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青等人先趕到了潮州,剛一到地方,就看到潮州上方充斥著冤戾之氣。

漢鍾離搖頭嘆道:“罪過啊,罪過。

無論如何,掀起這般的怨煞之氣,終歸是過了.”

張果老道:“現在先別說這些了,咱們趁著拐李兄他們來之前,先將這些怨氣平復一下吧.”

何仙姑一揮手,一朵虛幻的蓮花,帶著一股守正辟邪,吉祥福瑞之氣蕩清四周的邪氣。

眾人進了潮州城,在韓愈的組織下開始準備一場法事,洗滌怨氣,超度亡魂。

鱷神宮中,一個小妖將靈青等人的行徑稟告了鱷神。

呂洞賓看著鱷神道:“你看了嗎?他們這是要與你不死不休啊!”

鱷神問道:“他們自去超度亡魂,怎麼就要跟我不死不休了?”

呂洞賓笑道:“當你有一個麻煩時,你是願意一次次的去解決,還是一次性的從根源上去解決?只要你的子孫一直吃人,潮州的亡魂就會不斷的產生。

他們不可能留在這裡一次次的超度亡魂,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將你給趕走.”

鱷神點點頭道:“果然是這個道理,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我這就去將他們解決了.”

說罷,抄起自己的剪尾刀就要去殺靈青等人。

“且慢!”

呂洞賓出言阻攔道:“鱷神不要那麼衝動。

你現在有玉帝的金券作為護身符,沒必要去主動招惹他們。

等他們超度了亡魂,肯定是要來找你的麻煩。

到時候就是告到玉帝那兒,也是他們理虧。

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他們殺死,豈不更好嗎?”

鱷神一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點點頭道:“好!”

靈青等人超度了亡魂之後,鐵柺李和韓湘子也回來了。

藍采和問道:“怎麼樣了?”

“唉!”

鐵柺李嘆了一口氣道:“鱷神的金券確實是玉帝所賜的.”

何仙姑問道:“那你有沒有將事情稟明玉帝,請他收回成命?”

鐵柺李道:“我說了,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當初背叛通天教主的,不單單只是鱷神而已,還有其他的一些老魔。

這些老魔於那一場大劫也是有功,事後天庭也不好出爾反爾,兔死狗烹。

於是便嘉獎了帶頭的鱷神,其餘的老魔各自在老巢之內,不得隨意外出為禍。

如今正值魔劫之時,若是玉帝收回了金券,恐怕那些老魔會覺得天庭要對他們動手了。

萬一他們反戈倒向了通天教主,只怕會造成更多的慘劇.”

鐵柺李沒說的是,不僅僅是那些老魔的問題。

當時藏靈子席捲三界,依靠血咒控制了不少天庭的神仙。

這些神仙的反戈一擊,使得當時的天庭一片混亂。

哪怕那些神仙最後透過轉劫,重新修了回來,但也是一次黑歷史。

是不可攤開來說的。

這次既然決定了要八仙來斬妖除魔,那天庭就不能隨意的出手。

特別是太上老君、玉帝、王母這等的人物。

更是不能隨意的違反萬年前的約定,以免引發更大的劫難。

漢鍾離看向韓湘子問道:“湘子,你這邊呢?玉帝雖說不能隨意的收回金券,但只要他觸犯了天條,一樣可以請玉帝收回成命.”

韓湘子皺著眉搖搖頭道:“被鱷魚所殺之人,確實都是在生死簿上該死之人。

雖說並不都該是死於鱷魚之口,也不該承受這麼殘忍的死法。

但鱷神有金券在,這點許可權還是有的,並不算違反天規和陰律。

最主要的是,潮州是玉帝賜給鱷神的地盤,人類反而是搶佔了鱷魚棲息地的入侵者.”

“嘶!”

漢鍾離嘖了嘖嘴,搖著寶扇道:“這可就難辦了。

無論哪方面,鱷神都佔了大義,咱們也不好蠻不講理的動強.”

韓湘子道:“為今之計,只能再次和鱷神商量一下了。

希望他能夠約束自己的子孫,不要隨意的殺人.”

“難難難!”

漢鍾離搖搖頭道:“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神仙,仍舊是妖魔的作風。

只不過是仗著一次偶然的機會,給自己披上了一層合法的外衣罷了。

這乾的仍是作惡之事.”

藍采和道:“乾脆我們將他和他的子子孫孫,打出潮州算了.”

梆!張果老猛地敲了一下藍采和的頭,道:“你呀,別老說這些不著調的話.”

何仙姑嘆道:“他是妖,他可以鑽天規陰律的漏洞,甚至做些仗勢欺人之事。

但我們身為神仙,卻不可這麼的肆意妄為,不顧大局。

鱷神無論做下了多大的惡,但至少他是現在還是在規則範圍內行事。

反倒是我們若是強行將他趕走,雖看似是做了善事。

但擾亂天規戒律的責任,卻是跑不了的。

我等這般行徑,怕是要給後世帶來不好的影響。

若是人人因為一時的義憤,都要效仿我等的行徑,那日後可還有規則可言嗎?”

