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的人玩的很歡樂。

睡覺的張曉麗,微微的打著輕鼾,也很香甜。

但羅旋卻感到很煩躁。

這是因為火車慢慢悠悠的,最終竟然還停下來了!這一趟綠皮火車,原本就開的慢。

如今竟然連2,30公里的時速,它也不願意跑了。

就像一個杵著柺棍的遲暮老者,艱難的走了幾步。

終究他的腿,還是扛不住歲月的摧殘...走不動了。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

火車跑的慢歸慢。

但它跑起來的時候,好歹也有一點風,從車窗外面灌進來。

使得擠得滿滿當當的、車廂裡的乘客們,還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微風撫摸。

現在,火車徹底趴窩了。

這下子車廂裡面的溫度,猶如10年沒有觸碰到男人的小寡婦,看見了一位,渾身洋溢著男子漢氣息的魁梧漢子一般。

那個熱度...真的是直線飈升啊!熱!猶如被投進火爐裡,狠狠炙烤一般的悶熱!羅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後貼著張曉麗,腿上坐著那位不知名的女同學。

夾心餅一樣的處境,全靠羅旋在心中,默唸無數遍道家功法,這才能夠暫時讓自己,沒被熱的滿頭大汗。

而車廂裡的其他人,早已受不了如此高的溫度。

不少原本有點、顧及到自己形象的男學生,也紛紛脫下上衣,當起了‘膀爺’。

那些女學生。

個個香汗淋漓,各自掏出兜裡的手絹,不停地擦拭著臉上、脖子上的汗。

讓你感到很詫異的是,而坐在羅旋腿上,還在咬牙堅持玩牌的那位女同學。

她渾身上下,似乎不會流汗一般。

別人都熱的,都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落湯雞。

而她的身上,竟然還看不到一絲絲的汗跡...“不玩了吧?”

張海軍今天手氣不錯,贏多輸少。

但原本很不願意放棄,這種。

大殺四方、每把牌都能贏人家兩次的張海軍。

也是被熱的渾身煩躁:“太熱了!都讓人靜不下心來玩牌。

要不然的話,上把牌,我還能多贏20分呢...”大家夥兒都熱的不行。

張海軍旁邊那位女同學,看見坐在羅旋腿上的姑娘。

竟然沒顯示出多少、被熱的心煩氣躁的模樣。

不由好奇的開口問她,“這位同學,你難道不熱嗎?”

“還好吧.”

姑娘咯咯一笑,“我是x族的,從小就熱習慣了。

而且再熱的天,我幾乎也不會出汗.”

不會出汗,就說明她身上的毛孔很細。

先前這位姑娘,坐下來打牌的時候,大家夥兒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這位面板稍顯黝黑的姑娘...她應該不是漢人。

因為如果是漢人的女學生的話,多半都不敢,像她這麼落落大方、無所顧忌的。

敢於當眾,坐在一位男子的腿上,就那麼心無旁騖的、玩起紙牌來。

“那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女同學好奇心重,“你的老家,又在哪裡呢?”

“我叫娜沐。

其實,我應該算得上是留學生吧?”

姑娘回道:“我的家鄉,在距離中國一河之隔的僚國。

因為在邊境上,我們同一個族的人。

彼此之間,有很多人都是親戚,甚至是親兄弟。

我們會時常越過小河,互相串門.”

“所以我會中國話.”

姑娘笑道:“而且我們那邊的教育,比較落後。

因此從小,我就到這邊來上學了.”

娜沐嬌笑一聲,“要說打牌,我手藝糗的不行。

但要論起耐熱,你們在這方面,可比不過我.”

她們正在閒聊。

而張曉麗,此時也被熱醒了。

“火車怎麼停了呢?還有水嗎?我有點渴.”

張曉麗道,“先前,那個售貨員賣給我們,那3分錢一杯的開水。

真是太少了...”羅旋看看水缸,搖搖頭:“沒水了。

要不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吧,我擠到鍋爐房那邊,去看看能不能打到水?”

正在此時,一位從過道之中,艱難擠過來的婦女開口道,“鍋爐房都幹了,沒水。

那個售貨員手推車上的水,已經漲到1角錢一杯了。

可就這樣,她走不出來幾步,白開水就被人搶光了...遭罪喲!這麼熱的天兒,還買不到水來喝...讓人咋熬嘛?”

這一次火車停駛。

也不知道這是臨時停車,還是因為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故?列車上的廣播,也不說一下原因。

搞得大家夥兒都雲山霧罩的,誰也不知道這一次停車,到底需要停多久?要是隻是停留10分鐘,20分鐘,甚至是半個小時。

相信車廂裡面的大傢伙,遭罪是遭罪,但還能熬。

若是停上幾個小時的話...車廂裡估計中暑暈厥過去的人,將會越來越多...這不,在車廂的中部,已經有一名學生、和一位老頭。

因為溫車廂裡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那兩個人,已經因為中暑,而暈了過去,旁邊的好心乘客們,正在拿出自己包裡的花露水、什麼橘子皮,藿香正氣水之類的。

正手忙腳亂的,對他們施以援手。

但其實他們這麼做,能取得的效果極其有限。

對於中暑的人來說,保持一個涼爽、通風的環境,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只是車廂裡面人擠人、人挨人的,都能把婦女擠的懷孕、把胖子擠成人乾兒的環境當中。

又哪來的條件,讓大家往旁邊挪挪,以便於給這兩位中暑的旅客,騰出一點空間來呢?實在是避讓不開啊!“要不,我們下車去看看吧?”

