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生命力可以這樣頑強。
這場雪,看似已經下了一夜,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也許是在您身邊,所以才會睡的這樣好.”
她甜甜的笑著,小心翼翼的擦掉覆蓋在汪老墓碑上的積雪。
“爸,我先回去上班了,不忙我就回家來陪您.”
上了車,她換掉了被大雪沾溼的衣服,認真的整理著頭髮,畫了精緻的妝。
她是汪老的女兒,她活一天,就要漂漂亮亮的活著。
汪老的一世英名,不能毀在她的手裡。
......辦公室裡,她依舊忙碌的像個不知疲憊的機器,顧呈偶爾來,更多的都是顧呈在說,她在聽,她的世界裡,彷彿除了工作已再無其他。
天空灰濛濛的,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二點鐘了,她終於放下了手中總是籤不完的檔案,拿起了已經在辦公桌上震動了很久的手機。
那個號碼,她再熟悉不過。
她盯著手機螢幕,不由在心裡想,這個時間了他還沒有睡嗎?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接。
不該給的希望就不能給。
可手機依然一次次固執的響起,她心裡發悶,又開了一瓶接著一瓶的烈酒。
喝的太猛,吐過之後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小七推門進來的時候,聞到的是刺鼻的酒氣,倒落在地的酒瓶旁,是躺在地板上的陶軟。
小七呼吸一滯,連著身後的汪澈也能感受到他的緊張,隨後他的一顆心也緊緊懸空。
“姑....姑奶奶....”小七哽咽的喊著,他甚至不敢確定此時的她究竟是死是活。
一次,兩次,沒有得到回應。
小七的雙腿已經有些發軟,還是汪澈忍不住大步走了過去,他伸出的手有些發顫的在她鼻尖探了探,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抱起像一趟爛泥的陶軟,理著她垂在臉頰兩旁的頭髮,讓陶軟半靠在他的身上,希望她能夠好受一點。
“我姑奶奶...她....”小七整個人近乎傻掉了,他不敢問又不得不問。
“她沒事,喝多了而已.”
汪澈的語氣裡參雜著不悅的情緒,就算是躺在地上,首先想到的也不該是她是不是死了吧?隨後,就連他在心裡也嘲笑了自己一番,在推門進來的那一秒,他不也是和小七一樣的想法嗎?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周身都是悲傷的氣息,好像伸手一捏,就能夠將她捏的支離破碎一樣。
甚至,這種悲傷像是能夠傳染一般,連他也被擾的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