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衝帶著玉春樓請來的風雅名妓回到府中,安排妥當之後,又開始忙碌後廚菜餚製備。

接客待客,倒是不用他操心,這主家自會接待。

他只需把這繁瑣閒雜之事辦妥即刻。

到了辰時左右,邀請賓客先後到來,龔宗元帶著大郎龔浩與大娘子李錦悉數招待。

各家賓客,陪客,也都悉數帶著禮物前來,此間不免客套。

龔氏門楣倒是再一次熱鬧起來,比之前龔氏二郎喬遷新館還要鼎盛幾分。

不多時,章綡便與李光同時而至,李光簡樸,未坐轎攆,也未有車馬代步,只有一頭年邁老驢,穿著也十分簡樸,全無光鮮靚麗,把所謂清流做派,顯到極致。

倒是帶了禮物,不過一副自作自畫的書法而已。

章綡倒是高頭大馬,帶著府兵,禮物,雖不顯赫,倒也顯眼。

李光到來,賓客都隨著龔宗元前來迎接,李光官職三品,居平江府要務,身份尊貴,自然是要厚待。

“泰發能來,老朽甚是感激.”

龔宗元客套一番。

李光倒是呆板,直接說道:“倒是為了公務居多.”

這話讓眾人都有些尷尬,即便是龔宗元也顯得有些難為情,一時間,眾人倒是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李錦看到這幫文人酸腐間的刻板呆愣,就覺得難為情。

趕緊吩咐素娘。

“快去把那小廝找來,沒有他周旋圓滑,這幫老骨頭酸秀才,只怕難以成事.”

李素娘趕緊領命,去後廚找到忙的熱火朝天地朱衝。

“你這小廝,不知道輕重,這後廚不用你忙活了,快去前廳待客.”

李素娘此時也不與朱衝客套,兩人歡好之事,天知地知,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是以,這平時的戲碼,還是要演繹的。

朱衝也丟下手中活計,趕緊隨著李素娘去前廳,看到一幫人都在前廳自說自話,尤其是那李光,不言不語,不請不入,牽著一頭老驢,呆愣的很。

李錦見到朱衝,心中多少來了點底氣,隨即小聲與朱衝訴說一二,暗自罵那李光不通人情,一句話將話說死了,弄的大家都難為情。

朱衝倒是也不意外,隨即急忙上前說道:“李知府赴約,我龔氏蓬蓽生輝,快裡面請吧,免得這日頭避讓鋒芒,藏了起來,只怕到時候又是一場陰雨.”

朱衝地話,讓所有人都賠笑起來,這話說的倒是極盡阿諛。

李光聽後,抬起頭看著那日頭,這話裡的諂媚阿諛,他自然聽的出來。

只是他也不慣著,直接與公章有說:“你家這小廝拉架,諂事之能,當真是一絕啊,在下豈能與日月爭輝啊?”

龔宗元瞥了一眼朱衝,朱衝立即拉著李光,笑著說道:“誒,以小的看來,是李知府自謙了,李知府在任,平江府從未出過冤獄,被百姓視作青天大老爺,與那包龍圖無二,晴天只能,可令日月,各位官家,小的說的沒錯吧?”

朱衝說著,就徑直拉著李光往廳堂走,一臉歡喜,眾人也被他的諂事之能帶動,紛紛恭維,附和。

李光從未遇到朱衝這般待客接物之人,諂媚之能,共情之力,讓人無法抗拒,即便是他,也無法拒絕,只能被朱衝拉到廳堂。

李錦看到此時才入廳堂,心中就不免嘆氣,若是沒有朱衝這小廝,真不知道這幫文臭酸儒能彆扭到什麼時候。

進了廳堂,龔宗元安排座次,按長幼尊卑排座,李光悉聽尊便,也不推遲,這倒是省了朱衝一番口舌。

坐下之後,李光就問朱衝:“彼時,聽聞你對香料進貢貿易之事,頗有見解,稅務之說,本官也贊同,你說今日詳談,現在你可詳說一二.”

