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戲演的更真實一點,從丞相府出來,容修又混到了一群士兵之中。

他故意表現的很焦躁,整個下午脾氣很大,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生怕被揪出來當典型批鬥。

臨近黃昏時分,容修偷著去丞相府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裡。

眾人再結合他一系列的反應,篤定他定然是擔心完不成任務被懲罰,因此才是一反常態的兇狠態度。

鴉青跟他彙報傳言的時候,容修滿意的笑了笑。

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便沒有必要再待在外面耗著,他得趕回府去給小女人寫信。

不管他對陸宗承有什麼偏見,容修都不得不承認,他關於輕舟去處的提議,的確是出乎意料的安全。

他早上收到容李舒玄來信的時候,的確被衝昏了頭腦,又因著陸宗承和他之間的關係,當時什麼都不想管,只想找他質問找他出氣。

然而他根本沒有考慮,把輕舟要過來之後,要把輕舟如何安置。

是繼續留在他身邊,還是送出府去?幸好陸宗承還保持著理智。

讓輕舟留在他身邊,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因為餘宣帝對他虎視眈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對他下手。

他是他心中橫亙著的一根刺,一日不拔除,他就要忍受多一日的痛苦。

容修清楚,他不可能永遠都享受著他格外的“開恩”和“仁慈”。

到時候倘若餘宣帝動手,還在襁褓中的小輕舟怎麼辦?他那個人喜歡斬草除根,為了以防萬一,他會一併把他的子女都處理乾淨,甚至是已經出逃的雲意,都會被他逼迫的一輩子躲躲藏藏。

容修抿了抿唇,思來想去,理智戰勝了醋意,他回了府上後,就沉默的開始準備小傢伙的衣物用品。

鴉青是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看他這樣子,自然瞭解了他的決定。

他忍了幾次,有些擔憂的說,“王爺,真把小少爺送去給丞相養著?”

俗話說的好,送出去容易,再要回來可就難了。

雖然不清楚陸宗承為什麼好心幫他們,可他們關係平常並不親密,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的,應該是有所圖的吧?容修收拾衣物的手頓了頓,聲音寡淡的嗯了聲。

聽出他聲音裡的不悅和失落,鴉青識相的嘆口氣,走過去幫著一起收拾小輕舟的東西。

別看嬰兒年紀不大,東西收拾起來卻很多,兩個人忙前忙後了大半晌,零零總總的衣物,竟然整理了好幾個箱子。

容修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擦手,吩咐鴉青道,“等晚一點,找個機靈可靠點的人送過去.”

“知道了.”

“還有.”

他說,“明天就是最後期限,趙國丈如果還找不到,他可能會對我下手。

如果明天我回不來,你記得點燃那包香,去找岳父他們.”

“這麼快?”

鴉青追隨他許久,早就清楚,餘宣帝會動手,但沒有想到居然這麼沉不住氣,他皺著眉頭髮問,“就算是他,要隨便動手都要找個理由的,王爺你不過是沒有完成任務,至於如此苛刻嗎?事情傳出去,讓朝廷上的其他人怎麼想?”

容修把毛巾丟到別處,揉了揉眉心,他無法解釋清楚,只能單隻手撐著腦袋,閉上了眼睛。

他這副明顯不願多說的樣子,鴉青勾了勾唇沒再執著的問,容修的直覺和猜測,向來都特別準,或許真的要變天了……夜色和平常一般清淺稀薄,只在濃雲遮月之後,墨色忽然變得濃重起來,上天賦予了夜神秘與魅惑,卻很少有人留戀。

天緩慢亮起來的時候,不期然下起了稀瀝瀝的小雨。

春天的雨顏色是嫩綠的,清透的水滴從天而降,順著弧度優雅的瓦簷往下滑,有的落地破碎,有的搖搖欲墜的懸著。

鴉青撐傘一路小跑著來到跟前,他跑的不穩動作也大,雨水落到傘面上,四處飛濺,在發白的日光裡,像是零碎的星點從天而降。

他到了門前,將傘收起來,一邊胡亂的拍打著衣服,一邊沉沉的抬頭看天。

總覺得這樣悶悶的天氣,像是在預兆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願只是他想多了。

鴉青懶懶的扯了扯嘴角,以前他是從來不相信這些東西的,這次是因為心裡實在沒底,到底他們往常的對手都不像是這次這麼強大。

他的擔心無濟於事,倒是容修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臉色紅潤,看起來竟是休息的還不錯。

“王爺.”

他將傘遞過去,“馬車都備好了,今天下起了雨,路上有些滑,因此咱們早些出發.”

容修嗯了聲,沉默的鑽進了馬車。

他們出發的早,路上行人馬車更少,暢通無阻的到達宮門口,竟然比平時來的還要早些。

不少官員陸陸續續的到來,由於下雨的緣故,眾人都是下了馬車撐傘往大殿走。

容修沒走幾步,巧合的遇上了從別處走來的陸宗承。

他們昨天鬧了那麼大的動靜,這會倒是不怕被人說走的近,容修主動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詢問他,“他怎麼樣?”

陸宗承知道說的是小輕舟,清冷的眸色裡染上幾分溫和,開口時聲音都軟了,“能吃能睡.”

要是放在平常,容修就放心了,可由他說出來,他聽完心裡直罵小兔崽子沒心沒肺。

罵歸罵,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的,周遭都是人,暗裡都是眼睛,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於是眾人看到的,便是二人不知何時建立起來的深厚同僚情誼,讓人羨慕又讓人驚歎。

容修都快噁心吐了。

什麼叫高手過招,就是彼此都看不順眼,卻能言笑宴宴的客套上半個時辰。

要命。

幸好他們總算到了大殿門口,左右兩位太監一一接過他們的傘,將二人引了進去。

容修臉色放鬆,神情冷下來幾分。

今天有場硬仗要打。

餘宣帝在眾人期待中,來到金鑾殿上,他端坐在高位上,貴氣逼人的龍椅似乎比平時更炫目更耀眼。

他讓眾位朝臣一一稟奏,旋即當眾處理起來事務。

容修聽他的聲音在耳邊嗡嗡的鬧,心情複雜難辨,最後只是低下頭,咬著唇瓣笑了笑。

他這樣的人總是具有很大的迷惑性,為了達到目的,只要他想,什麼樣的角色都能演出來。

重情重義的兄弟,仁慈威嚴的長輩,睿智警醒的皇上,或者是深情款款的男人……他有萬千面,面面是他又非他。

處理政務用了將近半個時辰,沒有人再稟奏的時候,餘宣帝輕抿了口茶,精明而幽深的目光,筆直的朝臺下看去。

他狀似漫無目的的掃過眾人,隨後像計劃中的那樣,落在了容修身上,驚訝的道,“咦?”

容修勾唇,得,最大的影帝要開始飆演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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