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最後選定了兩個可憐的娃娃,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男孩只有十歲,是個孤苦無依的小乞丐,早年流浪到艆州,之後就在這裡定居生活。

女孩稍微大點,已經有十三歲,處在待嫁的年紀,但由於命格太硬,剋死了家人,被人認為是掃把星,從小到大受到無數冷眼和鄙棄。

正因為二人沒有什麼親人,所以才被人輕而易舉的選上。

當一群人叫囂著氣勢洶洶衝破院門,不講道理的將二人五花大綁時,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詢問,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沒有人回答。

所有人望著他們時,眼裡冒著綠油油的光,彷彿他們是唯一的救贖和希望。

鄉鄰們沒有同他們說真相,生怕二人逃跑,到時候耽誤了祭祀河神的大典,引得天神發怒,輪番派人監視,晝夜不休。

雲意得知訊息時,氣的眼眶發紅。

她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的罵道,“沒有人性的東西!太過分了!”

容修沉著臉,一言不發。

人善被人欺,果然說的一點都沒錯,恃強凌弱的世界,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王道。

多年來的官場生涯,雖然將他的稜角磨平,但他心裡那團燃燒著的火焰,卻從來沒有熄滅過。

如果不是王爺的身份束縛,他直接帶兵衝過去,將人蠻橫的解救了,那又能怎麼樣。

可惜了。

到底不一樣。

他成了皇帝欽派的官員,代表的是皇帝的臉面,不能失了體統。

“媳婦.”

容修深吸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將小女人的手握在掌中,輕輕的揉了揉,“今晚我們過去看看那兩個孩子.”

“下官也去.”

前來交代情報訊息的晁大人,期待的說道,“下官的身份,更便於取得信任.”

晁大人說的沒錯。

他在艆州當父母官已有三四載,對於兩個小孩子來說,怕是最熟悉的人。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決定。

容修和雲意,換上了衙門當差的衣服,為了安全起見,戴好了人皮面具,混進了晁大人的隊伍之中。

等月上柳梢頭,世界處於萬籟俱寂之時,一行人出發了。

關押兩個孩子的院子,就在靠近河流西南處的一塊土牆之內。

遠遠看過去,土牆外圍點燃的火把,正熊熊燃燒著,在濃墨般的夜裡,清晰可見,而在火把旁邊,左右立著兩個穿灰撲撲衣服的男人,他們各個目光渙散,畢竟到了深夜,都有些疲乏犯困。

晁大人本意是要大搖大擺的過去,在勘探完現場之後,容修拉住了他的衣袖,朝著藏在暗處的鴉青使了個眼色。

鴉青領命而去,他身形如魅影,忽而穿梭,眨眼不見。

“這……”晁大人並不解,疑惑的問道。

容修言簡意賅,“迷暈了省事,跟他們講道理,怕是行不通.”

晁大人拍了拍腦袋,暗暗贊同,是他愚鈍了。

回想白天裡,那群百姓不講道理的模樣,他就頭皮發麻,慶幸沒有自找麻煩。

一行人視線,緊密追隨著鴉青。

鴉青動作很麻利,到底是練家子,他穿一身黑衣,定定的落在那兩個人跟前,二人驚訝,正要凶神惡煞的質問他,只見他手一揚,狠狠的在他們脖子上砍了一下,二人竟然昏了過去,軟綿綿的跌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撲通撲通的動靜。

他將暈倒的二人拖到院子裡,讓二人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動作,隨後朝著他們方向點點頭。

容修吩咐,“走!”

夜色之下,一行人匆匆進到破敗的院子裡,經過暈倒二人時,雲意狠狠踢了踢洩憤,才推開那扇小小的門。

房門吱呀聲響,驚動了在裡面的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從地上站起來,楞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人。

男孩子神色緊張,他嘴角微抿,幽幽昏黃燈光下,隱約能看出臉上的巴掌印。

“你們……”他聲音沙啞,帶著些稚嫩,“你們是誰?”

“不要怕.”

雲意最見不得這樣,連忙出聲安撫道,“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

“幫助?”

一旁的女孩子冷笑出聲,“又有誰會真的幫助我們?你們不過和他們一樣,都是要將我們獻出去的!你們是一群殺人犯!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她聲音裡滿是憤恨,說話時,整個人的身體都在輕輕的顫抖著。

雲意心中悲痛,想要開口,可是喉嚨裡就像塞了一團棉花,只能空空的張著嘴巴,發不出聲。

在這關鍵時刻,眼看著場面即將失控,晁大人快步上前,攔在他們之間,道,“你們可認識我?”

兩個小孩子聽聲音熟悉,這才看向他的臉,二人都是一驚。

晁大人剛要說什麼,先前的少女忽然抬手,照著晁大人就打過去,她脾氣暴,大概存了不想活的念頭,動作又快又狠,啪的聲音響起,破舊小屋裡陷入了死寂的靜默。

“打的就是你!”

少女咄咄逼人,“虧你枉為父母官!居然也要用人命來鞏固你的統治!無恥!”

她越說越激動,作勢還要再打一巴掌,被容修皺著眉頭攔下,少女並未停歇,她深吸口氣,帶著哭腔懇求道,“我死無所謂!你們把他放了!反正我命硬!獻祭河神,一個就夠了!”

少女呼呼的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總算消停片刻,雲意抓住機會,趕緊搶著說道,“你先冷靜下.”

見少女惡狠狠的眼神兇過來,她嘆了口氣,假裝無視她,繼續說道,“我們是來幫助你的,不然的話,也沒有必要特意跑這一趟,反正你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不如聽一下我們的計劃?”

雲意說的是事實。

她現在被囚禁了人身自由,跑是跑不掉的,就算真的能逃走,她又能跑到哪裡,只靠著兩條腿,遲早會被找到,之後等待著她的,是更殘酷的對待和更嚴密的監視。

如果順從命運的安排,她只需要安心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就可以了。

然而……生而為人,誰又甘心被他人掌握生死?少女嘴角動了動,纖長的睫毛也跟著顫抖,半晌後悶悶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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