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說不上來哪兒不對，但就是哪哪都覺得不太對勁。
盈妃雖然有些小心思，但平日裡也還是端莊得體之人，今日為何這般發瘋。
他感覺背後定有貓膩。
竇太醫上前細細地給盈妃診脈，只見面色越來越不好。
而後對著皇帝便搖搖頭說道。
“微臣一時也診斷不出來，但盈妃娘娘似乎心脈有些受損。”
心脈受損？
這話一出，在場的宮女們更是將頭伏的更低了。
自盈妃從宮外回來以後，原本平靜的心情似乎就變得不好了。
總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
上回四皇子的雞肉糊糊也一樣，查到最後什麼也沒查到。
可盈妃不相信，就覺得背後一定有宜妃在搞鬼。
所以又悄無聲息的把伺候的人給處置了一遍。
如今她心脈會受損，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脾氣發太多的緣故。
這裡，盈妃的情況尚不清楚。
另一頭，程太醫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皇上，四皇子自落水後就一直未曾用藥，本來只是簡單的咳嗽之症，現在卻拖嚴重了，發燒驚厥，微臣已經施針穩定下來了，可這日後醒來會是什麼情況，微臣卻不敢妄言了。”
聞言，皇帝忍不住的怒吼一聲。
“都是些廢物！竇太醫你去瞧！朕就不行了，好好的孩子落場水就能發生意外了！”
竇太醫匆匆而去，但仔細檢查之後，發現程太醫所言非虛。
即便是雲氏在現場，也不見得能有更好的結果。
所以竇太醫將實情也告訴了皇帝。
一瞬間，皇帝對於盈妃的態度極其厭惡。
若不是她，四皇子不至於被耽擱成這樣！
“她也配為人母？傳朕的旨意，把四皇子連同乳母等人一併送去太后院裡，至於盈妃就好好養病吧，什麼時候不發瘋了再說。”
聽到這裡，容佳都跪地為自家主子求情。
可惜，卻毫無作用。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皇子被抱走。
可憐盈妃人都還沒醒過來，她唯一的希望也沒了。
折騰了一夜，皇帝也沒了睡覺的心思。
就呆在太后院子中，靜靜地看著此刻已經平靜下來的四皇子。
腦中不停的迴響著剛剛盈妃說的話。
大皇子曾經也是這樣就病死了……
這句話似乎另有所指。
難不成是盈妃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所以才會說這種話。
亦或者此事與她脫不了干係，說不準就是她在背後下的毒手。
無論是哪一種，皇帝都沒法原諒。
事關他的孩子，所以一定要查到底！
想到這裡，眼中的怒火就沒法平息。
太后養他一場，自然是能察覺他心思的。
於是安慰著就說道。
“四皇子在哀家這裡無妨的，皇帝熬了一夜，還是回去早些歇息吧。”
“母后，你說朕的子嗣不豐，究竟是為何？這些女人怎麼一個個的都那麼貪心，給了地位和尊崇還不夠，連孩子也不放過！”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是在說孩子們，也在說自己。
聽到這裡，太后也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先帝離世早，因此也沒留下多少孩子。除了你以外，也就只有輝嫻和輝月了，可你如今還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若可以，還是多留些皇嗣吧。”
太后之所以說若可以，其實也是看出來了皇帝的打算。
他對於林晚意的獨寵，就註定了以後宮裡頭大約不會有其他的妃嬪再介入了。
若是如此，即便林晚意能生，也總不能一直都生吧。
比起之前幾朝的皇帝來說，他的確實是少了些。
便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兒女只怕都要多幾個。
可惜，皇帝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一點沒有猶豫的便說道。
“朕曾經許諾過，此生唯有貴嬪一人，她若是願意再生，自然是好的，可若不願，朕也不會強求。經過此事之後，朕已經明白了，宮中的女人太多太多，多到人人都想對朕的孩子動手。”
“所以，朕有心放一批出去，若是她們願意，自領一份嫁妝拿走便是，若是不願，那就怪不得朕了。”
太后聽到這話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荒唐。
自古哪有皇帝后宮唯一人而已的。
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再說了，即便是真的有這種決定，低階的嬪妃或許還好解決，可高階的這幾位呢？
旁的不說，便是宜妃也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柳家震怒，整個西北豈不是要亂作一團？
因此太后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
“皇帝慎言，哀家知你心中的痛，可此事非同小可，你一旦行之便無法回頭了，屆時不說能不能成，便是你願意破釜沉舟，可曾問過懿寧貴嬪是否願意陪你一條道走到黑？去承受那些她可能承受不住，還會禍及家人的事情？”
不但不說，太后真的很會打蛇找七寸。
短短的一句話，就讓皇帝這念頭偃旗息鼓了。
皇帝確實不清楚，林晚意是否願意。
畢竟以她的性子，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真要是這般做了，只怕前朝後宮的腥風駭浪不會少。
沉默了片刻，皇帝才開口說道。
“是兒子魯莽了。”
見他鬆了口，太后心中也才鬆了口氣。
不過是一時氣憤下的話語罷了，太后也沒有過分的當回事。
反倒是皇帝將此事當作一顆種子，種在了自己的心裡。
如今他已收攏了大半的權利在手，還差的不過就是西北侯和湛王的勢力。
等他們倆都從朝堂上退出之時，他相信以林相的聰明，自該知道如何做。
於是，表面上裝作將此事忽略掉，但心裡卻暗暗的盤算著此事實施的可能性。
一大早的，宜妃就收到了有關盈妃和四皇子的訊息。
說不驚訝那自然是假的。
“盈妃也真是小心過頭了，瞧著也是個不成氣候的。”
虧她從前還將盈妃視作短暫的勁敵呢，如今瞧來，戰鬥力不足林貴妃的十分之一。
明明都是文臣家的女兒，怎麼便林貴妃這般難對付！
想起此事，她也煩悶的很。
不過，很快她的煩惱就徹底的得到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