“仙姑說的不錯.”

靈青點頭讚道,頓了頓後,又道:“但採和說的也是個辦法.”

“哦?”

眾仙看著他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靈青看了眾仙一眼道:“牡丹先前不是說過嗎?三哥如今已經來了潮州,要挑撥鱷神和我們的關係,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那麼一動不如一靜,咱們就靜靜的等著,等著鱷神先動手。

這樣一來,他再是有金券護身,也是他理虧在先.”

韓湘子道:“可是,這樣一來,潮州的百姓,不是還要受鱷魚的侵害嗎?鱷神要是一日不來,難道我們就要一日看著潮州百姓身死嗎?”

靈青笑道:“湘子,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們雖受天規所限,不好對鱷神及其子孫出手。

但潮州的百姓,可沒有這個限制。

你的叔父是潮州刺史,是天子所封的封疆大臣。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潮州之地隸屬揚州,本就是禹皇所封九州疆土。

如今你的叔父,才是天子所封,這片土地的掌管者。

你可令他告知群鱷,此乃是天子所轄之所,令他們遷徙離開。

否則的話,勿謂言之不預也.”

“唉!”

漢鍾離眼前一亮,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鱷魚要活命,凡人也要活命,人類自古以來,就是刀耕火種從這方天地之中爭出來的地方,如今自然也要他們自己爭回來.”

韓湘子如今的性格確實是大變了,不忍的道:“這樣一來,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慘死。

我等這般挑動人類與鱷魚的爭鬥,是否真的正確?”

靈青道:“你有此善心是好的,你既不忍,那麼不如以自身心念感化群鱷,令它們自願遷徙,併為它們找到適合生存之地不就好了?你若能做成此事,也是天大的功德一件.”

韓湘子一聽,眼前一亮,道:“好,我這就去!”

殺,不可否認,是解決眼前問題最為直接有效的手段。

但也是最差勁的手段。

若是韓湘子能夠以自身的善心慈悲,感化群鱷,那麼他也就算是徹底的度過了自己的劫數。

並且憑此功德,足以歸位成仙。

等韓湘子去找韓愈之後,漢鍾離看著大家道:“既然湘子已經行動起來了,那咱們也別閒著了。

普通的鱷魚食人,咱們管不著,也不好管。

但那些修行有成,成了妖的鱷魚,若是敢肆意的食人,那咱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該降妖的降妖,該伏魔的伏魔.”

普通的鱷魚食人,是自然法則,但妖魔害人,則是為惡。

身為神仙,自然有除惡護善之責。

隨後,韓愈寫了一篇祭鱷魚文,告誡群鱷,令它們離開潮州之地,否則將會率眾將它們盡數殺死。

普通的鱷魚無知,自然是聽不懂,而鱷神更是不屑一顧。

於是,韓愈阻止潮州百姓,開始捕殺那些上岸的鱷魚。

這一下子,激起了群鱷的怒火,一些修行有成的鱷魚開始想要將潮州百姓盡數吞吃。

靈青等人當即出手,將他們阻攔住。

告誡一番,言說其中有不該死之人,令他們不要肆意妄為。

然而,潮州的群鱷肆意慣了,哪裡肯聽,主動動起手來。

靈青等人自然也就不再留手,當然,眾仙不會將其殺了,只是一一的將其鎮壓了。

而且,也不參與普通人和鱷魚之間的鬥爭。

人為萬靈之長,並不是說說的而已。

普通的鱷魚,哪怕長有三四丈又能如何?在強弩毒箭之下,紛紛喪命。

未開靈智的子孫被凡人所殺,開了靈智的子孫被八仙給攔住了,鱷神當即就坐不住了。

哪裡還顧得上呂洞賓所說的,當即衝出鱷神宮,飛在半空中高喝道:“鐵柺李,漢鍾離!你們欺人太甚了!”

見到鱷神出來了,眾人匯聚在一處,鐵柺李出頭道:“鱷神這是哪裡的話?我等不過是為了阻止你那些子孫枉造殺孽,是救了他們才對,如何說我們欺負你了?”

鱷神道:“你們挑唆那些凡人,殘殺我的子孫,竟然還在這裡顛倒黑白?我有玉帝所賜金券,命我為潮州之主。

這潮州之地,都是我的地盤,你們憑什麼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這時,韓愈看著已經被嚇呆了的潮州百姓,站出來道:“你說你是玉帝所封的潮州之主,本官也是天子所封的潮州刺史。

你自去管你的子孫,我自管我的凡間百姓,難道你還想要以天臨人不成?”

鱷神聞言哈哈大笑,道:“你區區一個凡人,也配和我說什麼執掌潮州?等我殺了你,再去凡間的皇宮,問問他皇帝老兒,潮州到底是誰來做主!”

說罷,祭起手中的剪尾刀,向韓愈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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