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州早早的步入了夏季,容修回來的時候,恰好趕上午後暴雨。

大雨說下就下,瓢潑似的倒灌下來,幾乎要讓人懷疑天空是不是漏了個洞,嘩啦啦的雨聲響個不停,攪的人心煩意亂。

雲意醒來後盯著窗外出神,天氣不好就沒出門。

她在想容修。

距離去汾州已經有十多天,和預計中的一樣,汾州大獲全勝,他們的隊伍迅速佔領了整座城池,並沒有造成人員大量傷亡。

戰爭雖然不可避免,但容修能將損失縮減到最小。

寄來的信件裡,說是近幾天就回來了,汾州到琅州,來回不過一兩個時辰的事情,可眨眼三天都過去了。

既然那邊都安頓好了,為什麼遲遲不見他歸來?難道說又出了什麼差錯嗎?因為不清楚狀況,她不由得胡思亂想,想的最多的,就是餘宣帝搞了什麼么蛾子。

大雨沖刷著地面,濺起的水花蕩起薄薄的霧氣,似煙又非煙,隔著窗戶朝外看去,只見雲霧從地上升騰,恍若身處仙境一般。

她正在胡思亂想,整個房間都安靜的只剩清淺的呼吸,隨後不期然的,這份安靜被急促的腳步聲打亂。

雲意回過神,瞥見崔明磊的臉從門後探出來,她發現不同於往常的嬉皮笑臉,今日的他看起來有些凝重嚴肅。

果然出事了嗎?她壓下不好的猜測,兩條腿軟軟的,邊站起來邊聲音發虛的問,“怎麼了?是有意外嗎?”

“那個…”崔明磊撓了撓頭,他難為情的開口,“那個…王爺回來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雲意盯著他看了片刻,牽扯出半分笑意。

她想試探的問問,又害怕得到不想聽的答案,最後什麼都沒說,低頭撫平皺巴巴的衣角後,低聲催他帶路。

怎麼說呢?崔明磊這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心情複雜,這種複雜甚至連他都弄不清,究竟是因為什麼。

平日雲意趾高氣揚慣了,他雖然不喜可也不討厭,如今她突然如鬥敗的公雞,落在人眼裡,怎麼都覺得彆扭,還有一種煩躁。

崔明磊胸口堵的慌,再聯想到外面那副場景,開了幾次口,還是沒能說出來。

早晚都要知道,晚點知道,總歸少難受一會不是?他索性閉上嘴巴,悶著頭在前面帶路。

不等二人走到府門口,迎面傳來低低的說話聲,清冷的嗓音最為熟悉,鑽入了雲意的耳朵裡。

她抬起頭來,就看見了那一幕。

男人面如冠玉,長身玉立。

他眉目深邃幽深,神情寡淡的垂眸看著身邊的女人,一身墨色鎧甲顯得他威猛非常,寶藍色披風讓他多幾分肆意瀟灑。

蘇妙兒就乖巧的立在他旁邊,笑意盈盈,溫柔賢淑。

他們二人身子貼的比較近,她緊靠在他的肩頭,親密的依偎著,知道她過來,她帶上燦爛笑容,絲毫不見那日的狠毒。

雲意倒不是特別意外。

在蘇妙兒對她下手之後,她就猜出了她的意圖。

不遠千里的跑來這戰亂是非之地,總不可能只是為了除掉她,她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魅力。

容修才是她的目標。

雲意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能讓容修再度對她和顏悅色,不過來者不善,眼前的蘇妙兒絕不跟以前一樣好對付了。

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胡思亂想只在瞬間,雲意深吸口氣,看都沒看蘇妙兒,只是望著多日沒見的男人,仰頭髮問,“回來了?”

容修點了點頭,意外她平靜的態度,還是緩緩的回,“嗯.”

她莞爾一笑,明明距離很親暱,目光卻帶著疏離,將他無聲推拒很遠,容修知道她有些生氣了。

遇見蘇妙兒,並把她帶在身邊,說起來完全是偶然。

汾州那一戰,雖然沒有造成大量傷亡,然而難民和流民很多,大量湧入城中,一時亂了套。

他下令開啟糧倉,賑濟逃竄的難民們,情況才稍微好些,但很快又有許多人,為了搶糧食而大打出手。

得知這種情況後,他特意派人去維護秩序,然後某天,他的屬下正好撞見了大規模的混戰,他從混戰中救了個女乞丐。

女乞丐就是蘇妙兒。

屬下對蘇妙兒很好,好吃好喝的供著,熟悉之後,據說兩個人迅速墜入愛河,屬下決定要娶她。

士兵們的成親很簡單,要是遇見喜歡的姑娘,只要對方願意,士兵跟將軍報備,將軍會稍微籌備,然後事情就算成了。

容修為他們主婚時,才發現對方是蘇妙兒。

他當然記得雲意臉上的長疤,心裡窩著的怒氣頓時四竄亂跳,他不由分說取出長劍,要在她臉上劃同樣的刀口。

士兵衝上來阻止了他,他不明所以,看看容修又看看蘇妙兒。

蘇妙兒哭哭啼啼,把二人之間的恩怨講了講。

她很聰明,遮去了以前的愛慕,甚至把毀容那件事也說的輕描淡寫,藉口年少不懂事只是同雲意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出現了意外,才導致她臉上留疤了。

容修聽完後一個字都不信,他只想打人,然而蘇妙兒先發制人,衝到跟前直接甜甜的稱呼他哥哥,這一出眼淚婆娑的認親,她自導自演的非常成功。

要是放在尋常,他根本不會給她臉,可那天不一樣,她或許故意選在那一天的。

雖然說軍中儀式從簡,可成親的大日子裡,幾乎無數士兵都來圍觀這種喜事。

自打發生變故後,他們的眼睛,從始至終的在盯著他們,容修的處境微妙,一旦處理不到位,只怕會影響軍心。

握著長劍的手用力收緊,他氣極反笑,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早就踩中了別人做的局裡呢?看來在寺廟的那兩年,她並沒有好好修行,倒是學了不少歪門邪道的東西。

容修就算再氣,都保持著理智,因為他知道,蘇妙兒上躥下跳也不足畏懼,餘宣帝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他給了士兵面子,只是冷著臉主持了婚禮。

不管出於什麼心思,容修都沒打算和蘇妙兒再有交集,只是他的躲閃,比不得對方上趕著往前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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