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南城園林張府內。

張清婉為張竇炮製花茶,這是她跟隨朱衝後,才享有的待遇。

能與下人一樣,伺候著張竇這個兄長,儼然是一種身份地位的提升。

若如沒有朱衝小妾的這個身份,只怕,老死,也不見得能與這張氏一家少主同堂而立。

張竇品著花茶,臉上看似平靜,但是,實則,內心已經驚濤駭浪了。

眼下,他父親已經到東京上任,傳回來的訊息,也是暗流洶湧,那右丞曾布,隱隱要對他張氏動手。

這兩浙路歷來是聖人財庫,是條狗拴在這,都能喂成肥豬。

想要制霸朝堂,這兩浙路歷來是朝堂必爭之地。

而那章氏眼下與龔氏又走的近,龔氏又與張氏牽扯營生。

是以,他們張氏,就首當其衝,成為了曾布的打壓物件。

張竇想的煩了,不由得捏一捏鼻樑。

他討厭這朝堂上的算計,跟厭恨爾虞我詐的鬥爭。

他倒是喜歡,順我者生,逆我者亡,誰不聽自己的號令,一刀砍了便是。

“家主,不好了,兩浙路經略衙門大使帶兵來圍剿我張府了.”

聽到管事地話,張竇不喜,罵道:“何須驚慌?都在意料之中.”

張竇說完,便看著劉碧光帶著數百名兵衛將這大廳圍困,引得府宅內一陣驚慌。

那劉碧光方才想要進堂屋,但是,看見院落裡擺放整齊的鹽貨箱子,他便急急忙忙去查獲鹽箱。

“開啟!”

幾名兵衛立即開啟箱子,看著裡面塞的滿滿的都是鹽貨,劉碧光就興奮,抓起來一把,塞進嘴裡,品嚐一二之後,便將鹽丟在地上,狠狠呸了一口之後,便走到張氏的廳堂裡。

張竇不喜問道:“劉大使帶兵來我張府何事啊?如此陣仗,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看到張竇如今還如此猖狂,劉碧光就十分不屑,罵道:“爾等還敢猖狂,死到臨頭還不知曉,哼,抓起來.”

兵衛立即衝上來,要抓人,但是張竇狠狠地將手中的茶碗摔下,嚇的眾人退後。

這張竇的惡名,在平江府人盡皆知,眼下,他發難,眾人倒是有些不敢前進。

看到此處,劉碧光也十分惱恨,暗罵這些廂兵廢物,只會吃喝打諢,全然沒有半點戰鬥力。

張竇不屑說道:“劉大使,你可想清楚了,我張氏,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嗎?我家婕妤在宮中即將臨盆,家父位居計相,爾,真想與我張氏為敵?”

劉碧光看到張竇如此猖狂,就不屑罵道:“哼,你張氏,好日子到頭了,抓起來,違令者,斬.”

眾人立即畏懼前行,張竇起身,不屑笑道:“好,你劉碧光有種,我張竇,今日就要看看,你劉碧光如何收場.”

張竇說完,大袖一甩,雙手背後,傲慢走了出去,那等廂兵皆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劉碧光心中大為惱火,這張竇地氣焰實在囂張,但是,劉碧光也不與他呈口舌之快,馬上就能要他張氏滿門抄斬。

“府宅內,一干人等,通通帶走,所有房門,一律封門.”

劉碧光一聲令下,便要將這張府給查封了。

但是此刻,突然看到李光與韓浩帶著數十名府衙捕快殺了進來。

劉碧光皺起眉頭,心中甚為惱怒。

劉碧光快速前去,冷聲說道:“兩位官家,為何來此啊?”

李光冷聲說:“本官問你才是,爾作為經略安撫使,又何權利來本官人治下辦案?本官記得,劉大使只負責軍需物資,軍政要務,眼下,只怕是僭越了吧?”

劉碧光冷聲說:“本官查獲張氏販賣遼鹽的證據,也查悉之前鹽盜一案的真相,本官作為兩浙路最高職官,有提點刑獄的職責,怎麼能算是僭越呢?”

韓浩立即說:“按照我宋律,在真宗年間,就明確律法,嚴禁安撫使衙門過問地方政務,只掌軍務民兵事物,劉大使是故意越權,還是另有圖謀,本官不願意揣測,但是,本官在此,就容不得劉大使越權行事,請劉大使自重,否則,本官有直接緝拿劉大使之職權.”

李光也冷聲說道:“劉大使,想來,你也知曉,擅權僭越,一直是聖人心中痛惡之事,此事,我等不需要上奏,就可以將劉大使拿下,還是請劉大使不要僭越的好.”

兩人的威脅,讓劉碧光十分無奈。

這大宋的官制,是相互掣肘的。

雖然劉碧光身為經略安撫使,是一路的最高行政官員,但,他既主管一路數州的兵民之政,又無權過問本路的財賦、刑獄、漕運、倉儲、學事等事,這種互相掣肘的官吏制度,眼下卻成了劉碧光的攔路虎。

但是劉碧光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必然是不會放棄的。

他冷聲說:“這張氏夥同他人,利用家養賊匪販賣遼鹽,偽造軍功,眼下,那遼鹽就在府中,事關軍務,本官有權查獲.”

韓浩冷聲說:“恰巧,本官也接到張衙內的檢舉,說,劉大使栽贓陷害,殺人逼供,意圖製造黨爭權爭,從中漁利,本官就是來傳喚張氏一干人等去問話,以求真相,也好還劉大使一個清白.”

劉碧光聽後,心中惱恨至極,立即罵道:“爾等與張氏勾結,本官一定會上報朝廷,彈劾爾等.”

李光不屑說道:“劉大使請便,你我各查個的,人證我們帶走,物證你帶走好了,免得劉大使說我等包庇,壞了劉大使構陷忠臣地好事.”

李光地話,把劉碧光氣個半死,但是一想到物證在,他就不怕這些人幫張氏脫了罪。

這些遼鹽,是實打實的罪證,誰想保,都不可能保的住。

劉碧光立即說道:“把贓物扣押.”

韓浩立即說:“把原告帶走.”

兩方人馬立即交換人貨,雙方各取所需,也倒是和平交接。

李光看著那些廂兵,不屑說道:“劉大使,即便是張衙內有罪在身,但是,還未審判定奪,聖人還未裁決,張氏身為皇親國戚,眼下又貴為計相,爾如何有這等大的職權,居然查封張氏,連聖人都不會做這等抄家滅族的事,爾,何敢僭越?閣下想擁兵自重,造反不成?”

劉碧光氣憤至極,指著那些贓物說道:“這就是罪證……”張竇不屑說道:“那是本衙內孝敬聖人的,那是什麼罪證,劉大使,休得胡言.”

“你……”劉碧光氣急敗壞,也不與眾人叫罵,而是丟下一句話狠話。

便憤憤不平離去。

看到人走之後,眾人面面相覷,心知肚明之下,也不囉嗦。

按照朱衝策劃行事便好。

此間,外面窺探的童貫,見到那一車車的貨物被拉走,貪心的笑容浮上面容。

此中一切,都在那朱衝的算計之內。

想來,那偷龍轉鳳的計劃,也萬無一失了。

眼下,快快回去寫奏摺才好。

免得,壞了朱衝的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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