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的字,是年少的時候,狠狠練過幾年的。

那時候在外祖父家養病,動彈的日子甚少。

外祖父怕她無聊,於是每日帶著她不是習字就是作畫的。

倒是把她這性子給磨的平和又處之泰然。

寥寥幾筆,題詞便寫好了。

皇帝看了一眼,倒十分滿意。

“董玉忠。”

“奴才在。”

“找人來將這畫裱好,然後掛在牆上。”

伸手一指,連位置都給安排好了。

董玉忠無有不從,立刻答“是”。

而後就小心翼翼的將畫卷了起來,派人送去了集賢院。

集賢院,乃是大魏畫家雲集之地。

裡頭少說也有數十位宮廷畫師,擅山水的,擅花鳥的,擅人物的。

各有千秋。

轉了轉手腕,皇帝拿起明窗前榻上的一盞茶,便喝了起來。

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有特色。

“今天的果蜜是桃子?”

“嗯,這桃子蜜醬還是二皇子親手做的,陛下可以好好嚐嚐看。”

聽到這話,皇帝倒是有三分驚奇。

莫說是皇子,便是後宮嬪妃親手做的東西,他也沒吃過幾個。

就如在匯芳雅院一樣。

他所吃的都是春祺做的,林晚意倒是從未見她下過廚。

“怎麼樣?”

林晚意好奇的看著皇帝,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些許不同。

皇帝卻鎮定自若的不讓人瞧出,他內心所想。

因此,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晚意。

逗趣的說道。

“不怎麼樣。”

林晚意挑眉看了皇帝一眼,見他眼睛裡盛滿了笑意。

就知道他是胡亂說的。

於是“威脅”的說道。

“不怎麼樣啊?那婢妾下回便告訴二皇子不必再學了,反正他做什麼陛下都不愛吃。”

一下子被抓住了命門。

皇帝啞然,還真是被她給吃得死死的。

而後便笑著把話題岔開了。

“七巧節的宮宴,你要出席?”

“嗯,宜妃娘娘派人來請了,婢妾養病都小半月了,總不好永遠躲著不出門吧。”

皇帝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他小時候也不願意面對這些嚴肅又甚為固執的大臣們。

一度連上朝都十分抗拒。

可後面卻漸漸喜歡起來了這種對抗的感覺。

甚至是看到自己強大起來,瞧著那些所謂的老臣一個個吃癟的時候,滿心快活的很。

於是便對林晚意說道。

“那便好生打扮一番,去吧。”

好生打扮?

皇帝倒是會出餿主意。

這種宮宴上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有很多的宮妃等著呢。

一個二個打扮的絕對花枝招展。

她去湊什麼熱鬧?

便只是笑著回答,“是。”

至於這打扮不打扮的,還是自己說了算。

日子過得飛快,轉瞬間就到了七巧節這日。

宮宴還是依著舊例,擺在了勝境樓。

當林晚意再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半月以前的記憶突然湧了上來。

夏安對這地方可沒什麼好印象。

若非迫不得已,小主的寒疾也不會被誘發。

日日把藥當水喝。

所以,此次來的時候,她可是備足了藥。

一雙眼睛更是處處盯得認真,生怕有再有危險。

入了勝境樓,林晚意打眼便瞧見了殿外高高堆起的綵樓,名喚乞巧樓。

那綵樓是以木階搭成的,每一層都放置著不少的新鮮玩意兒。

有用瓜雕了花樣的花瓜,有價值不菲的筆硯,更有色彩斑斕的針線。

不過最讓林晚意喜歡的還是那泥塑的人偶。

每一個都惟妙惟肖,不但上了色,還將神態都捏的十分到位。

有的是上古神話中的人物,有的是百姓日常生活的捏造。

甚至還按著宮妃們的模樣,一一捏了出來。

林晚意一眼就瞧出來了自己,不為別的,就髮髻間別著的那珍珠首飾,當真是一模一樣。

這份巧思,讓來勝境樓的眾位宮妃們,倒是少見的和諧。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酸言酸語。

反而一門心思的沉浸在這乞巧樓的面前,說著話。

林晚意將自己的人偶拿來起來,左右細看。

正瞧得仔細呢,就見旁邊突然出現了兩人。

“林姐姐這人偶做的真漂亮,比我的好看多了。”

說話的正是穆瀾春,她身旁還站在盈貴嬪。

也是笑意宴宴的看著林晚意。

她們二人如今倒似是連體嬰一般,走到哪兒都是雙雙出場。

“穆妹妹說笑了,你這人偶做得才叫一個傳神呢,你細看這眼睛,是不是和你一眼,機靈著呢。”

人人都愛聽喜樂話,穆瀾春也不例外。

聽了林晚意這話,自然是高興的。

而一旁的盈貴嬪手裡也拿著她自己的人偶,還是那樣的溫婉知禮,連肚子微微凸起都做出來了。

當真是心思細膩。

“也不知宜妃娘娘從哪兒找來了這巧匠,將一個個嬪妃們都做的這般好,看樣子宜妃娘娘是要得賞了。”

別的不說,這份巧思確實難得。

宜妃出生武將人家,沒想到竟然這般會安排。

倒是比以往的乞巧宮宴有趣多了。

三人結伴而行,一路進了勝境樓。

按照宮規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穆瀾春此次倒是坐在了林晚意的後面,她有些不樂意。

但誰讓自己位份比二人低呢,所以不高興也不敢表露在面前。

林晚意居中,左右分別是杜常在和明常在的位置。

自從知道了杜常在與杜嬤嬤的身份後,林晚意對她就有些防備。

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說了什麼得罪人話。

倒是杜常在不知林晚意已經知曉她的身份,還是如過去那般客客氣氣的。

“林妹妹中毒之後,一直在匯芳雅院養病,皇上降了旨不讓咱們這些做姐妹的去打擾你,也不知你如今怎麼樣了?”

“多謝姐姐關心,我的身子骨好多了,只是太醫說颳風下雨的時候,怕是要遭些罪了。”

林晚意有孕艱難的事情,雖然沒有刻意的傳播。

但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杜常在倒是似有感同身受的難過了一下。

於是開口便安慰道。

“妹妹與我一樣,都是無福之人。早些年,我也曾得過一個孩子的,只是沒等他出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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