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呼呼的轉身往船上走,似乎是真生氣了的樣子,頭也不回,連看都不帶看她一眼的。

大船發出轟鳴聲,夜色中波浪聲嘩啦啦的響起,等船開出很遠,容修才回頭朝岸邊看過去。

瘦弱嬌小的女人,俏生生的立著。

她不知道是否還能看見他,但是仍舊時不時蹦起來,朝他用力揮手。

這個傻子。

他的傻女人。

對她說的那些話,他一句都沒撒謊。

昨晚回到營帳,得知她偷偷離開後,他起初是崩潰憤怒的,到後來便平靜下來。

他沒有立刻追過來,是因為他知道,那麼做的話,她會生氣。

小女人生氣起來,怎麼哄都要命。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了一晚上,滿腦子都是她,想著想著就開始落淚,恨命運的輾轉,恨自己的愚蠢,更恨自己的無能。

現實又一次教會他,或者說是讓他清醒,只有打敗了餘宣帝,才有可能獲得絕對的自由與安全。

他忍了一天都沒去找她,因為他清楚,她真正的希望是什麼,所以他拼了命的去排兵佈陣。

餘宣帝的大軍在外面,他一刻都不能鬆懈,大概心裡有信念支撐著,他明明一晚沒睡,還是精神亢奮了整整一天。

後來他收到了她的信,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小小的女人,總是能夠展現出他所不知道的那一面。

她到了島上,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她幫他安撫他們,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只安心打仗就行。

容修想著想著,吹著海面上的冷風,靠在船壁上睡著了。

只短暫的休息,很快就到了琅州城,他下了船,進入軍營,就見崔明磊在罵娘。

“草他孃的!餘宣帝個王八蛋!”

“誰都不許跟王爺說!誰要是敢說,老子把他的嘴巴給撕爛!”

“要不今晚我們直接過去,把人給搶下來!”

“可是崔副將,外面說的是真的嗎?那個女人真的是王爺的母親?”

母親二字,對他來說宛如驚雷,立在帳門口的容修身形僵在原地,頓時覺得熱血直衝腦門,他大力掀開簾子,冷著臉走進去。

“啊!”

“將軍!”

“王爺!您…您什麼時候到的?”

崔明磊一看到他的臉色,心裡面就暗念糟糕,完蛋了,他一定是聽見他們剛才說的了!他嘴角尷尬的扯了扯,狀似疑惑的道,“王爺,您不是去送東西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餘宣帝又做了什麼事?”

容修沒跟他打哈哈,直接開口問,“他把我母親也搬出來了?”

“……”這聽的是完完全全,一點都不遺漏啊!崔明磊見不可能再隱瞞下去,臉色驟然變了,從小心翼翼的討好,變成陰沉肅殺,他咬牙切齒,“他把暮貴妃送到了城樓下面,就綁在架子上.”

話音未落,就聽轟然一聲響,容修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上面所有的東西灑落,他青筋暴起,捏著拳頭蠢蠢欲動。

“將軍!”

他的手不知碰到了什麼,竟然被劃破了,此刻正往下滴血。

鮮紅的血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容修深吸口氣,咬牙切齒的道,“帶我過去看看!”

“將軍,要不屬下晚上偷偷去把人搶回來吧!”

崔明磊顧左右而言其他,他見過那個畫面,擔心容修會受不了刺激。

“帶我去!”

容修厲聲呵斥道。

崔明磊沉吟片刻,動了動唇瓣,“我可以帶你去,但將軍你要穩住.”

眾人披著濃濃的夜,從營帳中出來,直奔琅州城樓。

剛上城樓,往下看就見城外不遠處,豎起來一座十字木樁,木樁周圍圍了一圈柴火,城樓上的火光照過去,隱約能看見木樁上綁著的女人。

容修半眯起眼睛,情緒翻湧。

他對季心露早已經沒了太多的感情,就算有,也很難再有思念在意了,有的只是恨,可他看到狼狽的她,還是會不由得惡狠狠咬牙。

餘宣帝過分!“拿弓箭來!”

他說。

崔明磊雖然好奇,可還是不敢問,他將弓箭取過來,小心翼翼遞給他的時候,忍不住道,“王爺…您切莫衝動。

餘宣帝不管她的死活,可她好歹是您的母親,您……”您可千萬不能射死啊!崔明磊不敢把那句話說出口,只能定定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私心裡知道容修不是那種人,可還是擔心他暴怒之下,做出什麼後悔事來。

“你想多了.”

容修聲音清冷,帶著強烈的剋制,他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來,然後掛在了箭頭上。

他倏然拉開弓箭,將箭頭對準了季心露,確認好幾次角度之後,他鬆開了手指。

離弦的箭直直飛出去,穿破夜空,帶著鏗鏗的聲響,震的人耳膜陣痛。

季心露心力交瘁,她太累了,稍微打了個瞌睡,然而聽到了聲音,嚇得睜開眼睛,隨即就看見一支箭朝著她飛來。

夜風中她看到了城樓上的男人。

那是她的兒子,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所以……季心露難以置信的回過神來,所以這支朝著她射來的箭,是他做的嗎?他就這麼恨她,恨到不管她的死活了是嗎?季心露閉上眼睛,經歷的種種事情,讓她明白了許多,她愧對容修,愧對他的父親,甚至覺得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鏗!利箭刺入木樁的聲音,近在咫尺,連帶著刮來的風,都似乎是要割破她的肌膚。

她有短暫的耳鳴,睜開眼呆愣了半晌,才低頭看向身上披著的披風。

墨黑色的,寬大又矜貴,是屬於容修的。

她射這支箭,只是為了給她送這件衣服嗎?“修兒……”季心露喃喃的開口,淚如雨下,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後悔當時不顧一切丟下他,也要跟餘宣帝走了。

“修兒……”她哭著哽咽著,定定的看著他,城樓上的男人卻不再看她,直接轉身離去。

那道背影終於完全消失在視野裡。

季心露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她嗚嗚嗚了半天,身後計程車兵不耐煩的走過來。

當看見她身上披著的披風時,十分意外,“這衣服哪裡來的?”

“去跟餘宣帝說,我有話要同他講.”

季心露捏著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

士兵切了一聲,“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貴妃嗎?皇上不會見你的!”

“跟容修有關!他見了我,我保證不費吹灰之力,能夠讓他收復琅州!”

她篤定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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