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高談論闊,狂妄之語,可不是他龔宗元敢輕易承接下的。

輕則引火上身,重則家族遭難。

此間,朱衝都將所有榮耀都推到自己身上,龔宗元即便是大儒氣度,也不免要謝他八輩祖宗。

只是,話已到此,氣氛已生,龔宗元被架在火堆之上。

只能捨身求仁了。

龔宗元故作平淡,說道:“其人悟性罷了.”

眾人聽到龔宗元的謙虛,更加佩服龔宗元。

只是李光倒是覺得龔宗元說的如實。

這等高談論闊,曠世奇志,可不是龔宗元這等專心文學的儒師能教導的,即便是朱衝在龔宗元身邊聽聞一二,但,這番言論,必定是發自朱衝內心,絕不是完全受龔宗元影響的。

而章綡就更不信了,朱衝之前的態度與現在的態度判若兩人,而龔氏的學問也不是天下之最,只能算是中流,這朱衝地誌向與手段,連他章綡此刻都要佩服,絕對不是龔氏能完全影響的。

是以,必定是朱衝心中自有山河之志。

朱衝看到眾人低頭細細品味之前自己說的那番話,便知道,自己已經取信於人了。

隨即朱衝將玉帶再次祭出,笑著說道:“李知府,此玉帶,花費一萬五千兩文銀,採用十團和田青白玉,雕刻五倫圖,採用皇家流金工藝,鑲嵌,金銀瑪瑙等八寶之物,其中貴重奢華,連我等家主都未曾有,此番送與你,若是說討好,賄賂,只怕,天下人都會覺得不值,更有李知府名聲在外,想討好,奉承李知府也難,是以,其中用意,絕非阿諛奉承,賄賂討好,目的倒是有,但,只有唯一.”

聽到朱衝地話,李光笑著說道:“那倒是,此物,你即便拿到當朝宰輔面前,那等權貴也能歡喜狂躁,即便是聖人,也不過二三十者餘,送與我李光,著實,有些過頭了,得不償失啊,我李光,也絕不會受此等器物,迷失心智.”

朱衝立即嚴肅說道:“正是知曉李知府心智堅定,才將此物送與李知府,此物在於闐只地之地,遍地都是,戈壁沙灘之上,採之不盡用之不絕,到了我大宋卻成了一物難求之物,人人求而不得,只因那遼人阻撓于闐國與我大宋商貿,是以,等我大宋滅遼之後,商賈經貿,必定讓此物流通於民間,讓我大宋子民再也不以此等金石之物為風尚,讓世人皆知,唯有開疆拓土,建功立業才是唯一流行.”

李光看著朱衝手中地玉帶,心中極其震撼,每一言每一語,都充滿了曠世奇志,連他李光都不敢幻想。

看到李光震撼之模樣,朱衝笑著說道:”李知府又驚恐呼?”

聽到朱衝地話,李光無奈尷尬一笑,隨即說道:“你這小廝話術,實在是高明,承前啟後,被你拿捏死了,只是,此物我絕對不能收……”朱衝立即說道:“讓李知府收的不是物,而是志,我家家主是想李知府以此物明志,勵志為我大宋開疆拓土,扭轉乾坤,若是李知府始終覺得此物是天下無法超越的奢靡之物,那何談滅遼?”

朱衝地話,讓李光無華辯駁,他隨即起身,說道:“若是不收,只怕世人也唾罵我李光貪生怕死,不敢立下滅遼大志,若是收了,只怕世人又要罵我李光貪財好物……”朱衝立即說道:“天下人天下口,天下說之,李知府若是真的能以此物明志,為聖人分憂,為天下擴土,日後滅遼,天下人只會將今日之事,傳為佳話,立於宗廟之內作為勵志之用,何人敢罵你?若是罵你,便是罵官人的不世之功.”

李光閉上雙目,長吁一口氣,感嘆道:“爾等小廝,絕非池中之物,若是,我舉你為官……”李光心中動了聚賢納才之心,想要讓朱衝立於官場,以他之才能,曠世奇志,必定能為大宋社稷所用。

朱衝倒是微微一笑,問道:“李知府,試問,何人會打仗?何人會當官,何人,又是會讀書做文章呢?”

