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毫無預兆的把匕首拔了出來,動作迅猛又幹脆,甚至連血都還沒來得及飛濺出來,他便壓著容修的手,按了上去。

“大夫……這……”“王爺的心情,老夫能夠理解.”

大夫沒來由的說了這句話,“不過請王爺放心,並無大礙.”

“那就好.”

容修唇瓣動了動,“本王只是擔心她,恨不得替她受過.”

大夫一邊用毛巾在熱水裡面清洗過,一邊抽空回答他,“別看王爺身份尊貴,但其實芸芸眾生,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樣的,人類的感情大多數相同,所以才會有感同身受這件事。

有時候你看吧,人的命挺堅強的,給他點雨露就能夠茁壯成長,可有時候人的命又很脆弱,不知道什麼樣的意外,就撒手離開。

說不清說不清啊……唯一能夠說得清的,就是活著的時候要努力活的豐盛……”他把毛巾擰乾遞給容修,待他接過後,笑眯眯的拍了拍腦袋,“嗨呀,我老頭子絮絮叨叨了許多,還請王爺權當笑話聽聽便是.”

“不會.”

“王妃傷口處還需消毒清理,既然王爺您在,就麻煩您用酒精幫忙擦拭,過後再把這管消炎藥給塗上.”

大夫捋了捋鬍子,朝床上的人看了眼,思索片刻後道,“老夫去開藥,王妃近段時間,還需要好生休養.”

“有勞您了.”

容修差人把大夫送走,他坐到了床邊,輕輕掀開她的衣服,露出血跡模糊的傷口。

他不忍再看,心疼的直往下掉眼淚。

“雲兒……”容修摸了摸她的小臉,女人肌膚微涼,安靜睡著的模樣,看起來是那麼乖巧聽話。

可她醒著時到底有多鬧騰難搞,他深有體會。

他輕笑出聲,將她掉下來的碎髮,慢慢的勾到而後,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去看那斑斑傷口。

傷口很深,留下很大的痕跡,鮮血一點點的往外冒,看起來還是有些嚇人。

容修消毒過後,用清水擦拭了遍,然後親自給她包紮起來。

足足一個時辰,他才徹底結束。

額頭和後背都起了汗,一下午的時間裡,他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再重回人間的感受。

虛驚一場,大概是最美好的詞了。

容修感激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親了口,隨後他起身叫了桃黃來房間裡看著,鴉青留下來守衛,他則前往蘇妙兒居住的院子裡走去。

雲意昏過去之前,明確的告訴他是蘇妙兒,容修一點都不起疑。

還記得當初在春獵場上時,她使的一手狠招,將無數毒蛇放到創下,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雲意留了個心眼,怕是如今早就在黃泉之下了。

還有買通侍衛和女婢,串通起來設計雲意失身……如此惡毒下作的手法,竟是堂堂才女所為。

荒唐!可笑!噁心!容修從為如此厭惡一個女子,他原本並不屑和女子斤斤計較,但涉及雲意,他已忍無可忍。

他甚至在心裡面怨恨自己,如果他沒有偶爾的心軟和仁慈,也不會有今天發生的種種。

雲意不會受傷,而他不會經歷此等恐慌和擔憂。

他緊繃著唇角,腳下一點都不含糊。

從別院出來,約莫一刻鐘,容修到了蘇妙兒的別院。

女婢心蕊正侯在廊下,小心謹慎的留意房間裡的動靜。

先前才女回來後,就把自己關進房間,時不時裡面傳來痛哭聲咒罵聲還有砸東西的聲音,她嚇得捂住耳朵不敢聽,大概是後來鬧得累了,半個時辰前就開始沒有什麼動靜,她猜想著是睡著了,但是不敢貿然進去檢視。

耳邊傳來腳步聲,心蕊後知後覺,看向來人。

見是容修,當即打了一個激靈,她撲通從板凳上滑下來,嚇得渾身發抖,“王……王……見過王爺!”

“砰!”

容修忽略她,抬腿踹在了房門上。

房門從裡面反鎖著,還是被他一下踹翻,可見其力道之大。

心蕊脫口而出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丁點發不出聲。

唯獨房門破開後,猶自有哐哐噹噹的聲響,其間夾雜著女人細細的抽泣聲,聽來詭異而維和。

容修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了進去。

他目光如鷹隼般犀利冷冽,掃了一眼房間,在牆角發現了縮成一團正瑟瑟發抖的蘇妙兒。

“怕了?”

容修輕笑,他沒有靠近,而是坐在了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心蕊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她明白此時此刻不該出聲。

她靜靜的看著,見容修抿了口茶,將茶杯抬高,端詳起花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沒有開口。

但偏偏就是這種態度,要將人的心摧垮,將人的精神逼瘋。

容修慢悠悠的喝著茶,好整以暇,先受不住的人卻是蘇妙兒。

她哇的哭出聲,半跪半跑著到跟前,沉沉的跌在地上,抓住男人的褲腳,哭的撕心裂肺。

“修哥哥……我錯了……可,可是王妃先欺負我的……你看看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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