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子回來了!這訊息像是長了翅膀,不消一袋煙的工夫就在熊耳山傳開了。

據看見的人說,鈴子是被胡天明五花大綁給抓回來的,聽著這話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許多人將信將疑,唯有許先生呲著牙花子說:“幹嗎要綁回來,是牤牛屯的人看見,給送回來的.”

雖然村裡人都是這麼說,但是除了傳訊息的人,沒有誰在熊耳山看見過鈴子。

直到有一天,牤牛屯的人帶著彩禮到胡老爹家的時候,人們才知道,原來跩爪子媳婦是跟鈴子換的親。

跩爪子娶媳婦那天,鈴子就發覺牤牛來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兒。

當時她並沒有往多了想,還以為是那些人被自己漂亮的臉蛋給勾住了呢。

所以她不但沒有逃避那些錐子般的目光,反而驕傲的挺了挺胸脯,故意在那些人面前走來走去。

直到晚上胡天純要入洞房的時候,她才發現胡老爹和胡大娘倆人一直守在胡天純的新房門口兒。

她本來也想著過去看看,卻被胡大娘一把薅住,硬把她拽回到屋裡,還惡狠狠的說:“趕緊回屋睡覺去,再過去我把你眼珠子扣出來!”

回到屋裡,爬到炕上,鈴子有些奇怪,胡大娘在熊耳山雖然惡名遠揚,但是對她從來沒有這麼惡言惡語過。

在一個,哥哥的洞房當爹媽的怎麼去聽牆根。

鈴子躺在炕上睡不著,就這麼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的她剛剛睡著,就聽見哥哥屋裡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可是這聲音剛一發出,就像似被人給捂住了似的,變成了沉悶的嗚嗚聲。

這聲音持續了很久,才又傳來女人低聲的哭泣。

鈴子悄悄的扒開門縫,想出去看個究竟,卻看見胡老爹推開外屋的門進來,胡大娘推開裡屋的門,掀起門簾子,把胡老爹迎進去。

只聽胡大娘壓低聲音問:“怎麼樣,成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胡老爹猶疑著說道:“應該成了吧!”

胡大娘立刻提高聲調問道:“什麼叫應該呀,成了就是成了,沒成就是沒成!”

胡老爹厲聲反駁說:“剛才你也不是沒聽見,問我幹什麼!”

胡大娘卻又壓低聲音說:“你不好小點聲啊,怕沒人聽見,是不是!”

胡老爹仍然那麼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小點聲,就你銼老婆聲高,怕人聽見你吼吼什麼!”

隨後吱牛一聲,胡大娘欠開一條門縫兒。

鈴子知道是要看她睡了沒有,所以趕緊悄悄的把剛才支開的門縫合起來,爬到炕上裝睡起來。

那天晚上,鈴子雖然大概猜出點事情的原委,但是有許多還是她不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她哥哥胡天純出去上廁所,看胡老爹和胡大娘沒注意,她閃身鑽進胡天純屋裡。

本來是想看看她哥哥新娶的媳婦怎麼回事兒,眼前的場景卻讓她大吃一驚。

她進屋時,看見胡天純媳婦躺在炕上還沒起來。

於是走過去想問她,天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起來。

卻發現那個她應該叫作嫂子的女人,嘴裡塞著一塊手巾,乾澀的兩眼空洞的望著屋頂。

聽見她進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她坐到炕沿上,女人才黯然的朝她瞟了一眼。

可能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緣故,只見那女人黯然的臉上閃過一道光亮,剛才空洞的眼睛裡充滿了希望。

她朝鈴子擺動著凌亂的頭髮,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鈴子知道這是在向她求救,但是她不明白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剛剛娶來的媳婦。

憤怒充斥著鈴子的大腦,她伸手拔出女人嘴裡的手巾,卻聽見女人對她說道:“快!把我的繩子幫我解開!”

聽見這話,鈴子好生奇怪,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媳婦給綁起來。

她掀開女人身上的被子,眼前的一幕驚訝得她半天合不上嘴巴。

女人是赤裸著身子被五花大綁著,身上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身子下面好像有一點點的紅色。

鈴子趕緊給她嫂子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她一邊解繩子一邊問道:“我哥這是怎麼回事兒,幹嘛要把你綁起來呀?”

女人光著身子滿炕上尋找衣服,還是鈴子從炕櫃裡面翻出她來時穿的衣服給她穿上。

女人穿好衣服,跳下地去。

先是扒著門縫朝外面觀察了好一陣子,然後拉開房門,剛邁出一隻腳,鈴子在後面問道:“你要去哪?”

