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蔡京只能踱步到案几前,研磨,深怕自己出了醜態,貽笑大方。

朱衝立即呵斥道:“蘇瓊,好沒眼力見,如何能讓蔡提舉親自研磨?”

蘇瓊立即故作嬌羞,邁著輕盈小步,便走到蔡京身邊,羞澀說道:“蔡提舉,交由奴家來吧.”

蘇瓊隨即便伸手抓住蔡京手中的硯臺,這一來二去的,又有幾分肢體接觸,讓這老兒不免又羞澀幾分。

那邊的張衙內心裡不快,臉色陰沉,覺得,這大才女被這老兒接觸,實在是暴殄天物。

這張竇實在是不知道這朱衝是如何想的。

這等絕色,他只管自己養著,平日裡,就喝酒助興,唱些詩詞,但是,卻從來不逾越半分,實在是無趣。

若是他,早就收了後院,珍藏起來,這等絕色,自然是要自己獨享的,那能與外人道?朱衝的想法,這張竇一輩子都想不通的。

他要的,就是用這蘇瓊,來迷倒天下眾生,這蔡京就是第一個被這蘇瓊所迷倒的。

但是,迷倒了他,卻不能讓他所得,以此來為蔡京畫一條線,讓他永遠不敢逾越這條線。

這就跟後世訓狗一樣,在那樁子上掛一條繩,拴在狗脖子上,只要那根樁在,那條狗就知道,哪怕自己脖子上,沒有那條繩,他也不能逾越那根樁。

為什麼不明說?這種等級上的交鋒與拿捏,絕對不能明說,大家都是要臉面的,家族也都是要名譽的,一旦,你明說了,那麼,就壞了人家世家的清譽。

在這自詡天下第一清流的大宋,那個文人雅士,達官貴人能夠受得了世人的唾罵?是以,這天黑好殺人,一切都做在暗處,能領悟幾分,能恪守幾分,全靠個人的悟性與自覺。

蘇瓊研磨之後,便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蔡京面紅耳赤,執筆蘸墨,寫下款式,年月,稍後蘇瓊片刻。

蘇瓊看向朱衝。

朱衝點頭默許。

這蘇瓊便踱步一二。

稍後便說道:“清平樂,韓愈文章蓋世,謝安情性風流。

良辰開宴在西樓。

敢勸一卮芳酒……”聽到此死局,蔡京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抖,這幾句,雖然算不上什麼佳偶天成之做,但是,也能感受的到,這蘇大才女的才氣,不是吹噓出來的。

此女,模樣,身段,氣質,加上這才氣,當真是天下一絕,蔡京發自內心的喜愛。

這世上的角色多了去,但是,在蔡京這等人的眼裡,那都是一些色骨皮罷了。

只有蘇瓊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絕色。

隨即蔡京揮毫潑墨,心情大好,酒性大發的蔡京,龍蛇遊走,頃刻間,一紙風流,便魚躍紙上。

朱衝看著那蔡京的字,心中駭然。

書法可以用灑脫飄逸風格獨特來形容。

而且寫出來的字在當時來看是既有美感又可以做到筆筆到位,而且意境極高。

朱衝倒是不懂文學書法,但是,這幅字,朱衝倒是感覺到很有美學之感。

筆法古樸又有力度,蒼勁的感覺躍於紙上。

最重要的就是靈動的高古感讓人難以抗拒,一看便心頭喜愛。

其次就是他的書法古雅之氣也不少,通篇都是沒有半點的猶豫,這一種博大古拙的勁不是一般大師能寫出來的。

果然,這蔡京的文學書法,真不是吹噓出來的。

蘇瓊瞧著那字,也覺得驚訝,她也自詡字法巧奇,不遜大家,但是,這蔡京的字,她倒是覺得,自己望塵莫及了。

隨即,蘇瓊又踱步幾許,緩緩說道:“記得南宮高第,弟兄爭佔鰲頭。

金爐玉殿瑞煙浮,高佔甲科第九.”

聽到此處,蔡京心頭倍感淒涼,內心十分痛苦。

這句話,是在誇讚他,他如何聽不出來?其詞上闕將蔡京與韓愈、謝安相比,恭維他蔡京既具韓愈文才,又似謝安風流。

此刻西樓飲宴,恰逢良辰美景,於是斗膽進獻美酒。

下闕寫的事蔡京當年登第盛景。

神宗熙寧三年開科取士,殿試蔡京高中甲科第九。

蘇瓊作為大家出生的才女,當然知曉蔡京當年的盛名,於是巧將蔡京中甲科第九名用上,而未用自己排行第九。

如此誇耀,可謂是對蔡京極盡奉承,蔡京心中大喜的同時,又覺得大悲。

遙想當年,他蔡京、蔡卞兄弟二人同榜登第,卞第十一,京第九,一時風光無限。

又想剛到朝中,就得實權,出使遼國後,便任中書舍人,兄弟二人同伺神宗,光宗耀祖,一時傳為假話。

但是眼下,他們兄弟二人,一人被貶池州,一人被貶杭州,實在是淒涼的很。

於是,不由得潸然淚下。

隨即便提筆,做了一首前人東坡大作,江城子,以應對此時此刻的心境。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朱衝看著那龍游蛇走,暗自感嘆這蔡京的技法爐火純青。

雖然,這首詞是東坡先生的佳作,但是,此時此刻,他拿來應景道心,倒是十分貼切。

一首詞做,蔡京將筆擺正,雙目凝視,滿臉淒涼。

朱衝隨即說道:“蔡提舉的字法,與蘇大才女的才氣,當真是天下一絕啊,如此配合,創作出如此神作,相信,日後,必定會成為一段佳話的.”

蔡京隨即擦掉眼淚,倒是收了心性。

朱衝立即說道:“蘇瓊,豈能讓蔡提舉落淚?”

蘇瓊急忙拿來羅絹綵帶,要為蔡京擦拭,如此親暱的舉動,蔡京有些歡喜,但是,他卻強忍心中慾火,躬身推辭。

隨即與朱衝說道:“朱管事,如此大動干戈,請來蘇大才女恭維於我,只怕,不僅僅,只是吟詩作對吧?”

蔡京此刻已經安奈不住內心的寂寞與孤獨了,對於自己的遭遇的憤慨,也達到了極點,是以,他不在與朱衝周旋,須臾,而是快快的進入了正題。

他知曉,自己這樣做,會在權爭之中,落入下風,但是,那一首清平樂,將他的處境體現的極為尷尬,他再也不想話當年,因為,當年越風光,現在他就顯得越悽慘。

朱衝瞧著那蔡京首先破功,便知道,他心中已經按捺不住了。

於是,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他懂慾望與權利那個更重要。

那,便如了他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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