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柔驚魂甫定,但她知道她這一局,賭贏了。

哪怕他陷入魔怔,哪怕他幾近瘋狂,然而提到雲意,他便會保持理智與清醒,而她正是因為堅信這一點,才能驚險的撿回一條命。

她揉著脖子,在前帶路,先前讓士兵把雲意和蘇妙兒的屍體取下來,現在派上了大用處。

人就在營帳裡面,她擔憂的看了眼容修後,深吸口氣,大步走進去,容修緊隨其後,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您看……”杜詩柔讓開位置,說:“就是這裡.”

她把屍體臉上蒙著的白布掀開,露出張泡的發白發胖的臉,臉上千瘡百孔,有的還帶著尚未清理的血跡,乍看觸目驚心,令人作嘔,細看更覺面目可怖,嚇得膽寒,隱隱伴隨著淡淡的腐臭味籠罩……杜詩柔面無表情,容修也面無表情,他闊步走上前,盯著那屍體靜靜的看,似乎完全不覺得噁心,更沒察覺到味道醉人,他甚至半蹲下身子,去握住她的手,稍微摩挲了下,就站起身來。

“怎麼樣?”

杜詩柔心裡沒底,說起來真正對雲意無比熟悉的人,必然是容修,或許她會認錯,但容修不會,所以她緊張的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否定答案。

她欣賞雲意,更和她有過交情,不希望如花一樣的女人,就這樣香消玉殞。

“不是她.”

容修屏退所有人後,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他又想笑又想哭,笑是因為人沒死,便意味著她逃出生天,哭是因為他又失去了她的蹤跡,她去了哪裡,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燒,那個想要去找她的念頭就是澆上來的油,噼裡啪啦迅速燒成一大片。

去找她!容修平復好心情,沒有看容競,直接開口道:“你外公死前說的話我沒忘,但是人已經死了,嚥氣前說的話,聽聽便罷了,要真是以這個處處約束著自己,才是真的愚蠢.”

容競臉色一變,他…他話裡的意思,難不成要毀約?那皇位的事情?他表情難看,唇線緊繃,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捏著,短暫的功夫裡,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他豈不是送上門來讓人羞辱的?容修審視著他,哼了聲:“不過,現在我對皇位沒什麼興趣,暫時借給你坐坐.”

他話鋒一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什麼叫暫時借給他皇位!這未免也太囂張太無恥了!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說出來,不僅沒人相信,反而會有人嗤笑不自量力,但說的人是容修,那意味便完全不一樣。

他說是借,那就是借,而什麼是借,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拿回去。

容競的心七上八下,剛懸起來又落到實地,他清楚容修的為人,抿了抿唇:“謝王爺.”

作為太子的尊嚴,讓他內心鄙棄自己軟弱的行為,但他同時很清醒,審時度勢才是一個皇帝最應該做的事情。

古有前輩,為了江山連美人都讓,他不過是低了脊樑,又有什麼?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等他把皇位捏在手上,慢慢籌謀,總有一天,還會再怕容修嗎?餘宣帝駕崩的事情,次日清晨,就傳遍了整個大餘,百姓們還沒來得及對這件事發表看法,就得知換了新皇帝。

太子繼位繼承正統,與容修握手言和,朝內暴亂至此結束,猝不及防,令人咋舌。

之後一系列的班師回朝,改年號,重新鑄幣,冊封官員,選拔人才等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開展,快的難以相信。

很多人內心都有著同樣的問題,這就完了?這就結束了?說好的一場大戰,悄無聲息的就沒有了?眾人倒不是說期待著戰亂,而是他們不解,容修和朝廷勢不兩立,如何就被化解了?天下再度太平,不必擔心顛沛流離,更不用害怕今日生明日死,蕭條的街道上,重新出現人來人往的熙攘畫面。

茶樓裡新換了位說書人,專講本朝野史,據說講的特別好,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慕名而來,將茶樓堵的水洩不通。

小二忙活的笑彎了眼,端著托盤人群中竄來竄去的,剛把一份飯菜送完,又聽見了同樣的問題:“那仗怎麼不打了?”

談論的是兩位中年男子,各個都是斯文打扮,說起話來聲音低醇,實在優雅。

其中一個聞言,說道:“打什麼打啊?我算是發現了,餘宣帝一死,仗就結束了,說明了王爺其實是想反餘宣帝的!”

“難不成他是太子黨?可沒聽說王爺和太子交往親密啊?”

“不是太子黨,倘若真的是太子黨,用得著大動干戈嗎?只需要等皇帝百年之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何必興師動眾!”

“你說的有點道理,那依照你的看法,是怎麼個意思?”

“那些傳言你還記得的嗎?”

那人敲打著說:“就先帝和容將軍的恩怨情仇……”“那難道是真的?”

“依我看十有八九!”

那人嘖嘖稱奇道:“唯一覺得好奇的是,我以為王爺要自己做皇帝,怎麼還推了太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王妃在戰爭中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而王爺如今手握重兵,有一半士兵都被派去找人了!”

“找到了沒?”

對方緩緩搖了搖頭,正巧說書人又講起琅州一戰,眾人紛紛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遠在琅州的容修,在戰亂結束後,並沒有回京城,他交出皇位的條件,是手握八成大餘的兵力,只分給容競兩成。

而這兩成,名義上歸容競所有,實際上其管理和操練,還是歸容修所有。

容競自然憤怒,恨極容修的過分,他這麼做,幾乎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他不甘他抗議,當容修的劍放在他脖子上的時候,容競怕了。

他感受到了容修的不同。

以前他對權勢沒欲想,自然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旦起了那個念頭,便怎麼都不可能輕易撒手。

容修留他活路,是心情好,容修殺了他,不過眨眼的事情。

他成了讓人畏懼的存在。

容競選擇妥協,他算不上高興,帶著二成兵力回了京城,而容修則帶著八成兵力,留在了琅州。

他要找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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