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氏的大火猛然燒起,後堂地火,繼而連三的殃及池魚。

很快整個龔氏就陷入了火海之中。

那群賊匪再也不敢戀戰,即便裝備如何精良,也不敢與這大火託大,隨即,便看到賊首逃遁而去,很快,就亂了陣腳。

而此刻甲兵卻抓住機會,趁機追殺,被之前弓弩殺的抬不起頭的甲兵,此刻有了火勢的相助,倒是越發的勇猛。

很快就將幾名賊匪砍翻在地。

“留活口,本將倒要看看,他們到底配備了多少禁軍才有的裝備.”

王遠一聲怒吼,十幾名甲兵便將幾名砍翻在地的賊匪抓住,將其五花大綁。

此刻朱衝聽到外面動靜漸無,隨即便抓著三名女娘快速的逃遁出去,一路的血腥與屍體,嚇的兩名小女娘驚叫連連。

好不容易趁著火勢逃出去,看到門外到處都是甲兵,兩名小女娘更是嚇的緊擁朱衝不撒手。

朱衝也沒有辦法,拖著將幾人帶到安全處,與龔宗元等人匯合。

“你這個挨千刀的,你還是人嗎?你居然丟下我們母女三人,你不是東西.”

李錦狠狠地撲打龔浩,身後的兩名女人也不依不饒,埋怨不已。

朱衝倒是不管,趕緊去找王遠。

看到王遠帶著浴血奮戰的甲兵們,將幾名賊匪全部扒了個精光,地上都是精良的武器。

弓弩,鐵甲,繩索,甚至居然還有一柄做工精良的斬馬刀。

王遠將斬馬刀拾起來,滿眼都是憤怒,哀嚎說道:“斬馬刀,居然是斬馬刀,這可是東京禁軍才有資格配備的武器啊,爾等,到底是如何得來?”

王遠憤怒質問,但是,那幾名賊匪只是不屑一笑。

氣的王遠立即提刀就要砍。

但是朱衝急忙攔下,說道:“王將軍三思啊,這些賊匪都是人證,切莫殺了.”

王遠惱恨異常,硬生生的忍下了。

朱衝看著那斬馬刀,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將馬劈成兩半的長刀,水路都可以用,是仿照唐刀而來,其做工精細,而且很長,所以對戰這些裝備普通的廂兵,優勢巨大。

是以,這些甲兵才不能抗衡。

突然,此刻聽到一陣腳步聲,卻看到劉燦帶著提點刑獄司幾十名捕快殺到。

“提點刑獄司,鹽盜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聽到劉燦地呵斥聲,朱衝與王遠都十分悲憤。

這幫混賬東西,那百十餘名賊匪逃走的路線,正是他們趕過來的路線,兩撥人馬怎麼可能不遇到?這劉燦居然不去捉拿鹽盜,居然來他們這裡拿人來了,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王遠立即起身,呵斥道:“平江府廂兵都指揮使王遠,閣下何人?”

劉燦立即行禮,但是卻陰冷說道:“提點刑獄司劉燦,王將軍看來已經拿下鹽盜賊匪了,請,速速將此等鹽盜交於我提點刑獄司,讓我好回去交差審案.”

王遠氣急,罵道:“那麼多鹽盜賊匪從爾等路過處,爾等不抓,居然來我廂兵手裡要人,好大的膽子,這是裡應外合,勾結賊匪吧?”

劉燦立即冷酷說道:“王將軍,休要胡言亂語,否則,本官有懲治你誹謗之罪.”

“你……”王遠氣急敗壞,立即抽刀,身後眾人,也紛紛氣憤拔刀。

但是王遠也因此牽動了箭傷,不得不作罷。

但是王遠卻冷酷說道:“休想,爾等速速離去,此等賊盜傷了我諸多兄弟,本將軍必定要親自審問,將那群賊匪一網打盡.”

劉燦繼續陰冷說道:“王將軍這麼做,是僭越了,我大宋律,一切賊匪邢獄,都由我提刑司管轄,軍隊無權過問,若是王將軍不知道好歹,那就別怪本官一同拿下了.”

