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京城解除了宵禁的規定,因此快入夜這會兒,許多攤販正是熱鬧時分。

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雲意白皙的臉上,它們相互交織錯落,產生種朦朧模糊的美感。

容修知道她有心事,出宮之後她始終沉默寡言,短短時間裡就走神了好幾次,他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但她不提,他又無從下手。

兩人心思各異的回到了府邸,管家準備了飯菜,雲意說暫時沒胃口,容修並不勉強,陪著她回了廂房。

他把買來的新衣放到桌上,叮囑她明天穿上給他看看,說了半天身後沒聽到動靜,扭頭看她居然躺在床上睡著了。

房裡沒有點燈,暗夜將時光都變得寂靜漫長。

容修坐到床邊,給她脫了鞋襪,又蓋好被子,看她呼吸平緩,看她睫毛微顫,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聲,聲音又輕又小,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鴉青來找他是彙報事情的,容修噓聲示意他不要開口,二人沉默的來到書房,才齊齊鬆了口氣。

“查到了?”

他問。

鴉青頷首,表情一言難盡,看他這樣,容修淡淡笑出聲,“查到了就說,是雲家哪位公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都有了進展.”

“那就都說說.”

容修挑挑眉,“先從雲展說起吧.”

當初他便懷疑,雲展是被人故意冤枉的,後來又不太確信,畢竟誰會去冤枉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因此調查便擱置不前。

後來當雲巖和雲祺先後出事,他便意識到,對方的矛頭是雲家,雲家每個人都別想倖免。

“屬下先後走訪了當時那些公子哥的府上,很多人都對此緘口不言,畢竟事情過去那麼久,雲展少爺也已經流放,沒有人願意舊事重提惹火上身,見到屬下後都是避之不及的態度。

屬下備受打擊,那日便去了醉仙樓喝酒,當時有個中年男人名叫劉航,因遊手好閒慣了人稱劉懶,他喝大發了,渾渾噩噩胡言亂語,大多數人都是認得他的,問他為何這些日子花錢如流水,是不是上哪裡發大財去了?”

“劉懶就說是自己前不久接了個活,金主是說不得的尊貴,眾人噓他都沒當真,甚至起鬨說他肯定又去偷東西來逍遙快活了,那劉懶氣的破口大罵,氣勢洶洶的說自己去殺人了,殺的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誰要是再看不起他,他就像上次一樣,當眾捅死他!”

容修到這裡才抬起眼,重複說道,“像上次一樣?當眾?”

鴉青點頭,“就是因為聽到了這些,屬下才對他起疑,那晚將他打暈了帶回府上,嚴加詢問,得知是他殺死張八寶的.”

“誰指使的.”

鴉青輕咳了聲,“他說是七王爺您.”

容修氣急反笑,“好啊,現在什麼帽子都往本王腦袋上扣,一個個的都覺得本王好欺負是嗎?”

“屬下無論怎麼問,他都咬死了是您,他說您父親是被雲丞相殺死的,您懷恨在心,所以……”鴉青說,“他知道的還挺多.”

“當初是誰見的他?”

“他說是個男子,長相清秀儒雅,屬下特意拿出幾幅畫像給他看,他挑中了您的那副.”

“有意思,看來對方是鐵了心的要讓我背這個鍋啊.”

容修咬牙道,“先繼續關著他,晚點我去見見。

雲巖那邊什麼情況?”

“當時害雲二少殘廢的毒蟲,屬下特意詢問調查過後,得知在西南山區常有出現,”鴉青繼續說,“毒蟲在當地叫做骨蟲,因為其一旦依附在人的身體上,就會將所有血肉吃乾淨,只剩下皚皚白骨,因為骨蟲曾經發生過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說有人進山砍柴,不幸踩到了骨蟲的洞穴,一夜之間,被吃的只剩皚皚白骨。

後來那片山就被封了,很少有人再進去.”

“既然山都被封了,又是誰帶過來的?”

“席止.”

鴉青肯定的道,“他們說有位自稱大夫的人,說要煉化毒蟲為己所用,四五年前去了他們村子,打聽清楚後就進山去了。

村子人都覺得他是自尋死路,沒想到他在一週之後,渾身狼狽但安好無損的出來了。

當時這件事太轟動了,以至於不少人圍觀,眾人都說那大夫年輕俊逸,一雙風流桃花眼倜儻非常……”容修打斷他,發現他出去一趟,話都變多了,但說的都是些無用的廢話。

“你怎麼知道是席止.”

“我趁他不在,在他房間裡發現了骨蟲,不僅如此,還有意外收穫.”

“什麼?”

“側王妃的房間裡,也養了只骨蟲.”

“還在養著?”

“是的.”

電光火石之間,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飛速閃過,容修目光幽邃,表情越來越冷。

如果雲家的事情,有晚遲插手的話,似乎能夠說的過去,但她為什麼要對付雲家呢?以她的權勢和地位,明顯是以卵擊石,直接去和雲守道叫板,她是被衝昏了頭嗎?除非她知道了什麼,然而她又能知道什麼呢?鴉青看他陷入沉思,不敢催促,月上柳梢頭後,容修自顧自的回過神來。

他嘆了口氣,“雲大少的事情呢?”

“出在宮廷,天衣無縫.”

“行了,我知道了.”

他吩咐,“你去盯著側王妃.”

鴉青離開後,他在書房又坐了會,才往廂房去,路上碰見了管家帶著眾人,忙活著張燈結綵,到處掛燈籠貼對聯,見狀他才從繁雜的思緒中驚覺,原來不知不覺中一年已經過去。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被生活的洪流推著往前走,很多事情都來不及思考。

蟄伏多年查探的真相,他設想了多種報復的手段,全因為雲意打亂了,可他並不在意,在漫長的生命裡,每個階段總有最在意的東西,但那些如果和她相比,便都不再重要。

容修無奈的笑笑,痛苦都留在舊的一年,新的一年一切都會好。

他會放下仇恨,他會挽回雲意的心,他們會擁有新的小生命。

想到這裡,他眼裡的溫柔就暈染開來,怎麼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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