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光之一族的歷史
李德的表情漸漸嚴肅了下來，整個指揮室的氣氛也變得凝固。
“從太古時期開始，這個世界遭遇過多次外來者的降臨，這些外來者深度的改造著這個世界，包括我們也都是改造世界的產物。
不過在這麼多的降臨當中，能說的上是好的沒有多少，反而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的比比皆是。
如今又有全新的偉大生命降臨，雖然名字叫光之巨人，聽起來很像正面角色，但對艾澤拉斯畢竟還是外來者。
現在你的身份不宜公開，那麼就請諒解我的自大，擅自的代表艾澤拉斯向宇宙文明展開一次對話.”
聽到李德將事情上升到了如此高度，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此時並非是在指揮室的沙發上，而彷彿身處於無垠邃暗深空，端坐於諸天星斗當中。
所有人下意識的晃了下頭，才又確實是在指揮室裡，而房間裡的燈光將李德和傑克的影子拉長倒映在地上。
傑克此時的表情反倒變得平靜。
“我明白了，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令人沒想到的是，李德一開口就提出了個最尖銳的問題。
“現在的你到底是誰？是傑克還是巨人？這樣說吧，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屬於誰？”
眾人的表情變了又變，都在等待著傑克給出答案。
傑克的表情倒是格外坦然，他翻開雙手掌心平舉著，在他的身後出現了兩個靈魂，一個是傑克的形象，另外一個就是光之巨人。
“答案是兩者皆有，光之巨人為了追擊上古之神來到了艾澤拉斯，傑克救人時所表現出的光輝給巨人造成很大觸動。
又因為艾澤拉斯有著巨大的限制，巨人的身軀無法常態化降臨這個世界，於是選擇將自己的生命交給傑克，與這個年輕人合二為一.”
傑克在表述這些的時候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既不是站在巨人的角度講述，也不是用傑克的身份說明，就好像他是兩者之外的他者。
“也就是說，你現在既是傑克，也是巨人？或者既不是傑克，也不是巨人？”
李德不禁為之側目，這樣的話思維不會混亂嗎？傑克點了點頭，繼續又補充說道。
“是凡間體狀態時，傑克的靈魂為主導，是巨人狀態時，巨人的靈魂為主導。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涇渭分明感也會消失，兩者對彼此都有所改造.”
至此關於傑克身份的問題解決了，李德坦誠的告訴對方他問清楚這的目的。
“傑克是和巨人關係最親密的凡人，祂對艾澤拉斯的態度從祂對傑克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好在我能夠感受到巨人對傑克的生命很尊重，目前來看我們能夠繼續交談下去.”
傑克也不住的點頭深以為然。
至此整個房間裡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不少。
在這之後李德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巨人是一種怎樣的生命？又為何要追擊上古之神？”
雖說上古之神是艾澤拉斯的大禍害，但也不能不加分辨的就全盤接受光之巨人。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個道理，有時並不完全的放之四海而皆準。
傑克這才開始為李德講述起光之巨人的起源和歷史。
“宇宙誕生之初只是一片混沌，後來這混沌分為光與暗，再後來光明面與黑暗面各自又都一分為三.”
李德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傑克被這樣的總結方式說的一愣，細想之下又覺得格外的有道理。
“沒錯，就是這樣。
我們這個種族，就是誕生於光明面即將分化出‘聖光’這一本源力量之際，甚至可以說我們一族與聖光同時出生。
原生之初的我們，並不像現在這樣強大，宇宙中萬物的樣貌也還沒有現在這麼清晰。
在無數歲月的探索之中，我們的祖先與自己的‘弟弟’——誕生於聖光之中的納魯發生了分歧。
納魯認為要用聖光淨化世界，透過灌注聖光來改造它們認為需要改造的種族。
而我們的祖先則認為光明無處不在，任何種族都存有光明的一面，與其強行向其他種族體內灌注聖光，不如嘗試引導喚醒本屬於它體內的光。
幾乎就發生在同一時期，我們的種族中出現了一位最偉大的王，祂的真名叫做皮克，皮克帶領我們創造出了希望之光，並將它放置於希望之光火花塔上。
這座高塔不斷的朝著宇宙釋放希望之光，凡在它照耀之下，心中的光都能被引匯出來，而我們也因此被激發出了無窮的潛力，逐漸變成了一個握有無窮力量的種族。
擁有了火花塔的巨人一族，在皮克的帶領下無往不利，那時我們一度認為，整個宇宙都可以在我們的努力下變得平和。
直到數十億年前，我們在宇宙中遭遇了上古之神和它們所屬的暗影面。
那是我們從未見過的黑暗，從它們身上我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光明的存在，那是無法喚醒不可救藥的種族。
為了防止上古之神侵襲光明世界，我們之間爆發了漫長的戰爭。
在不知過了多少億年後，我們漸漸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那就是我們很可能就是為彼此而生。
光之巨人的宿命便是為了和上古之神戰鬥，甚至是同歸於盡。
我們的誕生便是為了毀滅，如此的荒唐幻滅了我們此前建立的所有神聖使命感，也就是從那時起，恐懼這種我們從未擁有的情緒開始在我的族人中間蔓延。
還是皮克，祂安撫了我們的情緒，並帶領我們在一場大戰中擊殺了數不清的上古之神並重創了虛空大君。
在那場終極之戰後，我們一族逐漸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越來越多的族人離開家園，向著更遙遠的宇宙走去，追擊著那些危害著宇宙的上古之神。
而我們的王，則離開了光之國隱居在國王星上進到長久的思考當中，尋找打破宿命的方法.”
