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給我.”

李若愚道。

柳長風伸出手。

“我說的是信.”

柳長風這才反應過來,把信遞給了他。

見他魂不守舍的狀態,李若愚柔聲道:“回去休息吧,別累壞了自己.”

柳長風苦笑,道:“哪裡睡得著.”

李若愚搖搖頭,掃了一眼信裡的內容,當看到裡面寫的那句:六皇子陷入困境,急需一萬長槍隊施於援手這句話的時候,當即便氣得把信撕得粉碎。

“這老東西,把我當成什麼了,提款機嗎?這長槍是說鍛造就能鍛造出來的嗎?啊,還一萬,他怎麼不去搶.”

眾人都沒答話。

李若愚問道:“礦區現在有多少儲備.”

“大概兩千條.”

“叫人送一千去帝都,其餘的我們留著.”

柳長風張了張嘴吧,猶豫著沒有回答,片刻後才道:“不好吧,帝都現在局勢複雜,他們需要裝備來提高士氣.”

“那如果沒有我呢,沒有這些槍呢?是不是就完蛋了?”

李若愚拍著桌子,道:“只給一千,剩下的叫他們自己想辦法,不就是掙個皇位嗎,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又不是打仗了.”

“好吧.”

李若愚看了一眼眾人,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現在撤回暗月城支援嗎?”

其實,他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

目前就面臨兩個選擇,其一是打道回府,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該種田的時候就種田,不外乎是吃了敗仗灰溜溜的回去,名義上是為了穩定暗月城的局面,實際上是為了儲存實力,因為這麼耗下去,也取不了什麼作用,反而無故浪費了時間。

若暗月城的亂子真的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那麼,他這一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可能就沒了。

其二,便是留在這裡,繼續和布雷頓耗著,拼個你死我活,揚眉吐氣的回去,可暗月城現在已經雲集了各路勢力,明面的,暗中的,都在快速的調動著自己的力量,以求在亂世中吃到第一個甜頭。

看眾人的神色,若沒有這封突然到來的信,他們肯定會選擇留在這裡,不為其他,只為了死去的那群兄弟。

然而這只是江湖中人的做法。

他們,也並不是真的拿自己去當什麼綠林好漢。

他們是軍人,是代理城主,是執掌一方的人物,身上的重擔豈止千斤,對於生死和取捨之間,只消片刻,就能瞬間衡量出心中的抉擇。

“這麼說,你們是打算回去了?”

眾人點頭。

李若愚道:“好,那我們留下來.”

“……”“公子.”

“若若.”

“別叫我若若.”

柳長風氣得直跳腳,道:“留下來有什麼意義?你就不怕暗月城的基業毀了?”

“阿星還在.”

“你就那麼信任他?”

“我也同樣信任你們.”

話語一落,柳長風縱然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再說出口了。

李若愚嘆道:“我不是分不清大是大非,也不是腦袋充血想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經過昨晚,我發現他們駐軍在這裡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為了震懾我們晨曦帝國,而是另有圖謀.”

試問。

一個統帥上萬軍隊的首領,會隨便睡在一個不起眼的邊緣帳篷裡面嗎?顯然不可能。

那些個片面之詞,他是半點都沒有信的。

且嶽無情率領小隊順河向東,也真不是為了去暗月城溜達,反而是帶著資訊想要傳達給某個人或某一方勢力。

暗月城即使再不起眼,也是一座擁有數十萬人口的大城。

除非是嶽無情腦袋被門夾了,自信心爆棚,吃了熊心豹子膽,認為自己幾百口人,就能單挑整個暗月城。

再加上那晚從舌頭口中得知的訊息是,嶽無情已經被抓了。

最開始,李若愚還認為這是對方用的計謀,現在來看,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顯而易見,他們是害怕嶽無情走漏了什麼風聲,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布雷頓,睡到了邊緣外的帳篷中。

他不是在等待著李若愚的偷襲,而是主動的守護著軍隊的核心,那裡,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能讓數萬大軍在此看守,可見那秘密是何等的重要。

“我們吃不下他們.”

柳長風道。

“那可不一定.”

李若愚起身,帶著眾人走到甲板上,看著蒸汽船中央的火炮,道:“船上可有同類材料?”

“有.”

“我要準確數字.”

“按照這門火炮的消耗,所剩的材料,大致能複製出相同型別十門.”

“夠了.”

“你想做什麼?”

“強攻.”

柳長風吃了一驚,道:“你沒事兒吧?”

“你覺得呢?”

李若愚目光緊盯著火炮,心思流轉,腦中開始回想榴彈炮的製作方法。

榴彈炮,是他母星早就淘汰了幾百年的一種大規模殺傷的武器,這還是他小時候上歷史課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還有榴彈炮這類射程遠,精度高,威力大,破壞力強的武器。

比這門火炮,威力大了不知道多少。

蒸汽船上材料有限,滿打滿算,也就能製作十門火炮,想做榴彈炮,無疑是痴人說夢。

光是炮彈的材料,這裡就沒有滿足條件的。

不過嘛。

榴彈炮做不出,炮兵團,總不是個問題吧?當機立斷,心裡頓時再次有了主意。

他叫來船上的工匠,道:“把剩餘的材料全部打造成火炮,同時,我要你們給他們裝上輪子.”

“輪子?”

工匠疑惑的問道。

“對.”

李若愚快速的畫了一張圖紙,道:“類似於這種,你看有什麼問題嗎?”

工匠看了看,道:“問題不大,需要時間.”

“多久?”

“十日方可.”

“我要你三日做出來,否則你也不必活著了.”

工匠臉色一變,但還是喪著臉點了點頭。

李若愚道:“我不想讓他們的血白流,不說其他,僅為報仇.”

“領命.”

聽到這,工匠挺直了腰桿,露出決然的神色,昨晚的畫面,他也是有所看見的,雖然和長槍隊沒什麼交情,可大家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人,眼看他們客死異鄉,自己卻不能為他們做點什麼。

如果這圖紙上的東西,能夠告慰他們的亡魂,那麼,即使累死,也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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