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最合適不過的便是湛王府倒臺。
沒了這大靠山，說她是被驚懼而死的，其實也就順理成章了。
因此，林貴妃的生命在倒計時，湛王府的倒臺也一樣在倒計時。
只不過，佈置這一切的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
而入了翁的湛王等人，尚且不知自己的好日子已然是過到了頭。
同樣在倒計時的還有林家和馮家，只不過他們的卻是喜事。
馮家小姐的院子裡。
今日是要試吉服還有定妝容。
因此馮家夫人格外的重視，一大早就帶著人來了她的院子中。
所幸馮家小姐並沒有什麼睡懶覺的習慣，所以馮夫人來的早，就見到自家女兒已經準備用早膳了。
馮小姐見到自家母親，起身就行禮。
行動得體端莊，說話大方有禮。
“女兒見過母親。”
馮家有一位從宮中得了恩寵出來頤養天年的嬤嬤，因此馮家小姐自五六歲上下就跟著那位嬤嬤學規矩。
因此，十餘年的時間，她的禮儀做得極好。
便是宮裡頭的教儀嬤嬤只怕也挑不出錯來。
看著自家女兒那恬淡的笑容，馮夫人就一陣心情大好。
女兒尋得好歸宿，這對於馮夫人來說就是最好的。
林家大房果然如四王妃和兒子馮齊說的那般，不但禮節做的好，而且求娶的態度也十分誠懇。
成箱成箱的聘禮往馮家送，愣是讓她騰挪了一個院子才堪堪裝下。
雖說以金錢視人，有失偏頗。
但起碼這樣豐厚的聘禮，也足夠彰顯林家大房的誠意了。
而且從訂親以後的一應事宜，都是林大夫人一手操辦。
就連今日的嫁衣和妝容，也都是林大夫人讓人一早就開始準備的。
因此，這樁親事辦的極為舒心，讓馮夫人對於女兒日後過得日子也有了盼頭。
“好，起來吧，還沒用早膳嗎？”
“嗯，今兒起的晚了一刻鐘，所以還未用，母親可用過了？要不讓廚房再送些過來吧。”
“不用，來前就用過些了，既然你還沒用膳，那便用完再試吧，大約要磨上一兩個時辰呢，還是吃飽些的好。”
端吉服的，還有特意來梳妝的。
都是林大夫人差過來的，所以不好讓她們都空等在院子中。
於是馮夫人便吩咐道。
“送她們先去偏房歇息吧，等小姐用完早膳再過來便是。”
“記得讓人上些茶點，態度客氣些，知道嗎？”
馮夫人的吩咐，丫鬟們莫有不從的。
等丫鬟們將早膳放置在桌子上時，馮小姐才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她所用不多，因此廚房送來的碟子碗筷也都小巧些。
用了兩個三色蝦餃和一碗新鮮磨製的豆漿後，也就八分飽了。
讓丫鬟送了水來淨口，又飲了一口蜜露下肚後，馮家小姐才坐定在梳妝檯前。
旁邊的馮夫人看著菱花銅鏡裡頭的女兒，很是喜歡。
有幾分欣慰和感慨的說道。
“從前總覺著你小，可如今也是要嫁人的呢，日後啊，與那林家姑爺好好的過日子，這輩子都安安穩穩的，便是最好了。”
馮夫人所求從來不多。
既不指望女兒去攀高枝，為家中夫君兒子的前程掙些什麼好處。
也不希望女兒去低嫁扶貧，若遇不著個好的，豈不是一輩子深陷泥潭？
馮小姐聽了母親的話，臉上泛了一絲害羞。
但語氣卻不扭捏作態。
“母親，請她們過來吧。”
“好，好。”
林家大房送來的人，分作兩批。
端吉服的自然是雲繡閣裡頭的掌事，身後跟著兩個繡娘。
這嫁衣便是出自她們之手，底下還有二十餘個繡娘一併參與。
否則這麼短的時間呢，可不見得能做得出來。
而負責妝容的則是玲瓏坊的當家人。
她最是擅長給夫人小姐們做時興妝容，但也因為做得出色，因此千金難求。
也不知林家大房用的是什麼法子，竟然把她給請來了。
“奴家等人見過馮夫人，馮小姐。”
“金老闆客氣了，一大早的就勞煩你走一趟。”
“馮夫人說的哪裡話，這林馮兩家的親事可是連聖上都親自過問的，我一個小小的店主罷了，能有福氣為馮小姐梳妝打扮，是我之幸呢。”
這做生意的人就不一樣，說話都要帶上幾分甜蜜。
一旁雲繡閣的來人，則不如她這麼會說話。
畢竟她們的手藝就能勝過一切，那錦盒中的嫁衣，便是最好的證明。
馮夫人上前開啟了那錦盒，入眼的就是一身紅色滿繡的吉服。
金銀絲線猶如活了一般，將嫁衣前的那株並蒂芙蓉繡得活靈活現。
比馮夫人見過的任何一件繡衣都要好看。
於是眼中滿是驚喜的說道。
“大夫人費心了。”
雲繡閣是董家的產業，這一點外人基本上都知曉。
但這嫁衣做成什麼樣，不僅僅是繡孃的主意。
想來林大夫人也參與了不少。
畢竟花開並蒂的寓意極好，用在這種時候，倒是比鴛鴦戲水還更添一份雅緻。
對於未來婆婆的這份用心，馮家小姐也是感受得到。
拿起那嫁衣就看了看，而後十分真誠的說道。
“我很喜歡，多謝大家的費心了。”
雲繡閣的管事上前一步就說道。
“這嫁衣乃是大夫人親自設計的圖樣，而後用了好幾十個繡娘晝夜不停的繡出來的。”
而後還指了指心口處的那一點花蕊。
裡頭隱隱有些黑色的絲線做蕊心，看著倒是更添真實。
“這黑色絲線乃是用的林家大少爺的髮絲摻合在裡頭一併繡的，寓意就是白首同心，永不分離。”
這巧思，讓馮家夫人和小姐忍不住驚歎了一分。
果然，林家大房辦事就是辦的周到。
不但如此，還能正中她們母女的心思，當真是厲害。
一旁站著的玲瓏坊主笑呵呵的就說道。
“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馮小姐還沒嫁過去呢，就得婆家如此重視，當真是好福氣，快快換上衣裳吧，奴家也好給馮小姐梳妝打扮，到時候啊，定讓林家這位大少爺都給看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