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話的語調,還是如尋常那般。

白嬪那笑容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略有些僵硬。

明明她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為何皇帝看上去還是毫無波瀾?

難不成自己已經色衰而愛弛?

不應該呀。

再打眼看向其他宮嬪。

羨慕,嫉妒,讚歎……

這些眼神都足以證明她今日的此舞絕對的出人意料。

可為何皇帝卻這般態度!

該說的話還是得說,該撐的場子也還是得撐。

“臣妾謝陛下賞。”

她堪堪落了座以後,拿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臉色並不好看。

宜妃撇了她一眼,心裡卻覺得真是無用至極。

按理來說,皇帝這都清心寡慾了多久了,不動心思才怪。

白嬪都已經這般姿態了,可皇帝卻還是無動於衷,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知為何,她頭一眼就看向了林晚意。

難不成是因為她?

可林晚意此刻眼中滿是對白嬪的讚許,一絲記恨都沒有。

再加上她還一直在養病,也沒什麼機會勾搭皇帝吧?

心中的念頭還沒斷,緊接著就聽到了穆瀾春的聲音。

“白嬪娘娘這舞跳得真好看,歌也動聽,只是珠玉在前,咱們這些做妹妹的才藝就不好意思拿出手了呢。”

穆瀾春的誇讚讓白嬪不高興的情緒,略有些恢復。

勉強一笑的回答道。

“妹妹謬讚了。”

既然她起了頭,自然就不能掉下來。

宜妃看著穆瀾春,便似笑非笑的說道。

“穆答應既然開了口,看樣子也是有備而來的了,你的才藝又是什麼呢?”

突然被提,穆瀾春面色上倒是不懼。

起身恭敬的行禮之後,便淡定的說道。

“婢妾的才藝可比不上白嬪娘娘的厲害,只是曾在家中練過幾年琴罷了,承蒙娘娘不棄,婢妾倒是可以奏上一曲,獻獻醜。”

林晚意聽了這話,眉毛微挑。

穆答應會彈琴,這點她倒是一點都不清楚。

二人同住頤華宮的時候,可從未聽到過琴音呢。

看樣子,又是個深藏不露之人。

在外祖父家的時候,外祖母就拘著表妹秋月日日練琴。

因此她雖不擅彈奏,但聽是沒問題的。

宮人們將那白晶搬了下去,而後將穆瀾春要用的古琴放置在大殿之中。

她這番清肅的場面,與剛剛的柔情似水倒是兩相徑庭。

只見她屏氣凝神,坐在椅子上略略除錯。

叮,叮,叮的幾個音才發出來,在場懂樂的人就知道這穆瀾春是個中高手了。

果然,這穆瀾春起手就是一曲失傳已久的《廣陵散》。

這《廣陵散》本就激昂,懂的人自然聽得熱潮澎湃,而不懂之人則覺得震耳欲聾。

反倒是皇帝聽著聽著,嘴角含了笑。

這一幕,讓在場的嬪妃們知道穆瀾春這是押對寶了。

一曲畢,穆瀾春這裡尚有餘音繞樑。

而皇帝已經面色大好的說道。

“樂坊司也曾上奏過一次《廣陵散》,可綿綿之音一點根骨都不見。倒是你這曲子談的妙,譜從何來?”

“回皇上,此乃一雲遊四方的奇人偶然贈之,婢妾也是平日裡無事練著玩的,若是能得皇上喜愛,倒是這曲子的福氣了。”

說罷,就從琴下拿了一古樸的琴譜出來。

只見其有些年頭了,上面的字和音不盡能看見。

董玉忠將之呈現到皇帝面前的時候,皇帝眼中透了幾分驚喜。

“曲譜殘缺,曲子卻渾厚有力,不失戈矛殺伐之意,不錯不錯,賞!”

“謝皇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穆瀾春的這賞,可比白嬪的厲害多了。

白嬪恨得咬牙切齒,卻從未想過自己輸在哪裡?

倒是宜妃有些瞭然。

她們這次確實是失策了。

如今皇帝正是壯年時候,這片刻的鶯鶯燕燕,看多了當然會膩。

反倒是出其不意的金戈鐵馬之勢,更得他的喜歡。

於是打眼看了那穆瀾春一眼,竟沒瞧出來,是個有志氣的。

而後深深的看了盈貴嬪一下。

她才不信這曲子是穆瀾春想出來的,一定是得了盈貴嬪的指點。

否則,一個區區淮陽知縣的女兒,怎麼可能得如此高人指點的曲譜。

若說是禮部侍郎家的藏品,這還不足為奇些。

盈貴嬪狀若與自己無關。

低頭喝著茶杯裡的茶。

她如今的肚子已經夠顯眼的了,再多可就過猶不及。

這點上,她比誰都清醒剋制。

宮裡頭藏龍臥虎的厲害,這宜妃出了一個媚色天生的白嬪,盈貴嬪就派了一個出其不意的穆答應。

就是不知如今尚在困局中的林貴妃,又會使出怎樣的法子和派出什麼樣的人呢?

穆瀾春結束之後,便是一些平平無奇的展示。

杜常在繡的團扇,葉貴人抄的佛經。

還有賀娘子給眾人展示了一次利落的打算盤,卻有兩分看頭。

毫無意外的都得了賞。

而林晚意因為尚在病中,所以未有準備。

只是聽白嬪說了兩句酸話以後,也就略過了。

坐在她身側的明常在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存在感。

有那麼一下子,林晚意都覺得這位明常在怕是真的來喝喝茶,吃吃席面的。

還想著是不是她自己看錯了杜常在眼中的嫉妒。

誤會明常在了呢。

誰知卻在最後關頭,這杜常在卻成了那“提點”之人。

“喲,咱們可都是獻了藝,還有明常在不出聲呢,這是想著怎麼技驚四座呢吧。”

一邊說話,一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宜妃看了杜常在一眼,深覺這人是個蠢貨。

當著皇帝的面如此擠兌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於是開口便略帶呵斥的說道。

“杜常在,今日可是喜慶日子,擾了眾位姐妹的興致。”

若在以前,宜妃如此說,那杜常在肯定不敢出聲。

偏她進入就像是被人下蠱了似的。

迎著宜妃的難便上去了。

“宜妃娘娘息怒,婢妾不過是瞧明常在一直不吭聲,所以多說了兩句罷了。”

“不過,婢妾也無旁的意思,就是曾見過明常在苦練舞藝,今日卻不露聲色時,所以才有此一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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