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已經疼的慘白,他輕輕連拍著她的手,含糊不清道,“我...知道錯了...大小姐...放開....疼.....”她呵呵的笑著,而後更用力的掐著他,“我連他都捨得毀掉,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疼嗎?這才剛剛開始,既然你這麼喜歡幫著何景琛說話,那就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缺了一顆腎!”她俯身靠在他的耳邊,冰涼的手指一點點攀上了他的腰間,而後,一陣陣扒皮刺骨的疼,疼到他的心臟也猛烈的跳動著。

“你說,我的指甲再陷的深一點,今天,會不會就是你生命的終點?”她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她此刻正在傷害的只是一隻小貓一隻小狗,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何景琛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眼角有些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他突然覺得,陶軟...不應該是這樣的。

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眼前也變得一片漆黑。

.....嘀嗒....嘀嗒....一陣劇痛中,他睜開雙眼,視線裡,他看到一個裙邊沾染著鮮血的女人正頹然的坐在臺階上,她的背影,他一瞬間就想到了孤獨兩個字。

他靜靜的看著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不知道最後陶軟究竟有沒有真的檢視他的腎還在不在,他只知道他在怨恨的同時更多的情緒是心疼。

他心疼她變成了這樣。

可卻是他親手一步步將她逼成這樣的。

“既然醒了,你就走吧.”

她的聲線很弱,聽起來像碎掉了一樣。

何景琛眉間擰起,扶著冰涼的椅子艱難的坐起了身,身上的傷口已經包了新的紗布。

他不懂她為什麼突然要趕他走。

“大小姐,我能問問理由麼?”她沒有轉身,只輕輕道,“你有腎.”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腰間,她真的能夠狠下心檢視有沒有嗎?果然,那裡有個剛剛縫合好的傷口。

他不擔心陶軟發現,因為她根本就不會發現,早在決定接近她的時候,他已經做了腎臟轉移手術。

他驚訝的是,陶軟竟然真的這樣狠心。

見他不說話,她繼續道,“一會兒小七會來接你,我給你的錢足夠你下輩子衣食無憂.”

一百八十萬,對於本是一個乞丐的人來說,她相信是足夠的。

縱使是以前的她,對於錢也只是模糊的沒有概念,她不喜歡奢侈品,也滿足於現狀,以前,她拼命靠自己賺錢的理由也只是為了陶然的病...她恍惚間,他已經走到她身邊坐下,她的表情,他也才看清楚,只是,看到他骨頭也發疼。

要怎麼形容呢?他看到的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與世無爭的她,他看到的是她一張毫無生氣的臉,那張臉上沒有絕望,沒有難過,好像活著的只是她的軀殼,而靈魂早已不知道飄向何處。

男人咬緊了牙關,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黑眸裡似有什麼在波動,“大小姐,如果你不喜歡我這顆腎,我可以拿掉,只要你別趕我走.”

這腎,已經給了她一次,再給一次又能如何呢?縱使恨她恨到無法入眠,可這世間,除了她,他已經找不到還有什麼可以讓他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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