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不忍的看了床上靠著呼吸機活著的陶軟,無力的搖了搖頭,“陶小姐的身體狀況太過特殊,一時間找不到可以與陶小姐身體相匹配的腎臟,醫生說,對腎臟的要求很高,要多年喝中藥,還要是和陶小姐喝的型別貼近的藥....”他灰暗的眸色突然有了神采,初識那一年,他的奶奶有病,他常年偏頭痛,而陶軟也有偏頭痛,陶軟便把她的配方給了他,而這種治療偏頭痛的藥,他一連喝了幾年...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笑著笑著就哭了。
這最後一絲生機,他找到了。
半月後,一切準備就緒,手術室裡躺著一男一女。
這天,她做了一場夢。
夢裡,她回到了國外的家,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起了一場大霧,天也突然黑了下來,她穿著白色的裙子,一步步走向前方有著昏暗亮光的地方。
寒風繚繞在身旁,吹動她的裙角,視線模糊中,她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汪澈,她剛笑著想要跑過去,視線突然變的清晰,靈堂前懸掛的白色紙錢在靜謐的夜裡搖搖欲墜,她的胸口突然劇烈的疼起來,這才看清楚汪澈是穿著孝服跪在地上。
她抬眸,想要看著靈堂上掛著的人照片是誰,突然有人從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過頭,竟是汪老。
汪老正站在她身後,一臉慈祥的看著她。
他說,“小軟,爸爸是來跟你告別的.”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爸,你要去哪?”然而就在這時,她眼前突然變的漆黑,渾身好冷好冷。
“她這是怎麼了....?是很疼嗎?”空蕩的臥室中,何景琛躺在床上詢問著守在一旁的醫生。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他摘除了一顆腎臟給了陶軟。
只是,十二個小時已經過了,他剛剛醒過來,就看到陶軟在哭,可她並沒有醒來的意思。
醫生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他們已經給陶軟進行了仔細的檢查,這個女人,手指斷過,手腕割過,胃切除過,身上更是有許多大大小小不易被發現的舊傷疤,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因為身體上的疼而流眼淚?“那是為什麼?!你們倒是快說!”何景琛急著坐起身,被文仲連忙按住,“何總...現在可不能亂動!你剛做完這樣的大手術,不能.....”醫生見何景琛急了,也不遲疑,喊來了其他醫生推著儀器進來再次給陶軟進行檢查。
全程,他面色蒼白的看著,生怕再出現了什麼意外。
良久,醫生拿著各個器官的片子一一看過,遞給了何景琛何景琛一張腦ct的片子。
“這是什麼意思?”“何總,你們跳進海里的時候,是不是有撞到什麼重物?”他眉心跳了跳,想起他急著拉起陶軟,撞到了船板上。
“陶小姐腦補ct有些問題....也許會有失憶的可能....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陶小姐還在昏迷中也會流淚...人的大腦受到刺激,會自動遮蔽它自認為最難過的事...陶小姐...是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所以才會...”他沉默了良久,語氣沉沉的問道,“那她會忘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