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恩海,可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

他怎麼會來?

宜皇貴妃即便是要發作,此刻也得忍回去。

“公公怎麼來了?”

“回皇貴妃,太后老人家有些東西是要給兩位皇子的,剛剛您走的匆忙,所以忘記了,這不,特意讓老奴送了過來,還請皇貴妃回宮以後,送去給兩位皇子,以表太后的一點心意。”

“哦?剛剛去給太后請安,倒是沒聽著說。”

隨後,那封恩海便讓人將東西,抬了出來。

漆盤之中,都是頂好的文房四寶,一模一樣,倒是也不偏不倚。

於是宜皇貴妃笑了一下,便收下了。

回身看了林晚意一眼,只覺今日這一趟真是白來。

什麼也沒打聽到。

看她剛剛得知四王妃病重時的表情,就知道也是個什麼都不清楚的。

所以,也就歇了心思。

“既如此,那本宮就不多待了,還趕著回去處理宮務呢,妹妹就自己個多保重身體吧,免得來日看不見董家脫困才是。”

臨走了還要用話再刺激林晚意幾句,宜皇貴妃的心思,誰瞧不出來。

怕是巴不得林晚意這一病不起才好。

強撐著等宜皇貴妃走了,林晚意才腿軟的坐了下來。

腦子裡不停的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娘娘,您還好吧?”

夏安的眼神中充滿了擔心。

旁人不知情,或許以為她是憂思過重。

但夏安卻知道,她這一胎懷得如何艱辛。

因此,更是多了幾分重視。

“無妨,讓春祺送些吃的過來,本宮餓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夏安連忙點點頭。

她現在是一人吃,兩人用。

自然要多進一些才好。

起碼身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虧損的厲害。

而一旁的二公主看著林晚意這樣,小嘴嘟的高高的。

“母妃,不哭不哭。”

直等她的小手撫摸上了自己的臉,林晚意才發現自己已經流淚了。

這一胎懷下來,總是多愁善感的厲害。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對孩子也不好。

可是就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在看到二公主那擔心的眼神之時,林晚意強忍著難受揚了個笑臉。

隨後便說道。

“母妃不哭,有你們在,母妃不哭。”

伸手對著其他的孩子,只見他們也都撲了過來。

五皇子如今是有些發睏了,所以不似從前那般鬧騰。

若他是精神頭足的情況下,只怕林晚意可耐不住他那壯實如牛的撲過來了。

母子幾人簡單的吃了頓午膳,而後就讓嬤嬤們帶孩子們回去歇息了。

而林晚意這裡,因著多用了幾口飯,此刻梗得難受。

夏安搭脈後,神色也是不大好。

藥一直都是按著雲氏留下的方子在吃著,可就是不見什麼效果。

所以她也盼望著二夫人云氏可以早幾日進行宮來,重新診脈一番的好。

否則,若是誤了自家娘娘的身體,她萬死難辭其咎。

瑞陽軒裡頭,林晚意正在午歇。

說是午歇,實則只是閉眼調息一會兒。

自打懷上這孩子以後,她的睡眠也不大好。

總是容易多夢驚醒,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才會那般無神。

而現在,聽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訊息,心裡頭的念想也放下了些。

這才淺眠了半刻。

夏安寸步不離的守著,一點馬虎也不敢打。

與此同時,書房之中的皇帝卻滿心震怒而無處發洩。

原因就是董玉忠說了一句話。

“皇上,奴才斗膽說一句,娘娘會不會是又有身孕了?”

皇帝起初還覺得這怕是董玉忠多心的。

可越是想,越是覺得有可能。

甚至連日子是什麼時候也推算的七七八八。

難怪她的臉色那麼差。

看樣子,她此胎懷相不好,整個人瞧著都像是被吸乾了精血一般。

心中著急,可越是如此,越是不敢隨意叫太醫來瞧。

如今正是和柳家打擂臺的關鍵。

倘若叫他們知道了林晚意有身孕,只怕又要多一個可拿捏的把柄。

而吃食藥材的,也不敢明著送去。

因此只能借四王爺的手了。

畢竟四王妃承了董家的“恩”,所以投桃報李的將好東西送到瑞陽軒,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於是皇帝便對董玉忠說道。

“立刻詔四王叔過來,朕有要事相商。”

“是。”

眼神所到之處,什麼意思,董玉忠一目瞭然。

自然派去送訊息的,也是自己最最信任之人。

行宮與皇城,還是有些距離的。

四王爺當日趕到的時候,天都黑了。

加上又是冒雪前行,因此整個人出現在皇帝面前的時候,透著十分寒氣。

鬍子上也沾滿了雪粒,看著倒有些滑稽。

“老臣見過皇上。”

“四王叔起身吧。”

“謝皇上。”

“王妃身體如何?好清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如今扶著都能下床走幾步了,輝嫻這些日子倒是時不時總去探望,與王妃說說笑笑的,倒是解了不少悶。”

四王爺狀似玩笑話,實則是給皇帝傳遞了資訊。

叔侄二人間的啞語,可只他們二人明白。

因此,即便是旁邊站著伺候的宮人,也覺得不過是聊聊天罷了。

緊接著,皇帝便開口說道。

“再有半月,便是除夕了,王妃可要好的快些,到時候別錯過了宮宴才是。”

“皇上放心,觀之王妃的情況,到時候應當是能出席的。只是皇上預備什麼時候回城了呢?”

“就這兩日上吧,四王叔費心先安排著,尤其是太后,受不得顛簸,千萬小心才是。”

“老臣明白,皇上儘管放心就是。如今王妃的身體見好,老臣也能騰挪出時間來了,一定安排妥當就是。”

“嗯,王叔辦事,朕信得過。”

叔侄二人說來說去的,不過是些車軲轆話。

直等到董玉忠神色匆匆的遞了奏摺上來,皇帝的臉色才難看了起來。

隨後便吩咐道。

“朕與王叔有國事商議,你帶人下去伺候吧。”

“是,奴才遵命。”

緊接著,董玉忠就對在殿內服侍的幾人揮了揮手。

一眾人便緩緩退下。

而走的時候,皇帝盯了其中一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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