張海軍此時,他也實在是被熱的扛不住了。

於是提議道:“反正這個火車慢的,跟生產隊裡的老牛一樣。

我從車窗裡,跳出去看看?哪怕火車又開動了,我只需要小跑兩步,也能追得上它.”

說著,張海軍艱難的、從半開的車窗裡鑽出去。

剛要跳車之前,他又扭頭,衝著車廂裡的同伴們叮囑道,“到時候,你們可得從視窗上,伸手來拉我一把啊!要是把我丟在這荒郊野外的,那我可就慘了...”坐在羅旋身邊、先前與張海軍聯手作弊那位女同學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們丟下誰,也不會丟下你呀.”

張海軍聞言,這才放心的從車窗裡,“呲溜”一聲跳了出去。

大約過了10幾分鐘。

長手長腳的張海軍,又沿著鐵路邊的排水溝沿,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

“不頂事啦!大家都下來吧。

這趟火車,坐不成了.”

張海軍氣沖沖的罵道,“我曰它個青蛙腿腿!前面有大面積的塌方。

滾落下來的山石,沖毀了起碼上100米的鐵路...走個錘子!”

車廂裡原本就悶熱不堪。

張海軍這麼一吼,大傢伙頓時就亂了套!遇到這種大面積的塌方,不但有巨大的山石,壓在鐵路上。

甚至連鐵路路基,都被沖毀了。

要想從前方的火車站,調過來搶修隊伍,前前後後,光耽擱在路上。

起碼都得半天。

再加上施工的搶修的話,沒個一天、兩天的時間,別想弄好!在這個悶熱的,如同火爐一般的車廂裡面,誰能待的了一天兩天?那還不得把自己,渾身上下的水分,給蒸發的一乾二淨?羅旋也招呼張曉麗道,“走吧,我先把你從車窗上放下去。

然後再把行李遞給你,最後我再下去.”

張曉麗有些擔憂,“這荒郊野外全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難道我們真的就要靠兩條腿,走出這10萬大山?”

“沒那麼誇張.”

羅旋解釋道,“沿著鐵路線一直往前走,走到下一個、大一點的火車站的時候。

到時候我們再重新買火車票,往春城那邊走.”

這一次趕往寮撾縣。

最終需要到春城那邊,去轉乘汽車,才能坐到寮撾縣城。

張曉麗沒什麼主見。

尤其是她在羅旋面前,更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忤逆羅旋的決定。

等到二人下了車。

那位叫做娜沐的姑娘,也從車窗上鑽了出來。

這傢伙!剛一跳下火車,就幹了一件讓羅旋和張曉麗,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竟然就在鐵道邊,脫下褲子噓噓!大庭廣眾之下啊!十幾節車廂,此時有不少的乘客,紛紛也從車窗上鑽出來。

就在那麼多男女老幼面前、當著那麼多男女老幼的面,娜沐竟然就敢堂而皇之的,倔著個屁股。

在那裡放水?!這...娜沐倒是尿的酣暢淋漓、滿臉的愜意。

可把那些、剛剛從車窗裡鑽出來的乘客們,給難堪的不行。

不少男同志,都扭過頭去,不敢往娜沐這邊看...他們自個兒的婆娘還站在邊上,冷冷的看著這些男人的反應呢!娜沐雖說漂亮。

可要是當眾,挨自個兒家婆娘一巴掌!再來一句“老不正經的”!那豈不得把人,給羞愧的恨不得鑽到鐵道旁邊、那個排水溝裡去??看上一眼、捱上一巴掌。

然後再被眾人,用鄙夷的目光給死死盯住看....它怎麼算賬,也不合算不是。

老男人不敢看娜沐噓噓,年輕小夥子們,就更加的不敢了。

尤其是那些,臉皮薄的男學生,當場就羞的滿臉通紅!他們甚至,連往這邊瞟上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站在娜沐旁邊的羅旋,也被娜沐這個唐突之舉,給弄的有點哭笑不得:果然是娜沐不覺得難堪。

那麼尷尬的,就是那些熙熙攘攘的乘客們了...“呲呲呲——”水聲潺潺,娜沐哼唧有聲。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等到張海軍他們一行五5人,和羅旋加上張曉麗、娜沐,一共8人。

全都下了車之後。

大家便揹著各自的行李,開始往山頂上爬。

這裡的地勢有點陡峭,沿著鐵道右手邊是高山;而左手邊,則是深溝。

所以大家只能先爬上山,看一看附近的地形地貌,然後再決定,該怎麼走?原本沿著鐵路邊的、排水溝渠一直往前走,是最為省事的行進路線。

但只可惜,鐵路線前方,塌方很嚴重。

以至於此路不通。

大家夥兒就只能先爬到山頂,然後再做決定。

等到浩浩蕩蕩上百號人。

齊心協力,艱難的在灌木叢中,徒手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爬到山頂上一看!大傢伙的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居高臨下往前看。

入目全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大片大片的雜樹林、和灌木叢。

遮天蔽日的。

哪能看得見,前行的道路?這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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