女人朝她擺擺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別吱聲!”

看著嫂子鬼鬼祟祟的樣子,鈴子不知道她這是想幹什麼,但是她估摸著嫂子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還沒等鈴子決定是不是攔著她的時候,胡天純像幽靈似的突然出現在她倆面前,並且用怨懟的語氣對鈴子說道:“你怎麼過來的?”

然後用那隻好用的手,一把抓住他媳婦的頭髮,像拎小雞子似的捉進屋裡去,用力將他媳婦甩到炕上。

嘴裡惡狠狠的說道:“我看你往哪跑!”

鈴子見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怒氣,對胡天純厲聲喝斥道:“哥!你這是幹什麼?”

胡天純卻用力把他媳婦按到炕上,一條腿跪壓在他媳婦身上,大聲喊鈴子:“你過來!幫我按住她!”

鈴子看著胡天純這野蠻的舉動,怒聲喝斥道:“哥!你怎麼能這樣兒!她可是你剛娶來的媳婦!”

胡天純看鈴子不肯幫忙,便不再理她,伸手抓過剛才綁那條繩子,笨手笨腳的再把他媳婦捆了起來。

胡天純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胡老爹和胡大娘,他們從正屋那邊跑過來,進來看到胡天純正在捆他媳婦,胡大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吼道:“這是幹什麼,幹什麼!大清早上就不讓人安生!”

胡天純仍然跪壓著他媳婦說道:“是鈴子,是鈴子給她把繩子解開的!”

聽說是鈴子解開的繩子,胡大娘立刻怒聲怒氣的說道:“你怎麼幫著外人呢你,你要害死你哥呀你!”

說著便揪住鈴子的胳膊硬把她拖回到她住的正屋裡去了。

鈴子知道胡老爹就在屋門口兒那,所以她只好躲在屋裡,扒著窗戶聽外面的動靜。

下屋裡斷斷續續傳來胡大娘的尖銳的聲音:“你說你說,你都跟鈴子說什麼了?”

半天也沒聽見跩爪子媳婦吭一聲,卻聽到胡大娘惡狠狠的罵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跟鈴子胡說,看我不掑爛你的嘴!”

鈴子不知道她會跟哥哥的媳婦有什麼關係讓自己的母親如此的暴燥。

自從那天以後,鈴子總想找機會去嫂子那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哥哥要把她捆在屋裡。

特別是她是什麼事兒要她瞞著自己。

鈴子就這樣帶著諸多的疑惑,過了許多天。

終於有一天,鈴子看見嫂子從屋裡出來了,只是哥哥總是跟在她身旁,寸步不離開左右。

這讓鈴子只能老遠的看著嫂子,卻沒有辦法接近她,更別提說話了。

有一次,她發現嫂子用哀憐的目光朝她看了許久,嘴巴噏動著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哥哥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住了。

鈴子和她嫂子第一次真正說話那天是她嫂子在她哥哥的監督下剁雞食。

她哥哥可能是因為有別的事兒離開了,鈴子趁這個機會趕緊湊過去問她嫂子:“嫂子,這是怎麼回事兒呀,他們看你怎麼像是看犯人似的呢?”

她嫂子還沒說話,兩眼一紅,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鈴子看她掉眼淚,心裡著急,她知道如果這時候她哥哥回來了,她倆想說啥也說不上了。

於是鈴子趕緊勸道:“你別哭啊,嫂子!你快點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嫂子也知道,這鈴子可能是她唯一能夠傾訴的對像。

趕緊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說道:“我知道你叫鈴子,是胡天純的妹妹。

我嫁給你哥是換親,就是我嫁到你家來,你嫁到我家去.”

鈴子聽了這話,心裡一驚,但是她還是有點不相信,她覺得即使換親,她爹媽總該跟她說一聲,問問她嫁的那個男人行不行吧。

她嫂子看出來,鈴子一時半會兒的不會相信她的話,於是嘆口氣說道:“反正這會兒我說啥你也不會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便拿起菜刀,咣咣的繼續剁她的雞食。

鈴子看了下她嫂子那哀怨的眼神兒,估計這事兒可能是真的。

於是她急切的拉住她嫂子的胳膊問道:“這事兒你怎麼能同意呢?”

