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屠殺自己的族人。

第二次,是為了暗月城的根基。

如果他願意跟李若愚坦白內心的話,或許,他會告訴對方,自己不想走到這條路上,他鐘愛的,是化學。

是對真實世界的好奇。

是對新事物的疑惑,以及對神明的質疑。

可現在,他拿起了屠刀,放下了那顆專注於搞化學的炙熱之心,成了科學能夠順利發展的護道人。

他,不曾後悔,即使親自屠滅了自己的族人,也沒有半點遺憾。

唯一的一點,可能就是親人不聽自己勸告,而投靠神明派系吧,但事已至此,又哪來的遺憾可言。

拿起屠刀,就註定了這條路,將走到一條他此生都無法預測的道路上,他渴望,有朝一日,能夠看到神明的真實面目。

他更希望,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能夠以奉若生命的科學之力,去斬開一切的虛妄。

他不信命,但命運如此。

李若愚騎著馬過來了,他左手捏著一根菸,右手拿著手槍。

地面上,全是凌亂的屍體碎塊,皆是被榴彈炮直接命中而慘被爆體的可憐重甲士卒,可能是時間久了,所以血液變得粘稠,加上屍體堵住了四周的排水系統,所以,馬蹄,是踏著血水過來的。

這殘酷的一幕。

普通人看見,怕是終身難忘。

可在李若愚的眼中,卻美如一幅畫。

只是可惜缺少了些許點綴。

戰馬走過柳長風,停在最前端,馬蹄下,有個還沒有斷氣計程車卒,李若愚抽出長刀,挑開了對方的面具。

等看到那張臉後,他怒了。

隨後一刀捅了下去,斷了這士卒對生命的最後奢望。

柳長風看著李若愚的背影,有點恍惚,轉眼間,這個以前還能和自己閒聊玩心理戰的人,如今,卻成長到了這等地步。

他策馬前行,馬蹄翻飛,踐踏者地面的血漬,鐵打的蹄子踩在濃稠的鮮血中,竟無法傳來回音。

“是個孩子.”

“嗯.”

李若愚點頭,看著被他看似的重甲士卒,那張遍佈傷痕的臉,依稀之間,能夠辨別出對方的年紀。

大概十三歲左右,和他差不多。

“這群畜生.”

柳長風大罵出口。

竟然訓練童子軍。

“他們只是失敗品罷了.”

李若愚搖頭嘆息,從對方的臉上,能夠看得出來其活著的時候,遭受了怎樣的折磨,說他是失敗品,是因為他沒有成功轉變為生化部隊,所以,他們的歸宿,只能是終生活在面具下,直至死亡。

無人知曉他的名字,也沒人能夠記得起他。

可倘若真的是這樣,那麼,世人敬仰的神明,真的是熱愛人類的嗎?當前國家的各大學校課本上,都寫了神明為了保護人類,賜予了基因藥劑,讓人類脫離肉體凡胎的弱小桎梏,打破生理極限,成為超人一樣的存在。

不求能夠飛天遁地,但卻能夠徒手斬殺輻射區的猛禽異獸。

可以這麼說,只要是信奉神明的,都希望成為生化部隊的一份子,然而可笑的是,這群人,還只有權貴方才能得到資格。

那麼他們是否知道,自家的孩子費勁千辛而拿到生化部隊的名額後,遭受的會是這樣的殘酷折磨呢?身後傳來動靜。

李若愚回頭,見到陸任甲和那個西方男子從廢墟中走了出來。

兩人身體上看起來有些狼狽,顯然被榴彈炮的攻擊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有點懵逼,但他們,還活著。

雙方距離不過二十米。

一旁的長槍士兵,就地開火。

砰的一下,子彈攻擊在對方的衣服上,沒有意向中入肉三分的噗嗤聲,反而傳來了一陣金屬碰撞的刺耳轟鳴。

同時,陸任甲縱身一躍,剎那便來到了那士兵身前,抬起手掌一巴掌打了下去。

噗嗤。

現在,肉的聲音有了。

可受傷的不是陸任甲,剛才開槍計程車兵,身體在這一巴掌下,直接被打爆了,血肉爆散開來。

一股鮮血,濺射到了李若愚的臉上。

殺了對方後,陸任甲沒有繼續行動,而是轉身回到了西方男子身側,並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陸任甲笑道:“如果你奉若信條的科技力量只是這樣的話,我想,你也不必回去了.”

柳長風提著槍,瞄著陸任甲的腦袋。

“別費心思了,沒用.”

李若愚沒說話,看著站在前方的兩人,以剛才陸任甲那快到只剩下殘影的速度,若對方是想殺他的,估計已經得手了。

他嘆了口氣,道:“可若這就是神明的力量,又值得嗎?”

他的目光,停留在被取下面具的童子軍身上。

陸任甲面色不改,但語氣卻變得森然,道:“要走上神明的道路,必然經歷百般磨難,若誰都能掌握這種力量,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說完,他撕開了自己的上衣。

看到後,李若愚目光深深一縮。

陸任甲的胸口上,佈滿了猙獰的條條傷口,狀若蜈蚣,自脖頸開始,蔓延往下,遍及全身。

其恐怖程度,已經找不到半點完整的肌膚。

“你鬧夠了嗎?”

李若愚平靜的道。

柳長風心跳慢了一拍,忽然之間,感受到了李若愚身上傳來的一股恐怖氣息,他面色雖然平靜。

但是,其內心,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陸任甲沒說話,目光移開,看向柳長風,身子一閃,驟然之際到來,並提著他的脖子,刷的一下回到原地。

“鬧夠了?”

陸任甲搖頭,道:“不夠,還不夠,我受的苦,是你不能理解的,你一路順風順水,有城主照顧,有鄭老照顧,甚至,那些年我們一起仇視的化學家,都成了你的人.”

他看著柳長風,道:“如果讓你說一聲神明萬歲,就放了你,你會作何選擇?”

柳長風被他捏著脖子,一時說不出話來,一張俊臉也漲得通紅,龐大的身子離地,在半空掙扎。

他聽到了陸任甲的話,也感受到了體內的空氣在減少,甚至,眼前還出現了不少幻覺。

他看到了被自己屠殺的族人。

他的孃親,他的父親。

那一張張滿是鮮血的臉,在他眼前亂晃。

柳長風無力的抬起手,想要抓什麼,最終卻又落了下來,伴隨著陸任甲的用力,他的瞳孔,緩緩放大。

生命的氣息,已被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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