當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講完後，眾人都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李德最早從震驚當中走出，他對傑克講述的歷史中的一個細節非常在意，那就是光之巨人一族的弟弟——納魯。
“納魯是怎樣的種族，能給我們講講嗎？”
傑克輕輕的閉上雙眼，尋找著腦海中那些古老的記憶，大概得有幾分鐘的時間才睜開眼睛。
“納魯是在聖光徹底分化成型後，最早從聖光之中誕生的種族。
我剛才組織了一下語言，嘗試用通用語準確的描述出祂的本質。
納魯鎖踐行的聖光之道與我們不同，祂們要求約束和規誡，或者可以說祂們就是具象的道德，祂們要求人：守護、正義、懲戒、神聖和憐憫.”
就在此時安妮塔突然發話打斷了傑克。
“傑克，你等等！你所說的這些豈不就是……”聽到安妮塔這樣問，傑克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矛盾的表情，畢竟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洛丹倫的聖騎士。
但即便是心情再矛盾，傑克也還是明確的給出了答案。
“沒錯，這些就是我們信奉的聖光之道，艾澤拉斯的聖光信仰，就是來自於納魯.”
安妮塔此時聲音已然有些顫抖。
“這這這……納魯豈不就相當於是我們的……”傑克點了點頭。
“對，納魯就是艾澤拉斯聖光信仰的神.”
安妮塔徹底的說不出話了，愣愣的看著傑克，直到現在她才終於直觀的意識到了傑克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賜予艾澤拉斯聖光信仰的神明，相當於是傑克的弟弟？李德看著眼前一張張震驚的臉孔，這才格外在認真的說道。
“你們現在明白我為何在知情後選擇對外保密了吧，傑克身上的這些秘密如果洩露出去，世界是要出事情的，聯盟各國都有信仰崩塌的危險.”
幾人全都緊張的吞了口唾沫，李德這才又笑著說道。
“當然，我能守護住這個秘密，也是建立在你們共同信守秘密的基礎上。
雖然你們在當時沒有從世界安全的角度考慮到這些，但是出於對夥伴的保護，你們一致的保住了秘密。
珍惜這份美好的感情吧，一同在戰鬥中經歷生死所結成的友誼是最純粹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德的臉上還掛著幾分悵然若失的表情。
安妮塔好奇的問了一聲。
“統帥，您曾經也擁有這樣的感情嗎？”
女牧師對這位同樣出身於暴風王國的統帥很好奇，據說他就出身於北郡的谷地，故居離北郡修道院也沒多遠。
李德倒是不隱瞞自己的過往。
“當然，我十幾歲就應徵入伍，當時部隊裡有很多跟我年歲差不多的戰友，我們互相之間都有著很深厚的情誼，後來……”說到這裡李德表情凝固，便再說不下去了。
“後來怎麼樣了？”
安妮塔追問道。
“後來他們都犧牲了，和我同期入伍的戰友，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人，你應該認識他，他的名字叫溫德索爾.”
“呀！”
安妮塔輕呼了一聲，她這才直到瓦里安國王鎖倚重的溫德索爾將軍與李德還有這樣一重淵源。
李德擺擺手不去提這些了，倒是有些好笑的看向了巴克羅姆沃茲。
“他們我的都不意外，我倒是意外巴克你居然也跟著保守秘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守護巨龍的子嗣？”
“啊哈哈……”巴克有些尷尬的笑著，如果不是李德的提醒，他還真就差點忘了這件事，而猛然驚醒的巴克也在奇怪自己是怎麼了？說起來他也活了許多歲月，卻為何此前十數個世紀還不如最近這幾年過的充實？看著巴克那晦明不定的臉，李德都能感覺出他心中的五味雜陳，便笑著對他說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能產生這樣的想法，就說明對你的改造起效果了，屬於凡俗的世界很精彩，酸甜苦辣喜怒哀樂，你們巨龍高高在上的太久了，悠長的壽命並未讓你們更靈明，反而成為了你們的枷鎖。
最近我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現在就分享給你：給歲月以文明，而非給文明以歲月;給時間以生命，而非給生命以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