他說完,身後的捕快,就抽刀圍困。

王遠氣的怒目而視,又悲又怒。

那劉燦當真是把刑律給研究的透透徹徹的,處處拿刑律壓的王遠無法反駁。

但是王遠憤恨說道:“若,本將軍不放人,爾等,還想與本將軍作戰否?”

劉燦剛想說話,突然聽到韓浩地聲音。

“本官令你,速速將人交出,不得有誤.”

聽到韓浩地命令。

劉燦也是一驚,立即躬身相迎。

韓浩騎著高頭大馬,帶領一干隨從來到,氣勢強悍,壓的王遠也不得不躬身行禮。

韓浩冷聲說:“本官有總攬一路邢獄大權,兼任邊軍臨時指揮權,此事,本就歸由我提刑司管轄,本提邢帶走人,沒有什麼不妥,王將軍辛苦了,還是,趕緊搶治坐下兄弟們吧,把人帶走.”

韓浩說完,劉燦立即命令人手,將王遠捉拿的幾名賊匪帶走。

所有人都看著王遠,又憤怒,又悲嗆。

王遠也是無奈,只能揮手,低頭,讓人把人帶走。

劉燦微微一笑,輕輕揮手,眾多捕快,立即將幾名賊匪帶走。

看到眾人離去,龔宗元立即呵斥道:“韓提邢,站住.”

韓浩立即停步,隨即假模假樣地給龔宗元行禮。

“見過龔翁.”

龔宗元雖然已經致仕,但是,在學問上,必須要尊敬,否則,一個對士大夫不敬之罪,就能讓滿朝文武對他口誅筆伐。

龔宗元憤怒說道:“這平江府何時來了匪盜?那群匪盜逃離,分明與韓提邢坐下捕快相迎,為何不追?反而來此拿人?如此,是否嫌隙,還請韓提邢給老朽一個交代,雖然,老朽已經致仕,但是,老朽一封奏摺,還是能直達天庭,今夜之事,必定轟動朝野,到時候,韓提邢只怕不用跟老朽交代了,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跟聖人交代.”

韓浩心中不悅,但是依舊陰冷深沉,他說道:“這群鹽盜衝入製鹽場,截殺了二十多名鹽官,事關鹽務,必須要重視,本官需要第一時間,查清一切,至於龔翁若是要上奏,請便,我提刑司辦案,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至於真相,本提邢查明之後,會通報大理寺,刑部,以及,聖人,龔翁若是受了驚嚇,倒是該請大夫,而不是在此,與本官糾纏,本官職責,不包含安撫龔翁老小.”

韓浩說完,便拱手厲害,官威十足。

看到提刑司的人冷傲離開,龔宗元怒憤交加,回頭看向自己龔氏百年基業,焚於大火,龔宗元不得不跪在地上,心中愧疚於祖宗。

朱衝也顧不得安慰龔宗元,而是急忙看向王遠,看到他失血過多,有些面色蒼白。

立即吼道:“軍醫.”

軍醫急忙奔赴過來,為王遠搶救。

王遠痛恨說道:“先,救……傷勢重的兄弟.”

王遠說完,便看向躺在地上,靠在牆邊,渾身刀傷,箭傷的兄弟們,心中悲憤。

這群盜匪裝備的,是東京禁軍地裝備,光是那連弩,就足以讓他們全軍喪命,若不是這一隊甲兵訓練有素,作戰經驗豐富,只怕,要被一夥賊匪給滅了。

如此,當真是窩囊。

氣急敗壞之下,王遠狠狠地將胸口利箭拔出。

朱衝心中大驚。

“不能……”可是已經晚了。

王遠丟掉箭羽,鮮血流淌不止,王遠也不去制止,而是羞愧想死。

朱衝看到王遠悲憤,知道他被一股賊匪殺的狼狽,又被韓浩把人搶走,心中鬱結。

朱衝也不得不嘆了口氣。

這大宋,當兵的著實是慘。

保衛大宋的好兒郎們。

卻成了,任何人,都能欺壓的軟柿子。

這等風氣。

今後,一定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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