她嫂子嘆口氣說道:“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我家裡窮,為了給我弟弟娶上媳婦,我咬牙答應的。

可我沒想到你哥哥是個殘疾啊,去娶我的還是你弟弟冒充的.”

鈴子看了眼面前的嫂子,想到自己將來可能和她嫂子一樣兒的遭遇,不由渾身打了個冷戰。

但是她還是不能相信,她嫂子說的是真的。

可能是看鈴子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她嫂子又說道:“你是沒注意吧,我過來那天,是不是有人特別注意你了?”

被她嫂子提醒,鈴子這才想起來,那天牤牛屯來的人盯著她看的尷尬場面。

鈴子有些不情願的點點頭說:“是有那麼幾個老是盯著我看,當時我真沒往別處想.”

她嫂子又說道:“我覺得他們來接你也就是這倆天兒的事兒,反正事兒我是告訴你了,想怎麼辦你自己拿主意吧.”

鈴子看她嫂子一臉的冷峻,知道她不是說著玩兒的,思忖再三,才說道:“我說大嫂,那你都嫁給我哥了,我要是不嫁過去,你家裡不是吃大虧了嗎!”

她嫂子正色說道:“你不用叫我嫂子,叫我春梅就行了。

我早晚得逃出去,要不是你家看的緊,我早就跑了。

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想辦法,別讓我弟把你接過去。

那樣兒,我跑了也就不欠你傢什麼了.”

鈴子還想要說什麼,她哥哥跩爪子卻回來了。

老遠的看見鈴子跟他媳婦嘮的正歡,不由對鈴子大聲喊道:“你跟她說什麼呢,趕緊的該幹啥幹去!”

無奈,鈴子只好氣哼哼回到自己的屋裡,兩條腿耷拉到炕沿兒那,兩隻手拄著下巴,翻來覆去的想著剛才春梅嫂子跟她說的話。

鈴子的腦子非常的亂,剛才春梅嫂子說的逃跑的辦法,她也想過,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裡跑,跑出去幹什麼。

正在她思緒混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院子裡響起她母親胡大娘的聲音:“鈴子!鈴子你出來!”

鈴子隔著窗戶看去,只見胡大娘手裡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一臉的興奮,正笑盈盈朝正房走來。

鈴子站起來,迎著胡大娘走出去問:“啥事兒呀,媽?”

看見鈴子出來,胡大娘緊走了兩步,來到鈴子面前,舉起手裡拎著的塑膠袋兒說:“東街田玉珠那有塊兒布料便宜勻給我了,我看挺好的,正好給你出嫁時做件新衣裳.”

鈴子聽了,再想想剛才春梅嫂子告訴她的那些話,心裡頓時生出一陣酸楚,朝胡大娘一撂臉子說:“誰說我要嫁人了,你們定的事兒跟我沒關係,誰要嫁誰嫁.”

說完,咣噹一聲,使勁兒把屋門關上,留下胡大娘楞在那裡琢磨了好半天,沒弄明白鈴子為啥生氣。

她去鈴子住的那屋去推門,卻發現鈴子居然把門從裡面插上了,推了半天沒推開,喊鈴子開門,也沒見鈴子答應一聲。

見鈴子不理自己,胡大娘只好回到自己住的東屋,心裡叨咕著,這孩子怎麼了。

讓胡大娘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天夜裡,跩爪子媳婦跑了,緊跟著鈴子也不見了。

鈴子是在跩爪子媳婦跑了以後突然想明白了。

跩爪子媳婦是用她換過來的,現在雖然跑了,但是人家已經嫁到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即使跑了也是你家的事兒,所以她還是得嫁到牤牛屯去。

這麼一想,鈴子覺得自己沒法再在熊耳山呆下去了,所以趁著大夥兒鬧鬧哄哄的時候,簡單收拾下自己平時用的東西,扒開後院的木頭柵欄逃出熊耳山。

鈴子沒像她嫂子春梅那樣兒直接就去了鄉里,她知道胡天明他們帶著人去追她嫂子,怕半道上被胡天明他們截住,所以她在山上一間廢棄的窩棚裡貓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踏上去鄉里的路。

從小在熊耳山長大,最遠的地方就是跟著胡老爹到鄉里來了一回,所以鈴子對鄉里還是有點印象。

雖然逃出了熊耳山,但是她也不知道往哪裡去。

第三天,鈴子覺得有點餓了,便去一個飯館吃飯。

吃飯的時候她發現這家飯館貼著招服務員的招貼,她便問給她送飯的那位大姐:“你們這還招服務員嗎?”

