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狼藉，看得董家大爺很是生氣。
但董家的家丁手腳也麻利，趕著就將董老太爺的正屋給收拾了出來。
雖然看著還是有些細節處亂糟糟的，但起碼幾人能有個落座的地方。
李伯讓人上了茶，而後就退了出去。
正屋之中，只有輝嫻長公主，四王爺，和董家三父子。
“今日既然我做了兩家的和事佬，那便託個大，坐中間了，還請王叔莫怪。”
以她的身份，坐中間確實也沒什麼問題。
董家反駁不了，而四王爺也點點頭預設了。
緊接著，輝嫻長公主便對四王爺問道。
“王叔，四王妃的病情當著不好了嗎？可前些日子本公主吃酒席的時候還見到她人精神抖擻的很呢。”
提到自家王妃，四王爺剛剛還提著的那口氣就好似上不來了一般。
眼神中流露出擔心和難過來。
“哎，本王與王妃結髮幾十年，若非真的如此，難不成本王還要咒她早死嗎？其實在請二夫人去之前，本王已經找了京中所有的名醫都去看過了，連緣由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更別提對症下藥了。”
“好不容易，從城外莊子接了二夫人過府去看診，也是說醫治的可能性不大了，若是沒有董家的秘藥，只怕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了。”
“所以，本王才會如此著急前來求藥。好說歹說，就差沒給他們董家跪下了，還是不肯將秘藥拿出來，所以本王才……”
四王爺一邊說，一邊有些鼻酸。
在他眼裡，普天之下怕是沒有比四王妃更重要的人了。
倘若四王妃沒了，只怕他也活不長久。
聽到這裡，輝嫻長公主唏噓一聲。
她們在王室中，甚少見得到如此情感真摯的夫婦。
四王爺和四王妃確實是伉儷情深，這點毋庸置疑。
所以，從內心來說，輝嫻長公主是傾向於能讓四王爺得到秘藥的。
於是，開口安慰道。
“四王妃對我們這些小輩向來都和藹待人，本公主也希望她能順利挺過這一關，長命百歲才是。”
四王爺的眼眶紅了紅，但男兒有淚不輕彈。
最後還是忍了回去。
見狀，一直沒有吭聲的董老太爺也開口說話了。
“其實，四王爺來求藥，我董家能幫的定然會幫，畢竟不管怎麼說，貴妃娘娘在宮裡頭得四王爺和四王妃的照拂日子也不少，我董家理當知恩圖報的。只是這秘藥關乎到董家幾代人都守著的秘密，所以才不敢輕易拿出來，誰知道話還沒說上句呢，就見四王爺開始拔刀相向，我也是做父親的人，看到有人要殺我兒，如何能忍得住？”
董老太爺一番話，也算是解釋了一下剛剛鬧得非常不愉快的場面。
也算是給雙方都有個臺階下。
說到底都是為了自己的至親至愛，所以理當互相理解和包容一二的。
四王爺聽到這裡，也就順坡下驢。
畢竟藥還在人家手上呢，怎麼說他也應該態度再好些的。
於是抱拳就說道。
“剛剛是本王心急了，傷了大郎，本王給你賠個不是，稍後就讓人送些傷藥過來，都是本王在軍中慣用的，好的快，也傷不了筋骨。”
他這麼一開口，氣氛較剛剛就緩和多了。
董家也不是那得理就不讓人的，更何況對面坐著的人，也不是能容得他再三放肆的。
所以，董家老太爺也順勢開口說道。
“都是事出有因，也請四王爺見諒。這秘藥不是我們不給，而是背後牽扯了太多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宮裡頭也要跟著禍亂起來了。”
聽到他這麼說，別講四王爺了，就是輝嫻長公主都好奇的不行。
怎麼一顆藥，還能扯到宮亂起來。
難不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於是開口便問道。
“老太爺說說看吧，這秘藥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牽扯到宮亂上去了？本公主都有些好奇了。”
輝嫻長公主開口便問道。
她既然開了口，那自然董老太爺也知道瞞不過，唉聲嘆氣了幾下之後，便將塵封多年的秘密娓娓道來。
“我董家往上數十代，一直都是在家鄉以耕讀傳家的，家中只有幾畝薄田，日子過得很是清貧，所以先祖為生計闖了出去，風裡來雨裡去的，這才慢慢的攢下些家業來。”
隨著董老太爺的說話聲，董家的過往彷彿走馬燈似的，一點點展現在眾人眼前。
“直至我的祖父那一輩，這生意才漸漸的做大了起來，並且舉家從靈州遷入了盛京城，一則是為擴大生意的圈子，二則是為了將秘密掩蓋下來。”
“什麼秘密？”
輝嫻長公主被董老太爺的話給吊的都十分好奇，張口就問道。
“哎，四王爺和輝嫻長公主想必應該是聽說過上古神女一族的事情吧。”
提到這裡，四王爺佯裝瞪大了眼睛。
全然沒有這秘密還是剛剛從他嘴裡漏出去的呢。
一邊驚訝，一邊還要佩服著董家老太爺。
短短的片刻時間，他竟能將故事編得如此引人入勝，甚至讓人信服。
當真是好本事！
可在輝嫻長公主面前，卻一點都不敢外露。
同樣的，他驚訝，輝嫻長公主也驚訝。
畢竟都是皇室中人，所以該知道到的秘密還是能知道不少的。
於是，腦子飛速的轉了轉，而後就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董家老太爺說道。
“貴祖父不會是與神女一族結緣了吧？”
董老太爺聽了這話，卻沒想象中的那般驕傲，而是充滿了隱忍和難過。
好似是發生了什麼災禍似的。
連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捨得開口。
“嗯，當時祖父年紀尚輕，為了找尋稀缺的藥材在城中賣個好價錢，所以入了深山，誰知卻遭逢意外跌落在水潭之中，等醒過來的時候就被人所救，救他之人，正是我的祖母，同樣，也是藏匿了多年的上古神女一族中的族人。”
“養傷期間，他們二人互生情愫，因著祖父祖母都是父母雙亡的緣故，所以他們倆成親的時候是在族長和族人的見證之下，熱熱鬧鬧的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