冰窖’,只是讓他在圖書館大廳裡看一眼,最好是能看看中央主機控制室,看看諾瑪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失去了聯絡。

顧讖穿過大廳,走到了那扇藏於角落且不易察覺的門前。

臨危不亂的一部分,就是擅長期待那些意料之外的東西。

他捻了捻手指,剋制著激動的心情,他才不會乖乖地只看一眼,他要下‘冰窖’,他要找到那個骨殖瓶,他需要精純的龍血和其中蘊藏的巨大能量。

顧讖輕呼口氣,就要去開門。

只不過不等他開,門就從裡邊被開啟了,一個耷拉著眉毛,模樣頗具喜相,身上溼漉漉的亞裔男子一頭撞了出來。

顧讖愣了愣,下意識讓路。

喜相的中年人手裡還提著一把鋸短的散彈槍,此時顯然也被門口的人嚇了一跳,槍口瞬間抬起,嘴裡先是用中文喊著不許動,又用英文補充‘sitdo’。

顧讖聽到這句蹩腳的問候,立馬舉起了雙手。

入侵者,或者說被僱傭的賞金獵人13號,老唐,狐疑地在面前這個斯文雋秀的青年臉上掃視。

“華人?韓國人?曰本人?”

“華人.”

“你是留學生?不對,學生也不會穿黑西裝,你是校園裡的安保?”

“我是教員.”

顧讖看著對方還在往下滴水的褲腿,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對方是進入‘冰窖’了麼?可被曼施坦因等人描述得比五角大樓防禦還嚴密的地方,就讓這麼個提著散彈槍的傢伙自由進出了?只不過眼前這傢伙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那對下塌的眉毛一下揚了起來,喜上眉梢的同時,鋸口平滑的槍口也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兄弟,先得罪一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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