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最是藏不住秘密,徐驍的諡號當天就傳遍整個京城。

不少人聽到“武厲”這個諡號後,捶胸頓足。

武封十八,厲字為貨真價實的惡諡,是在宋老夫子撰寫《解諡》之時,在老皇帝授意之下,將這個字改惡為美,但也在十八美諡中墊底。

即便是如此,許多人仍是對個“厲”字不滿。

認為朝廷這個不上不下的諡號給徐瘸子,實在是太過便宜他了。

許多人都在觀望,世襲罔替北涼王的那個年輕人會是何反應。

對朝廷的聖旨,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若忍氣吞聲接下這道聖旨,那以徐驍在北涼的威望,必會讓北涼上下對這位新任北涼王離心離德。

若是不接,便是不忠,必會讓許多投靠北涼計程車子有其他想法。

太安城乃是天下,許多人都在等著看這位年輕的北涼王的選擇。

太安城中,一座名為“九九館”的飯館之內,並無食客。

原因在於門外高掛的謝客木牌,整個京城都知道九九館的姓洪的老闆娘架子比皇親國戚還大。

不想做誰生意就不做。

雁王一如既往的一身黑白相間的暗紅長袍,無視門外掛起的謝客木牌,走入飯館之內,見到老闆娘。

是個上了年歲但還算俏的寡婦,她正磕著瓜子,見到雁王來到,說道:“裡邊的人等你許久了,快點談,談完我好收攤關店.”

雁王難得地多言,“你就是這飯館的老闆娘,按照輩分,我應該叫你洪姨.”

“知道了,快去吧.”

洪姓老闆娘擺了擺手,讓雁王快點進入。

飯館之內,一名老者喝茶等候著雁王的來到,正是黃龍士。

雁王,黃三甲四度會面。

待雁王落定,黃龍士說道:“沒想到你真得會應邀前來,這裡可是太安城.”

雁王問道:“我該顧及什麼?”

“你確實不用顧及什麼?”

黃龍士為雁王到了一杯茶,“想必你在來時已經知道。

現在太安城內,可是有不少人都在看新任北涼王,你的大哥接不接聖旨.”

“一場鬧劇而已.”

雁王飲下黃龍士為他倒的茶,說道:“許久未見,現在我就做一回以誠待人的雁王了.”

“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黃龍士向雁王問道:“對於離陽這局,你有怎樣的看法?”

“一國之興衰,該用怎樣的筆墨去形容?又該用怎樣的目光去評論?“武厲”,哈~”說到此處,雁王發出了一聲輕笑。

“徐驍的死,可以說是那場春秋國戰收尾,也可以說是一場新的國戰序幕。

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句話,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黃龍士感嘆道:“天下,難道真得回不去了嗎?”

雁王平靜地說道:“這個問題,你應該下去問廣陵道那些離陽暴政之下死去的百姓,或者是那涼莽大戰十餘萬埋骨邊關的北涼將士。

他們能給你更直接的答案.”

黃龍士苦笑道:“這個答案,實在是沉重的讓人無法開口.”

雁王漠然說道:“之前,離陽對徐驍有恩,徐驍對離陽有義,所以,不論二者鬧到何種地步,徐驍都不會反。

但現在,不一樣了.”

黃龍士當然心中清楚雁王口中所說,是哪裡不一樣,“相較於徐驍,因京城白衣案,徐鳳年自幼喪母。

與劍九黃周遊天下三千里,遭受離陽刺殺不知繁幾。

三入江湖,多少生死陷關背後,少了離陽的影子。

按常理來說,毫無有負擔的徐鳳年,在接到聖旨的那一刻,會順勢舉起反旗,率北涼五十萬大軍東出。

那徐鳳年為何不能以天下為重,暫且忍耐。

須知邁出了那一步,將再無可挽回?”

”哈~”雁王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說出此話,黃龍士,我該笑你天真,還是愚蠢呢?”

黃龍士對此早已習慣,平靜地說道:“在你口中,這兩個詞,不是一個意思嗎?”

雁王反道:“我不否認徐鳳年與徐驍一樣,胸懷天下萬民。

但這就是你們一次次算計北涼,算計天下的理由嗎?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總是把別人的忍辱負重當做理所應當,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見很可笑的事情嗎?”

黃龍士問道:“那你為何斷定,徐鳳年不會再選擇忍辱負重呢?雁王未直接回答黃龍士的問題,反而說起了一個故事,“一個人若要攀上高峰,就要吃苦,就要流汗。

雖是艱難,但當他佇立在高峰之上,他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值得.”

“反之,一個人若要向下沉淪,就要容易多了。

唉~”黃龍士長嘆一聲,“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將徐鳳年當做你的對立面,二人走著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想讓天下太平,你就讓天下大亂。

你想看看,徐鳳年到底能走到那一步.”

雁王承認道:“很好,終於有人正視這個問題了.”

“事情也終究來到了最終一步.”

黃龍士今日的嘆息似乎特別多,“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你為何會覺得徐鳳年會有所動作?”

雁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因為徐鳳年是北涼王。

而王,沒有選擇的權力.”

“離陽朝上的滾滾諸公,都是蠢人。

即使有少數幾個聰明的。

在這種情勢面前,也只能在裝作蠢人。

因為一個皇朝的末世,都是從無能者迫害有能者開始。

推動改革的張鉅鹿如此,離陽屏障的徐驍也是如此,現在,輪到徐鳳年了.”

黃龍士繼續問道:“徐鳳年絕不會束手就擒,難道只有這一種方式嗎?”

“只剩下這一種方式。

拿下的北莽三州之所以不亂,是因為徐驍餘威。

離陽深知這一點,才發出這道聖旨。

目的是要攪亂三州與讓北涼將士對徐鳳年離心離德.”

黃龍士接著說道:“若徐鳳年接旨,三州必亂。

三州一亂,北涼也會跟著一起亂,而北莽必會趁機再起。

到時,才是真正的神州陸沉,天下淪亡。

但那位北涼王不接旨,也有很多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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