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以為他說的畫像,是那種露出臉來的,誰知道到手時,依舊是遮著半張面紗的。

“這你讓我看什麼?”

她皺著眉,將畫像遞給他看,除了能看見一雙眼睛,再也沒有別的。

杜逸少梗著脖子,講道理說,“這也是能看出來一些端倪的,俗話說見微知著,從細微之處窺見真相,透過現象看本質,雲兒,你可千萬別小看了這雙眼睛,以我多年流連花叢的經驗來看,這雙眼睛,是桃花眼中的極品,對方應該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這還用你說?我動動腦子,就知道,能讓皇上十年如一日寵愛著的,肯定是個美人.”

雲意翻白眼,正想繼續吐槽,餘光注意到畫像上,眼角地方的那個黑點,驀的頓住了身形,她湊近了又繼續看,問道,“這個是墨點還是她臉上的斑點?”

“應該是墨點吧.”

杜逸少撓撓頭,不太確定的道,“我也給忘記了,按道理來說,美人不應該有斑的.”

“……”雲意被他氣的想打人,“到底是什麼?”

“我真記不得了.”

杜逸少委屈的癟癟嘴,“你知道我這幅畫是怎麼弄來的嗎?說出來你不信,有種東西叫望遠鏡,就是我用了它之後,能在很遠的地方看清東西,當時能看清這雙眼睛就不錯了,哪裡還記得,她眼角處到底有痣還是有斑呢?說不定,說不定就是墨點不小心滴上去的。

不過,你看看,這根本無傷大雅嘛!”

這還叫無傷大雅?雲意簡直想捶死他。

“你閉嘴吧.”

她說,“這幅畫給我吧,我還有別的用處,總之還是謝謝你了.”

“謝就不用了,你還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吱聲就行了.”

杜逸少擺擺手,不以為意的模樣,他想到了她和容修的約定,擔憂的問道,“距離約定還有五天的時間,你現在有方向了嗎?”

“快了.”

杜逸少還想問什麼,見雲意目光飄遠,彷彿陷入了深思,他悻悻的閉上了嘴巴,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她。

她好像真的與之前不同。

處理起來事情,邏輯清晰,條例明確,木訥的小嘴變得伶牙俐齒,就算是他,都有時候招架不上。

如果在面對容修的時候,能變得再聰明一點,就更好了。

杜逸少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為她操碎了心。

雲意點了一桌子的菜,並沒有吃幾口,大部分全部落入了杜逸少的胃裡。

她本來打算去樓上辦公室,翻看近幾個月的賬本,人還沒走,就被杜逸少揪著吐槽。

“果然用完就丟,過河拆橋啊,我才幫你辦完事,不要你的感謝便是了,就連讓你陪我吃頓飯,如此簡單的要求,你都要狠心拒絕我!雲兒,難道你我之間的情誼,當真脆弱到這種地步嗎?”

他的戲本來就多,雲意不敢招惹他,只能從了他的心意。

等他吃飽喝足,懶洋洋的朝她看過來時,她皮笑肉不笑的行禮作揖道,“不知道杜少爺用餐還愉快嗎?”

眉眼嬌俏的女子,故意笑著打趣他。

杜逸少飛了個媚眼過去,滿意的點點頭,“有美人相伴,自然是愉快的。

如果美人能給我敬一杯酒,那就更美了.”

美個鬼啊。

雲意單手叉腰的挑了挑眉,“你吃飽了,就回去吧,我還有事,沒空理會你.”

“我哪裡也不去,雲兒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見過粘人的,沒見過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的。

雲意跟他講不通道理,只能任由他跟在屁股後面,一同進了辦公室。

杜逸少還是頭一次見如此佈局的房間,連連哦哦了幾聲,他見什麼都新鮮,追著問房間是做什麼的。

雲意告訴他叫辦公室,他又覺得這個詞妙哉,誇她墜崖把腦袋都摔聰明瞭。

“……”說的叫什麼話。

雲意省下心力,沒有刻意糾正他,專注起手中的賬本。

好幾個月的賬本沒看,雖然有陸宗承坐鎮,不可能會有什麼差錯,她的責任心作祟還是靜下心來,一頁頁翻看。

她看的入神,很快就進入忘我狀態。

杜逸少在旁邊看著,驚魂甫定的捂著胸口,“深藏不漏啊,雲兒你竟然會這些?”

她不僅會,還相當精通。

沒有得到回答的杜逸少,並不死心,他坐到桌子旁,見她盯著賬本看了半晌,隨後用筆圈出來其中一個數字。

“這是怎麼了?”

他不解的追問。

“算錯了賬.”

她頭也不抬,又在旁邊標註上,九千三百二十四兩,之後抬頭說道,“這才是正確數字.”

“你算盤都沒動過,怎麼就算出來了?”

杜逸少根本不信,他從小和雲意一起長大,知道她最頭疼的就是數字,平日裡幾斤幾兩的問題,都要算半天,如今賬本上一串數字,看都不看隨便寫個數字,瞎寫的吧?看出他眸子裡的懷疑,雲意將算盤遞給他,“那你再算一遍,看看答案是多少?”

“你該不會是騙我同你算賬吧?”

嘴上這麼說著,他已經開始撥弄了。

雲意聳聳肩,繼續盤算稽核。

一刻鐘後,杜逸少長舒口氣,大功告成般將算盤往她跟前放,“哥哥我算出來了,結果應該是九千三百二十四兩.”

雲意笑笑,用手指指她剛才標註的數,挑著眉看他,“我沒算錯吧?”

“臥槽!”

杜逸少驚的罵娘,險些要跳起來,“你是怎麼算的?”

“心算啊.”

雲意見他神情迷茫又震驚,幾乎猜到他在想什麼,解釋道,“我墜崖之後,被人救起,在養病期間,就是那位神醫教我的,我覺得還挺實用的,你覺得呢?”

杜逸少回過神來,嗷嗷叫道,“實用,太實用了,雲兒別人墜崖都是直接掛了,你倒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反而變得比以前更有趣更厲害,難不成這就是武林裡面常說的江湖奇遇?”

奇遇只是她編的,真相說出來更嚇人。

她微笑著壓下不該說的話,順著他的話,贊同的附和著。

接下來兩個時辰,雲意是在杜逸少的連連驚歎聲中,翻完並批註完賬本的。

認真工作的女人,像是會發光。

杜逸少尤其折服於她的心算秘訣,央求著要學,雲意笑著同他說要收學費,還要看她心情。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了.”

她坐的腰背痠疼,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回府。

杜逸少送佛送到西,索性同她一道,二人並肩出了客棧,臨近上馬車前,雲意忽然頓住了身形。

她看見不遠處,有個裹的嚴實的女人,正慌慌張張的往巷子深處走。

儘管對方很小心,可她太熟悉她的身段,一眼就認出來她是晚遲。

都這麼晚了,她是要去見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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