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感覺真實柔軟,和夢境中的一樣,陸宗承下意識的抓緊了力道,聽到女人的低呼,才回過神來。

她眼睛通紅的望著他,晶瑩的眼淚掛在臉頰,是那麼的惹人憐愛,連回蕩在腦海中的聲音,都讓人瘋狂。

陸宗承反應過來,他到底在做什麼,手忙腳亂的放開了她。

他害怕她跑走,又不甘心的虛虛的攬著。

陸宗承心裡沒底,來的路上,他就在想,雲意和容修的相處,會不會讓她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如果她恢復記憶,催眠效果消失,那麼他將毫無勝算。

他迫切的想要見到她,然而她把房門反鎖,他不停的想,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越是害怕,他越是著急驗證,他叫人砸門,開啟門後發現空無一人,整個河鎮不過百里範圍,他帶來的人足夠多的,是做好了與容修大戰一場的準備的,終於他找到了她,她和容修在一起,他們如此親密,讓他眼紅瘋狂。

容修怎麼能怎麼敢親她!她怎麼能任由他親!他想質問想追究想要將容修按在地上一頓猛打,所有的憤怒,在看到她柔弱純潔的眼睛時,全部偃旗息鼓。

做那些有什麼用?他從來想要的只要雲意。

與其在她面前敗壞形象,讓她為難,不如雙方就各憑本事,看最後誰能得到她。

陸宗承很快回歸理智。

他在容修和雲意之間打量,發現小女人縮在他懷裡,始終背對著容修,他就知道,不管她記沒記起,他們如今的關係不太融洽。

沒記起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做的骯髒事尚未被發現。

這讓陸宗承不禁鬆了口氣,因為如果她真發現的話,只怕會和他反目成仇。

陸宗承決定把握先機,在被她發現之前,就讓一切塵埃落定。

切斷她和容修重歸於好的所有可能,讓容修再也沒有翻身之力,就更不可能和他搶女人了。

繁雜的思緒,不過在短短片刻鐘,就理的條理清楚。

陸宗承旁若無人的關心起她來:“雲兒,你怎麼樣,剛才下來有沒有摔到哪裡?有沒有被嚇壞?”

容修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巴,不愧是大餘朝的右相,喜怒不形於色,和他有的一比,這種情況下,都能淡定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擁著他的女人,充當他的角色,還如此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他嘖了聲:“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右相不必擔憂,方才雲兒下來的時候,有我護著她,她自然不會摔到,更不會被嚇到。

她只有在我懷裡的時候,才是最安全的.”

陸宗承細細思忖著他的話,本來篤定的事情,又被容修一句話給撩撥的心癢難耐。

雲意到底知道了嗎?想起來了嗎?而容修又知道多少呢?他決定按兵不動,寡淡素淨的臉上,不見情緒波動,例行公事般的答話:“多謝左相.”

左相?他居然是左相?不僅是雲意驚呆了,就連看戲的掌櫃和二白都驚呆了。

大餘朝的左相雖然上任僅半年,然而這半年來誰不知道他的事蹟?囂張狂妄目中無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簡直就是混世大魔王!二白嚇的腿一軟,險些要癱在地上,老天爺啊,他險些就要小命不保啊,幸好先前沒敢對這位魔王甩臉色!容修面對眾人的反應,神色淡淡,他只自顧自的說:“右相客氣了,謝就不必了,我保護自己的女人,哪兒輪得到你來謝啊?您算哪根蔥啊?不要以為自己現在佔了上風,就可以笑傲一世了,你有沒有想過,偷來的永遠是偷來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萬一哪天被發現了,打算怎麼收場啊?”

陸宗承心中驚濤駭浪,面上仍然寡淡,他輕笑了聲,只是笑意森涼:“左相說的話太深奧,恕我有些聽不懂,不過,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到時候該怎麼收場便怎麼收場,如今既然是你救了雲兒,那本相自然是應當感謝的。

如果不介意的話,今晚一起吃個飯?”

容修沒回答,不知是拒絕還是同意,他只是漫不經心的經過,又漫不經心的走遠。

雲意渾身脫力,經過一番折騰,重新回到瞭解放前。

她一言不發的被送進屋子裡,肉眼可見,陸宗承見到她十分驚喜,拉著她的手又是親又是哄,語氣中難掩討好。

“雲兒,讓你受苦了,我孃親那裡……是她做錯了事情,我不求你原諒她,但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知道你委屈,這次回去我好好補償你,我們以後都好好的在一起過,好不好?你若是有怨氣……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一直都像是謫仙般的人,此刻小心翼翼的試探她的反應,請求她的原諒。

雲意知道,陸宗承條件優秀,像她這樣身份的人,只管受著就行,哪裡還能耍什麼脾氣?可她無法回應他,她心裡亂糟糟的成了一團,尤其是容修的話,就像是在她心裡埋下了種子,擾的她心神不寧。

“我累了。

想休息會.”

她終於開口,只是從始至終都沒看他,她說完就趴到了床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陸宗承靜靜的看了會,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兀自說:“睡吧,等下吃飯我喊你.”

房門被敲響,他才回過神來,只見暗夜探頭進來,說:“主子,左相請你下樓.”

“知道了.”

容修比他想象中的狀態要好,還有心情喝茶,他就坐在樓下,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是個難纏的對手,從一開始,陸宗承就知道的。

他走過去,坐到了對面,容修把一個茶杯推到跟前,彷彿兩個舊友聊天般的說:“河鎮的茶,嚐嚐?”

“好.”

陸宗承從善如流的抿了口,客觀評價道:“一般.”

容修附和的說:“確實一般.”

之後他一口一口的抿著茶,像是真的來品茶一樣,絕口不提關於雲意的事情。

陸宗承完全摸不著他的打算,陪著他沉默了會,終於按捺不住的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啊?”

容修哂笑:“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嗎?”

陸宗承舔了舔唇,他的確清楚,他為的只有雲意。

“那我的意思,你也應該清楚.”

敞開天窗說亮話,陸宗承反而沒那麼心虛了:“我也非她不可.”

“你註定會輸.”

容修閒涼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悲憫,說出的話更是狂妄篤定:“我不用你那些見不得檯面的東西,也照樣贏你,她,你再過一百年,都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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