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看容修,只將籃子裡的盤子一一列出來,擺放在長桌上。

“小時候你最喜歡吃這些,有一次你生病,高燒兩天都沒退下去,你也足足昏睡了兩天,為娘都快嚇壞了,後來你醒過來了一會,我忙欣喜的問你,還難不難受,你還記得當時你怎麼回答的嗎?”

季心露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他不回答,也不影響她的心情,她繼續說:“你說你難受,可是隻要吃了孃親做的蛋餅,就會不難受.”

“我的心都快化了,忙給你做了蛋餅,還配了份涼拌豆腐。

再後來,你每次難過的時候,我都會為你做這些菜……我很多年沒有做過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步,你嘗一嘗告訴我?”

她侷促的坐下來,雙手放在腿上,又緊張的捏住衣角。

容修看著看著,忽然涼涼的笑出聲,他身子往後靠,模樣懶散,粗粗的掃了眼桌子,眉眼浮著遮不去的戾氣。

“不嘗.”

他說:“誰說我喜歡吃蛋餅?貴妃莫不是記錯了吧?”

季心露瞬間臉色發白,他漫不經心的模樣,和嗤笑的口吻,都讓她覺得難堪。

她笑不出來了,來時的心理準備都消失殆盡,她掐著手指:“修兒,你就嘗一嘗吧,就當孃親求求你.”

“不要跟我說孃親這兩個字.”

容修斂起笑容:“不要讓我一次又一次提醒你做過的事情,有哪個孃親會拋棄她的孩子,又有哪個女人會殺了她的丈夫,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麼狠毒的女人!為了榮華富貴,你什麼都能做的出來!親情和兒子算什麼,只可能是你青雲路上的絆腳石,我不會承認你,不會原諒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不管是生是死,永遠不會!你走!”

“我…我知道錯了……”季心露哽咽著開口:“我已經後悔了…真的…如果再來一次…”“沒有再來一次!你走!”

容修暴躁的喊道。

他聽夠了道歉,聽夠了懇求,再多的道歉和懇求,都無法彌補這些年他所經受的折磨!是她讓他所有的付出和尋找,都變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他甚至因為她,而差點傷害最愛的雲意,而差點失去她!他是她的親生骨肉啊,怎麼會有這麼心狠手辣的母親!容修眼睛都紅了,他捏緊拳頭,剋制不住一下砸在桌上。

餐盤晃了幾下,發出顫顫的聲響,季心露小聲囁嚅著,逼的他內心更加煩躁。

那些年少陰暗的回憶,像是盤踞在黑暗中的毒蛇,它們纏了上來,提醒著他屈辱、背叛。

他抬起手用力掀翻了桌子,瓷盤嘩啦啦全部掉在地上,它們應聲碎成好幾瓣,有的甚至飛濺,險些砸到季心露。

她臉色更白了,腳步虛浮的後退幾步,終於忍不住,捂著臉跑了出去。

門簾掀開又落下,容修脫力般的跌回椅子,他看著滿目的狼狽,心裡悲傷奔湧而出。

又愛又恨的感情,太折磨人了。

他自認冷清冷血,仍然無法在面對季心露的時候,保持清醒與剋制。

容修就這麼杵著半晌,直到崔明磊叫叫嚷嚷的走進來,見內裡情景,嚇得跳腳:“出什麼事情了?”

他走進來,兜了幾個圈,嘖嘖著繼續道:“好端端的飯菜為何不吃?我瞧著色澤挺不錯,應是比較可口的.”

“灑了.”

容修一言蓋過,他起身走過去,蹲在地上收拾殘羹冷炙,邊問起來:“打聽清楚了嗎?”

“已經讓人去查他們的軍事佈局了,這個老傢伙還想給我們玩這招,他以為他那邊沒有我們的人嗎?要我說,咱們就先按兵不動,先把瘟疫給控制住了,等到時候兵強馬壯,煽動士兵們激起對他的厭惡,咱們要搞,就給他搞一出大的,搞的他讓他再也不敢輕易發動起戰爭.”

崔明磊煩躁的撓了撓頭:“用這短短几年,換大餘十多年的安穩,我看這買賣值!”

“我要他的命!”

容修糾正說道:“他死了,大餘就安定了,可能不僅僅是十多年的安穩.”

“你說多少年就多少年,”崔明磊說:“你趕快把這東西收拾一下吧!剛才我來時,看見暮貴妃紅著眼眶往外面跑,你們這是……吵架了?要不要等下派人去找找她……”容修不知怎麼就走神了,破碎的瓷盤,割破了指腹,直到傳來隱隱痛意,他才沙啞著聲音啊了聲。

他說:“不用,任由她去吧.”

在他這裡沒有討到好處,說不準就回了餘宣帝那裡。

回去了也好,回去了似乎就能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而他從此也可以對她恨的徹底,失望的徹底。

然而季心露並沒回去,她從容修那裡出來,雖然傷心,卻沒有迷失方向,一路往河邊跑。

本來她就打定注意,看他吃完飯之後,她就要去那座小島上找雲意。

她知道容修恨她,做過的錯事沒法挽救,她不奢求容修的原諒,只求在生命最後,能夠多多瞭解這個兒子。

哪怕是透過別人。

季心露很快就找到了河邊,這裡停放著一條船,船上人並不多,除了船伕之外,還有幾個寥落的人。

他們坐在一起,或垂頭或喪氣或哭泣,她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早就沒有了退路,她也不在乎死生。

能活幾天是幾天罷了。

小船陸陸續續坐滿了人,可見城中瘟疫越來越嚴重,不出半個時辰,他們到達了小島。

小島的地上有了指示,順著指示走,來到了一座村莊。

在村莊入口處,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寫著登記處,在其後坐了個女子和中年男人。

二人正在討論著什麼,因為太過入迷,對他們這行人的道來渾然不覺。

季心露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朝前看去,只覺那桌子旁邊的女人,異常眼熟。

她快步走過去,試探的道:“雲意?”

正和大夫商量試藥的雲意,覺得聲音耳熟,她好奇的轉過頭來,就看見了張意料之外的臉。

“你怎麼來了?”

她厭棄多過驚訝,面上很快恢復如初,“登記一下,隨後領東西便好。

大夫等下會給你們發藥,同時標註藥劑使用,來這裡的不一定都是沒有希望的,只要不放棄,就很有可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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