聽到李光地話,李錦立即翻白眼,眾人也是一陣難為情,尤其是龔宗元與章綡。

這兩家拜請之事,這李光是完全拋諸腦後,雖然也只是哄騙他過來而已,但是,你李光也不能全然不顧主家顏面吧?朱衝笑著說道:“李知府,您此次前來,是以三品知府的身份來辦公的,還是以李泰發的身份,來承事的呢?”

李光立即看了一眼廳堂眾人,看到眾人臉色,隨即知曉自己倒是心急了。

他尷尬說道:“龔翁莫怪,實在心繫聖人朝政,時下好不容易有解弊政之策,自然想盡快熟知.”

龔宗元老道說道:“為聖人分憂,臣子本分,只是今日泰發不穿官服,先以私人為重.”

龔宗元發話,李光也不敢再強求,隨即想起來自己帶來的禮物,笑著說道:“鄙人不才,帶了一副拙作,還請龔翁笑納.”

朱衝急忙將李光地畫作收起,送給龔宗元。

李錦站在一旁,眼都翻累了,心中更是鄙夷至極。

這等酸儒,全然不通人世,居然只帶了一副自己畫的破畫來,要知,她可是花費千兩備宴招待他,此中盈虧,讓李錦心中十分不滿。

只是龔宗元卻笑著說:“湖光春色,山水寫意,甚好.”

龔宗元的誇獎,李光倒是歡喜,只是他好奇這朱衝是否能懂,也想看看他如何諂媚自己。

於是問朱衝:“你這小廝,不知可懂書畫?若懂,品鑑一二.”

所有人都看著朱衝,倒是新奇。

而章綡與龔宗元倒是期待,想看看這朱衝是否在書畫上還有建樹。

朱衝立即擺手,難為情說道:“大字都不識幾個,書畫自然不是我等粗俗之人能品鑑的,不過,要是以我所見,此等書畫在市集上售賣,掛個一千兩文銀,必定哄搶.”

朱衝地話,雖然低俗,但是卻讓龔宗元與章綡都十分滿意。

文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詩稿墨寶,不管再怎麼清流,都希望自己的文書墨寶流傳於世。

這李光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書畫文稿在民間流傳,被視為珍寶。

雖然朱衝沒說出來什麼佳句好評,但是,卻直白的說出來心中的數字。

這一千兩文銀畫稿,只怕當今宰相,也不過如此。

雖然李光知曉朱衝是在阿諛奉承,諂媚自己。

但是,不得不說,朱衝拿捏到他的喜好了。

李光隨即拱手說道:“雖知是阿諛奉承,但,無關利害,泰發倒是笑納了.”

李光地話,讓眾人驚奇,沒想到水火不浸,油鹽不吃的李光,今日居然被這小廝給拍了馬屁,還美滋滋的笑納了。

龔宗元對朱衝地諂事之能,拿捏之道,更加的高看,心中不免也喜歡了幾分,倒不是之前看待家奴那般輕視。

而章綡卻隱隱生出佩服之心,縱然他心中鄙夷此等阿諛奉承,但是,他能把水火不浸油鹽不吃的李泰發給阿諛奉承到笑納,這就是能人高人。

看到此處,李錦也開心不已,暗自為自己得了這小廝而慶幸,只是對於李光更加鄙夷,若不是有事求他,此刻只怕將他與那破畫一同掃地出門了。

此間個人心思,朱衝也不揣測,而是繼續諂事。

朱衝嚴肅說道:“李知府,時下我等出入玉春樓時,尋得一女子,她自以為有才學,自比魚玄機之才,孤傲的很,瞧不上我這等小廝,不肯委身伺候,小廝我心中很不服氣,又不能來硬的,今日便接著宴請李知府,想以李知府才學一試真假,不知李知府可否允許其登堂入室?”

朱衝說完,就滿臉嚴肅,倒是看似真有其事,但是眾人心裡都清楚,不過假借試才之名,讓那官妓入場。

龔宗元,章綡,眾人,都沉默不語,紛紛看向這有小抝相公之稱的李光。

倒是期待起,這清廉到苦身的李光,能否被這朱衝給破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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