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榮罵人五花八門,容修本以為他見多識廣,能做到波瀾不驚,現在發現,薑還是老的辣。

什麼趕緊回雞籠,什麼建議原地去死,什麼快點重新投胎之類的。

那麼快的語速說出來,老人家嘴巴居然一點都瓢。

他聽著聽著,重新整理了對國丈大人的認知。

軍營裡的眾位士兵之所以提到趙將軍就色變,一來是因為他的拳頭硬,二來恐怕是因為他的嘴巴厲害。

這要是放到兩軍對戰期間,讓他去城門下挑釁,十次有九次都要成功激怒對方。

就衝著這罵當朝皇帝的架勢,都深深的表明了是個狠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春榮終於覺得有些累了,他口乾舌燥的咳嗽了聲,衝著門外喊道,“進來倒茶.”

還有人在?容修學了許多罵人技巧,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原來黑紗之後,還有一道暗門,暗門裡走出來位中年男人,他容貌年輕,只是那雙眼讓他平白老了十歲。

中年男人用那雙渾濁的眼,朝他看過來,他衝著他微微頷首,開口道,“家墨見過王爺.”

趙家墨?這男人是趙家墨?容修心生感慨,他一時沒認出來,只覺得他面孔眼熟。

他和趙家墨其實互相接觸的機會還算比較多,早年回京城的時候,他總是和一群男孩子玩在一起。

後來父親去世,雖然沒有再見到趙國丈,但那時候的趙家墨還是京城裡有名的公子哥。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銷聲匿跡的,容修記不得了,只知道他忙完父親的後事後,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樣。

容修張了張嘴,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家墨?你…還能再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少年時候一起抓魚遛鳥的日子,恍惚之間就在眼前,只有在他們兩兩相望的瞬間,才能明白,時光到底帶走了什麼。

趙家墨比容修要大上幾歲,但他看起來卻蒼老不少,“家墨也是,見到王爺的日子,是個好日子.”

“倘若王爺能夠和家墨一起,那就更是個好日子了.”

他只開了個話題,卻故意不說清楚,轉身走到黑紗後面,倒茶去了。

容修暗罵,還有什麼事情,比說話時說一半留一半更討厭的了嗎?沒有。

他知道趙家墨是故意的,所以他沉住氣沒有問。

既然要比耐心,他從來沒有怕過,況且,是趙春榮主動約見的,他們一定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容修優雅的坐著,耳邊是涓涓茶水的聲音,他好整以暇的輕拍著長腿,餘光時不時的飄向窗外,又朝著黑紗之後飄去。

茶水的聲音停下來,房間裡便靜了。

有人端起茶杯,抿了口,緊跟著是喉結滾動的輕微細響。

趙春榮輕咳了聲,語氣裡帶著無奈,“不好意思,讓王爺見笑了,實在是想到那個狗東西,我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剛才打斷了你的話,不妨請王爺再講講,那個狗東西是怎麼讓你來勸說的?他早十年都對我不理不睬,以為我是死了,怕是現在是看到了我給太子的那封信後,才派你來一探究竟吧.”

狗東西狗東西的叫,敢這麼對當今聖上的,怕是隻有這位國丈大人。

容修沒有過多糾結稱呼,他驚訝的是,趙春榮一下猜出了餘宣帝的意圖。

早前十多年,他閉門不出,又從不讓人探望,久而久之園子荒廢了,大家自然以為他可能早死了。

死了的人突然又再跳出來,還寫了一封信,不僅挑撥皇帝和太子的關係,居然還要教太子反了老子,餘宣帝當然不樂意。

派他來安撫趙春榮是假,讓他來檢視趙春榮的實力是真。

在聰明人面前,不管耍什麼小手段,都無異於被人扒光了裸奔示眾。

容修索性聳了聳肩,只看著那暗處發笑,並不回答。

他的不回答,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一種沉默的肯定。

趙春榮半晌後輕輕呵笑了聲,“他還是這副德行,沒有登基前就是這樣,一遇到點屁事兒就慌得不行,哪裡像是個做皇帝的人,你的兩個爹都要比他好太多,但他那時候太會哄人了,所有人都被他騙了,所以說有時候人長一張巧嘴,勝過別人拼死拼活莽幹一輩子.”

他在回憶往事,容修下意識的保持安靜,他不想打斷他,恰好他對那段回憶,也很感興趣。

“他擅長耍心思,總是喜歡設計人。

外面都傳當今聖上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可仔細想想,定國安邦哪一點是他親自參與的?安邦是我和你的父親,定國是你的岳父大人,他做了什麼?他只坐在那個高座上,憑藉著我們把他推舉了上去。

然而當他坐上了皇位之後,開始卸磨殺驢。

你有沒有懷疑過,跟著他混的那些人,為什麼一個個都沒有好的下場?”

容修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父親死後,他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給父親尋求真相。

他雖然也在朝為官,為天下黎明百姓謀福祉,他清楚朝堂上的勢力分佈,但他無心那天,他只知道自己的地位足夠安全。

那些風起雲湧,那些驚濤駭浪,那些暗地裡的齷齪與骯髒,他全部都視而不見。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暇顧及他人,更不會去揣測餘宣帝的心思。

現在經由趙春榮提醒,他仔細回想了下,驚訝之情無以復加。

當時跟著餘宣帝打天下的,似乎除了雲守道,其他人的下場都十分悽慘。

而云守道雖然貨到了現在,可如今的雲家,讓人唏噓不已。

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很快又看向趙春榮,他目光沉沉,問的直接而尖銳,“國丈大人告訴我說這些做什麼?”

“讓你看看你為之賣命的人,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國丈這是在拉攏小王了?”

容修聲音冷然,在完全搞不清楚對方意圖之前,毫無疑問他是處於劣勢的。

“拉不拉攏的再說,只是你沒可以替他賣命,但沒必要.”

趙春榮朝他招了招手,“你先別慌,長夜漫漫,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讓你瞭解的更清楚,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一病之後,就再也不回朝堂了?你過來,我告訴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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