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交代,必定是周虞仲安排。

楊詩茵是完璧之身,最好,不是,他周虞仲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龔氏已經給了天大的人情,這本來就是他們周氏做錯的事,他周虞仲必然要撥亂反正,還龔氏清白。

是以,楊詩茵是不是完璧之身,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只要他周虞仲說是,那就一定是。

楊詩茵來到後衙,躺我在床,心中雖然感到接下來之事無比羞恥,但是一想到能幫朱沖洗清冤屈,她就閉目流淚,緊握雙拳,心中倒是無怨無悔。

衙門內,眾人冷麵無情,靜靜等候。

有人歡喜有人愁。

朱衝是越來越從容,而畢贇也是越來越恐懼。

衙門內,眾多官員,都如地獄閻羅,一個個鐵面無私,冷酷無情,這做了虧心事的人,自然心虛。

恐懼之下,不禁大汗淋漓。

稍等片刻之後,牙婆就回到了衙門內,跪在地上,恭敬說道:“回,諸位官家,這小娘子,是完璧之身.”

“啊……”聽到此處,畢贇身子一軟,倒在地上,當下真的是半點希望全無。

李光心裡鬆懈一口氣,隨即說道:“周縣令,此事,已經明曉,實屬誣告,餘下,該如何判案?“周虞仲立即冷酷說道:“受冤者,立即釋放,誣告者反坐.”

聽到反坐,朱衝就看向了畢贇與李慶峰,心中鄙夷。

這反坐的意思,就是將誣告別人的罪行,施加到誣陷的人身上,如此一來,自己通姦要實行的刑罰,就全部要施加到畢贇,王三等人身上了。

畢贇瑟瑟發抖,渾身哆嗦,此番,他心中恐懼,急忙爬起來,哀求說道:“諸位官人,實屬冤枉啊,此事,與小人無關啊,都是王三此人檢舉,與小的絕無半點關係啊.”

周虞仲冷聲說:“打入邢牢,嚴加拷問,必定能知曉其中原委.”

畢贇立即叫苦不迭,如此一來,他必定又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了。

只是,他此時後悔,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衙差將他如死狗一般拖走,再無辯解機會。

周虞仲隨後說道:“韓提邢,請提點刑獄司下發官府文書,為朱衝平反,為龔氏證明清白.”

韓浩聽聞之後,不由得好笑的笑了一下。

這小小的一個通姦案,居然要被他周虞仲弄的滿城皆知,這其中真意,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這周虞仲小小的七品知縣,是想利用他提點刑獄司來大做文章,這其中的人情世故,倒是深厚的很吶。

韓浩可不是隨意被人使喚的,堂堂四品地方最好司法官,豈能被這等小吏利用。

只是,他看到李光也如此關心,心中知曉,其中必定有更大隱情。

韓浩問道:“李知府,意下如何?”

李光立即說道:“為受冤者洗刷冤屈,理所應當,而龔氏又是文學世家,清白尤其重要,此事牽扯宮刑,你提點刑獄司下發文書,倒是理所應當.”

韓浩微微一笑,隨即看向朱衝,這小小的龔氏,小小的家奴,此番居然能讓上至三品知府,下至七品小吏,為他奔波左右,看來,此人倒是不簡單啊。

韓浩隨即說道:“那,就按李知府要求辦.”

韓浩也是個權謀高手,此番人情世故,全然給了李光,至於那周虞仲,他倒是不屑給幾個人情,即便是什麼所謂的大儒世家,在他法家看來,不值一提。

李光微微頷首,對著朱衝說道:“已為你洗刷冤屈,你可自由回去了.”

朱衝拱手,感謝道:“多謝諸位官人.”

朱衝說完,變將楊詩茵扶起,楊詩茵情緒激動,內心萬千情緒,要與朱衝訴說,只是朱衝刻意壓制,楊詩茵也知道,此時此地,倒是不適合談情說愛。

兩人徑直離開府衙,尋到僻靜處,楊詩茵再也隱藏不住內心劫後餘生的情緒,與朱衝緊緊擁抱。

“朱郎,我好怕……怕連累了你.”

朱衝微微一笑,安撫道:“莫怕,有灑家在,一切無慮,你且回去,今日之事,到了尾聲,也尤為重要,我無暇顧及於你,待到忙完公事,必定與你私會.”

楊詩茵心中萬分期待,倒是也不敢耽擱朱衝大事。

朱衝看到劉潭架著馬車過來,便將楊詩茵扶上馬車,然後交代了幾句,便讓劉潭先行離開。

待人走後,朱衝看到遠處的周伯達以及周縕,兩人徑直走過來。

雖然並不認識,但是,此間雙方卻如故人一般熟知。

周伯達拱手作揖,說道:“閣下,好算計.”

朱衝更加卑微,行大禮,說道:“只是閣下不如在下卑鄙罷了.”

周伯達聽聞朱衝地話,十分詫異看向周縕,這朱衝地話術,倒是讓兩人驚訝。

周縕倒是見怪不怪,他笑著說:“閣下真是真性情也,所謂真小人遠勝偽君子,閣下能用於承認自己卑鄙,那當真是有大勇,只是想問閣下,此事,是否能與我周氏洗清干係.”

朱衝嚴肅說道:“只怕,不能……”周伯達十分驚懼,此次事情,若是被鬧大,他周氏就要陷入危機,他父輩兩門,只怕都要受牽連了。

周縕倒是不急,笑著問道:“那,龔氏為何,送這般大的人情過來?若是要糾纏到底,就不應該提醒我等,如此,可釜底抽薪,豈不快哉?”

朱衝笑著說道:“周氏,乃大儒世家,濂溪公愛蓮一書,在下尤為喜愛,周氏如此才學,若是在官場,在人世,漸漸隱沒,實在是可惜了大儒傳承,眼下,作為周氏門人,難道,就不想在人世間有所大作為?”

聽到朱衝地話,周伯達看了一眼周縕。

周縕靈慧,笑著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古人誠不欺我,如此,我周氏倒是多謝你龔氏抬愛了.”

朱衝笑著說道:“都是為今後聖人興兵之事做打算!”

周伯達驚訝問道:“不是說……聖人興兵之事,是謠言嗎?為何……”聽到周伯達地話,周縕與朱衝都笑而不語,此中關係,兩人心知肚明。

周縕說道:“稍後詳細會為大哥解釋.”

突然,聽聞一陣烈馬嘶鳴,見到一名威風虎將,帶著上百甲兵,呼嘯而來,塵煙陣陣,戰馬之上,還夾帶幾顆人頭。

兵甲之中有數十名被麻繩捆綁而來的富賈名商,此時皆狼狽不堪。

那甲兵刀刃,還染鮮血,周縕就心驚肉跳道:“此番,想必朱郎要有大動作,倒是不好耽擱.”

朱衝立即彎腰行禮,可當不起這等後世儒學大家叫一聲朱郎。

只是他說的對。

接下來倒還真有大動作。

某些人的項上人頭與萬貫家財。

是時候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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