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見到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想要求著她離開這裡了吧?收拾好汪老墓前的酒瓶後,她出了陵園,一路上,她始終把車速控制的很慢,足足兩個多小時後她才到了顧家。
磨難來臨的時候,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最煎熬的。
車子剛停下,小七就迎了出來。
“姑奶奶,你這是又去哪喝酒了?怎麼這麼大的酒氣?”
她把車鑰匙遞給了小七,淡然道,“應酬,推不開.”
小七再想追問,她已經進了大門。
陶然就坐在大廳裡等著她。
陶軟遠遠看著,那張臉,是那樣熟悉,承載了整個年幼時的回憶,可是,終究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陶...顧軟你回來了.”
她嗯了一聲,脫了身上的外套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她熟練的點了一根菸。
“說吧,要求我什麼?”
陶然侷促不安的看著她,“我...我想求你...別再見他...”“呵.”
她譏諷的笑著,“憑什麼呢?”
“我....我可以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汪澈....”陶然眼神飄忽著,不敢看她。
她靠在沙發上,吐了一口濃濃的煙霧,那煙霧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圈,她見著很有意思,可惜,一碰就碎。
她抬起頭,揉了揉眉心,“陶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是在問你憑什麼求我?而不是在問你要求我什麼.”
陶然驚愣著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眶紅的很快,“顧...軟...你變了,連身上的氣味也那麼討厭,以前的你一身都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現在,只有滿身的菸草味!”突兀的掌聲響起。
她似笑非笑的凝著陶然,“連你也叫我顧軟,還何必打什麼感情牌呢?以前的陶軟,她早就死了.”
遺憾的是,以前那個陶軟死的太晚了,否則,這一切一切怎會是今天這副光景?陶然怕了,怕到牙齒也止不住顫抖的撞在一起,在陶軟面前,她除了感情這張牌以外,她實在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籌碼。
“說完了嗎?說完了走吧,這裡,容不下姓陶的人.”
她起身,頭疼欲裂,實在沒心情配合陶然演戲。
剛走了一步,她的腿就被陶然抱住了。
“姐...姐姐....我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姐...我求你可憐可憐我行嗎?我求你了...”陶然聲淚俱下,她的心也確實鈍痛著。
回頭看,她揹著姐姐這兩個字走了好久好久的路,每一步,都那麼沉那麼重,那麼孤涼,直到,這一聲聲的姐姐,把她一步步推進了今天這個萬丈深淵。
沈家父子入獄,汪老死,何鎮文死,何景琛...死,毀了汪澈,數次九死一生。
她欠陶家的,欠陶然的,已經還完了。
“陶然,以後,姐姐這兩個字,哪怕是在我的墳墓前,也不要讓我聽到,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