那位大姐仔細打量打量她問道:“你想到這當服務員?”

鈴子想了想回答說:“是啊,我出來就是找工作的。

如果你們找服務員,我就省得到處跑了.”

那位大姐笑起來,乾脆坐到鈴子對面問:“你是從哪來的呀,帶身份證了嗎?”

鈴子見她盤問,本來想報個假名兒,但是一聽說還要身份證,只好如實說道:“我叫胡小鈴,就是這熊耳山的.”

那位大姐還是那麼笑呵呵的看著她說道:“熊耳山的,熊耳山村的啊!”

那神情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鈴子看她直接就說自己自己是熊耳山村的,心裡就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她沒來得及細問,飯館的老闆就從外邊進來了。

看見老闆回來了,那位大姐趕緊走過去,對老闆說道:“你不是要招服務員嗎,這有個人想到這來,你看行嗎?”

那老闆站住腳,仔細打量著鈴子問:“我這生意不太好,一個月給1500元工資,你看行嗎?”

見老闆同意她留下來,鈴子哪有閒心去計較工資的事兒,趕緊站起來說:“行啊!一千五就一千五,不過我沒地方住,你這有住的地方嗎?”

老闆看她同意留下,便笑著對她說:“我這是包吃住,就是住的地方憋屈點,吃的不一定太好,也就是家庭飯菜.”

讓鈴子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天胡天明到鄉里賣完了皮子,恰巧到她呆的飯館裡來吃飯。

胡天明一進門兒,同鈴子正碰個對面,鈴子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板著一副面孔問他:“想吃點什麼?”

胡天明卻一手抓住鈴子,瞪起眼睛說道:“好啊你啊!原來你跑到這來了,走!跟我回去!”

被胡天明抓住胳膊,鈴子怎麼用力也無法掙脫,只好央求他說:“求求你了,別抓我回去行不行!”

看見這情景,大姐趕緊去後面把老闆找來。

老闆匆匆跑過來,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抓著鈴子的胳膊不放手,便大聲喝道:“喂!你幹什麼的!”

哪知道胡天明以為自己有理,根本沒把老闆當回事兒,沒好氣的說道:“你少管閒事兒,這是咱家的人!”

老闆看胡天明挺橫,從後面一把抓住胡天明的後脖領子說道:“你撒不撒手!再不撒手你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話,老闆抬起搬來,照胡天明後腦勺子就來了一巴掌。

看老闆打他,胡天明不得不騰出一隻手去對付老闆,嘴裡大聲說道:“你打我幹什麼,我拽我妹妹回家,有你什麼事兒!”

鈴子怕他倆真打起來,也趕緊說道:“他是我哥,你倆別打了!”

老闆聽說他們是姊妹倆,這才鬆開抓著胡天明脖領子的那隻手,嘴裡叨咕著說道:“姊妹倆姊妹倆到好好說啊,幹嘛連拉帶拽的.”

說話時,不但身體退後了許多,聲音也不似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

鈴子害怕胡天明和她老闆打起來,只好答應說:“你放開我,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看鈴子鬆口兒,胡天明這才稍稍放開抓著鈴子的手,對她說道:“你有要收拾的東西嗎,要是沒有這就跟我回去.”

鈴子說:“有!”

於是胡天明就跟著鈴子去了她住的房間。

出來的時候,老闆拿著一百塊錢對鈴子說:“這點錢你拿著,算是這個月的工錢吧.”

鈴子說:“這個月剛發的工錢,我不能要.”

老闆卻說:“拿著吧,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快跟你哥回去吧.”

鈴子知道她解釋不清楚,只好收下老闆那一百快錢,跟著胡天明回熊耳山來了。

鈴子回到熊耳山沒幾天,村裡人連面還沒著上呢,牤牛屯便敲鑼打鼓的來了一幫子人,人們這才知道,原來這是來接鈴子這個新娘子的。

鈴子是被人從屋裡抬出來的,一身通紅的新娘裝裹著她如蟲般蠕動的身體。

沒有任何儀式,就那麼把鈴子塞進花轎裡抬走了。

據跟去牤牛屯參加喜宴的人們回來說,鈴子拜堂的時候是讓人扶著的,有點像她哥跩爪子娶媳婦的時候那樣兒。

熊耳山的許多人不明就裡,知道的人又沒人說出這裡的真相。

最苦的還是胡老爹和胡大娘倆人,他倆本來以為鈴子跑就跑了,跩爪子媳婦跑了,換親的事兒本應該至此為止,但是跩爪子媳婦是從他家跑的,所以鈴子還是得按照原來的約定嫁過去。

慶幸的是鈴子也跑了,而且是和跩爪子媳婦一塊跑的,這不光是熊耳山的人,就連牤牛屯的親家都知道。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胡天明竟然遇見鈴子,而且還把她帶了回來。

鈴子讓胡天明帶回來的時候,胡老爹問了他一句:“你們進村的時候都有誰看見了?”