李光皺起眉頭,又不知該怎麼回答了,李光倒是謙虛起來,拱手請教。

“以,閣下之才,如何解?”

朱衝平淡說道:“自然是會打仗人的人打仗,會當官的人當官,會讀書做學問的人去讀書做學問,而我等這隻會阿諛奉承之人,自然不可能去做官的.”

此話一出,眾人鬨堂大笑起來,皆以為朱衝所說都是廢話。

但是李光卻呵斥道:“諸位如何恥笑?此中道理如此明顯,諸位卻聽不出來,他所言,無非天賦二字,爾等真當他所說為廢話自貶?爾敢輕視?”

李光無情地呵斥,讓所有人都閉嘴,此刻細細品味,卻覺得有道理。

紛紛低頭,以示慚愧。

李光隨即佩服說道:“孔聖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今日,受教了.”

朱衝立即卑微說道:“何敢,何敢,折煞小人了.”

李光哈哈大笑,倒是不問尊卑,十分歡喜地拍拍朱衝地肩膀,上下打量,朱衝除了粗獷一些,其他倒是甚是滿意。

李光不免問道:“對於滅遼,爾,有何計策打算.”

朱衝微微一笑,知道計策得逞,李光已經得到自己的信任,那剩下的,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罷了。

朱衝說道:“攘外必先安內,我大宋雖然經貿富庶遠超盛唐,但,其中弊政,多不勝數,是以,必先以我大宋內部矛盾為先,攻之克之,循序漸進,切不可貿然貪功.”

李光點頭,心中十分歡喜,朱衝此刻收起高談論闊,倒是真有大才,滅遼可不是兒戲,不準備完全,輕則敗仗,重則亡國,此中利害,絕非紙上談兵可論。

李光說道:“神宗時,王相公變法,雖以失敗告終,然,泰發認為,我大宋唯有變法,方能圖強,如,大秦變法一統天下時般,只是,朝堂奸佞阻礙,亂王相公之法,終,功虧一簣.”

龔宗元嚇的急忙驚呼道:“泰發,切勿狂言妄語.”

所有人聞之變色,紛紛避讓,遠離,恐遭引火燒身。

李光深感悲哀,王相公變法,利國利民,如今,卻成了談之變色地虎狼之詞,可見,這大宋之決心如何艱難立起。

朱衝看到李光悲哀神色,隨即說道:“王相公之法,已成過去,其中有利有弊,我家家翁時常分辨利害,其中利者強國富民,強軍壯兵,害者,冗官加重,新法,為奸臣所用,禍國殃民,且,快,急,廣,利者不能得其慧,害者不能收其害,以至於新法變味,若是稍加辯證,或有轉機.”

聽聞朱衝地話,龔宗元緊閉雙目,滿心疲倦,心中怒罵,這小廝,只怕要將他龔氏立於刀光劍影之中了。

變法已過三十載,事到如今還有多少人為此而抄家滅門?看到龔宗元氣憤表情,李光十分佩服,說道:“龔翁當真是聖才,也不畏朝廷之中的歪風邪氣,對王相公之法公平分辨,以,龔翁之才,王相公之法,如何才能成功,為我大宋強國強兵,利國利民呢?”

龔宗元聽聞李光詢問,心中死氣沉沉,自己悲憤,是要被朱衝氣死了,他李光倒好,居然還以為是在為王相公的新法為之惋惜。

如今真的是被這小廝逼的是騎虎難下啊。

正在此事,門外傳來一陣驚呼。

“不好了老爺,吳中縣衙衙差上門捉拿犯人,吳中縣令親致……”所有人聞言變色,紛紛起身,十分震驚。

這吳中縣令如何敢來龔氏拿人,突然,眾人驚呼。

難道是今日高談論闊,被人傳出?龔宗元也驚慌起身,心中萬念俱灰。

他龔氏。

危矣!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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