胡天明不知道胡老爹問的是什麼意思,只好如實答道:“不少人都看見了.”

胡老爹聽了,使勁兒朝地上吐口唾沫,一跺腳回屋裡去了,把胡天明一個人扔在那裡,直撓腦袋也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麼惹著胡老爹了。

胡大娘看著尷尬的站在院裡的胡天明,笑著安慰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老糊塗了啊.”

胡天明只好含含糊糊的答應著從胡老爹家裡出來。

送走胡天明,胡大娘剛進屋,胡老爹對胡大娘說道:“你給我把鈴子看好了,這回可別再讓她跑了.”

胡大娘皺起眉頭說道:“這一個大活人,怎麼看得住啊!”

看胡大娘扎撒著兩手,一籌莫展的樣子,胡老爹惡狠狠的說道:“你去,把她屋門鎖上!”

胡大娘好像是反應過來,趕緊拿了把鎖頭去鎖鈴子住的那屋的屋門。

胡老爹則到院子裡找了兩塊木板,拎到窗戶下面,叮叮噹噹的好一陣子,把鈴子那屋的窗戶釘死了,任憑鈴子在屋裡拍打喊叫,胡老爹一聲不吭,還不讓胡大娘吱聲,。

直到牤牛屯來人把鈴子抬走那天,胡老爹才把那些木板拆下來。

令人沒想到的是,鈴子出嫁沒幾天,牤牛屯的人就來給胡老爹家報喪來了。

一聽著信兒,胡老爹就領著家裡人匆忙趕到牤牛屯。

胡老爹本來是想要去那大鬧一番,但是卻看見兩個警察在親家屋裡。

看見他進去,那兩個警察站起來,拿過一張紙讓他簽字。

胡老爹立楞著眼睛問:“我籤什麼字我簽字!我女兒到底怎麼死的,你們給我說清楚了!”

其中一個警察態度和藹的對他說:“大爺你彆著急,人家怕有事兒,今兒一早就報案了,這不,剛才縣裡來的法醫做了鑑定,是自溢身亡。

我們請你簽字,就是走個程式,你看你是不是把這個字簽了呀.”

看胡老爹不籤,天寶說道:“爹,這就是個程式,你籤也沒用.”

說著,他拿過警察遞過來的筆在那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看著胡天寶代替他簽字,他竟然沒有反對,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寫完了,才放聲嚎啕起來。

其實早在他之前,胡大娘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胡天寶簽完字,回過頭去便看見他要稱作姐夫的男人蹲在牆旮旯那,木呆呆的看著停放在地當央兒的鈴子。

胡天寶衝過去,揪著他的衣領子把他提溜起來問:“你怎麼那麼笨啊,連個媳婦都看不住!”

胡天寶揚起手來,卻沒有落在那男人的臉上。

這時候,男人好像是醒悟了似的,拍拍的抽打著自己的臉頰,恨聲說道:“就是!我怎麼那麼笨啊我。

就那麼一會兒,她讓我去給她盛碗飯,我就離開那麼一會兒,她就······”此時的男人鼻涕眼淚的流了一地。

胡天寶見這男人的窩囊樣兒,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頓拳腳。

跩爪子看見也跟上去把那男人一頓暴打。

當人們連哄再勸地把他們哥倆拉開,再看地上躺著的男人,渾身上下泥沽沿球的,腦袋被踢得跟個血葫蘆似的。

牤牛屯的人把男人從地上扶起來,有人喊著吵吵要報警,還是胡老爹親家攔住說:“哎呀!報什麼警報警,你們還嫌事兒不夠在啊!”

胡大娘怕她兒子再鬧出事兒來,趕緊吼著叫胡老爹回去。

回到熊耳山,一連好幾天,胡大娘都擔心吊膽的,生怕牤牛屯的人報警把天寶抓了。

過了很長時間,直到曬籽粒的時候,也沒見有警察過來,胡大娘這才把心放到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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