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衝站在平江軍地大帳外,看著軍營內旗杆上吊著的上百名軍士,其中還有幾名眼熟的漢子。

渾身被打的皮開肉綻,這入夏的時節,氣溫能殺人,這麼一頓打,又一頓曬,當真是要人命啊。

看到不時有人被放下來,抬上擔架,想來,應該是丟了性命。

朱衝心裡氣憤,這大宋文官上了戰場,猶如土雞瓦狗,但是關起門來,殺自己家的兵卒猶如活閻王一樣。

心狠手辣。

這大宋最大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遼,什麼夏,也不是什麼後世的大金。

正是這滿堂的文官士族集團。

李順成看到這軍營內的情況,微微出汗,臉色有些訝異。

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這軍營內,居然這般陣仗,還死了不少人呢,這倒是有些嚇人。

朱衝看到李順成有些畏懼,就急忙盤算,這大帳內的情況,他是非常這李順成要是畏懼離去,只怕,倒是會耽擱打探的時間。

朱衝也擔心王遠。

眼下,自己還平安無事,想來,那王遠與王賀都在死扛著。

如若不然,現在等待他的,或許就是枷鎖與刀斧了。

朱衝自然是要救他們的。

於是朱衝立即小聲說道:“李家主,今日,只怕不是時候,小的看著場景,倒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李家主怕不怕?若是怕的話,我等先行離去,日後再來.”

李順成心裡當然也怕,這等大規模的懲戒,殺人,他一個文人出生,當然是害怕心慌。

但是,這一次,事關他李氏能否從這龔氏手裡奪走營生,即便是怕,他李順成也要硬扛。

是以李順成立即說道:“無事,此等小事,與我等無關,況且,我李氏,在朝堂也有人脈,我李氏祖上,也是太宰之職,連聖人都要尊敬幾分的,何況這小小的安撫使大使?”

聽到李順成吹噓地話,朱衝就立即拱手,諂媚道:“李家主果然是大家風範,如此,就全靠李家主了.”

李順成強做淡定,但是心裡也畏懼。

他李氏已經隱沒,這一隻,還是偏門,朝堂有人是有人,但是,也都是一些閒散的官員,有實權的人,倒是沒幾個。

他李順成,也是打腫臉充胖子,但是,越是害怕,越是要扛著,若是能把營生坐下來,那麼他李氏有了錢銀,在朝堂上打點之後,想要在顯貴,也不是難事,所以,李順成再怎麼擔憂害怕,也還是要忍著的。

突然,朱衝看到將尉官走回來,對方冷臉說道:“隨我來.”

李順成立即行禮,隨後就與朱衝得意說道:“瞧見沒有?我李氏的面子,還是在的,放心吧,此事交給本家主,可以高枕無憂.”

朱衝立即恭維一二,隨後領著張清婉走進軍營。

張清婉在婢女地攙扶下,心驚肉跳的走進軍營,看著那一個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男兒,臉色慘白。

她焦急快了幾步,走到朱衝身邊,擔心說道:“官人,只怕,不是說的那麼輕鬆.”

朱衝微微一笑,說道:“你且好好看看,官場就是這麼殘酷,無權無勢之人,就猶如土雞瓦狗,任人宰割,這成千上萬的廂兵,戰力再怎麼強,也不是當權者的對手,好好看看吧,看下,記下,心裡埋下.”

朱衝地話,猶如一顆種子似的,埋進了張清婉的心底。

她以為在張氏已經很卑微了,受盡欺負,被人當做貨物一樣,交來易去,但是眼下,她看到這些可憐的軍卒,心中才知曉,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這些權利爭鬥的犧牲品,在這等地方,就如草芥一樣,死幾個人,就跟死幾個螞蟻一樣簡單,輕易。

她絕對不想成為這些人一樣的棋子,危機感,讓她前所未有的想要得到權利,得到保護。

朱衝行走到大帳前,突然看到那些軍士在銷燬雲南白藥,還有傷筋動骨散,心裡就十分愕然。

這些藥品,對治療傷勢都十分有效,即便再怎麼爭鬥,也不應該拿這些救命藥消耗吧?朱衝看向那些被打的半死,渾身脫皮,傷口翻卷的軍士,這些藥,要是用在他們身上,只怕,這些皮肉傷,根本就不是問題。

那安撫大使不知道嗎?不知道,倒是不那麼可怕了。

要是知道,還這麼做,那就真的可怕了。

因為,他就真的沒有把這些軍士的命,當做人命,猶如牲口一樣,隨意宰殺,來完成他的政治鬥爭。

“劉大使.”

李順成見到劉碧光之後,便故作數落地與劉碧光打招呼。

劉碧光冷眼看著李順成,還有其身後的一干人,對於李順成的熱情,他不屑一顧。

朱衝看向那位經略大使,這位,就是統領一路的經略路大使,一切軍需軍政,都在他手裡。

他就是這裡的活閻王。

此人生的瘦弱,兩腮無肉,一看就是狠角色。

李順成笑著說道:“別來無恙啊,劉大使.”

劉碧光不屑一笑,問道:“伯林兄,不知,來我軍營重地,有何要等事呢?”

李順成自作聰明說道:“我李氏,最近覓得一味良藥,對於療傷極好,想來軍士急需,便想著與劉大使,來談一談生意.”

朱衝有些無奈,這李順成是真的自作聰明,他為了把龔氏地生意變成他李氏的生意,居然直接用他李氏的名頭來做事,把龔氏的名號,都給掩了去。

誒,若是相安無事,倒也是一個好算計,這心眼,也算是用對了地方,可惜啊。

眼下可不是什麼太平日子。

劉碧光冷聲說:“生意?你我素無來往,我,為何要與你做生意?”

李順成立即小聲說道:“誒,之前,不是有過一次嗎?那宋清堂的藥,咱們不是交易過嗎?上次的藥,經過改良,療效更好,劉大使,你放心,若是這生意成了,你的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

聽到此處,劉碧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上次,好像是與龔氏做的營生吧……”李順成立即說:“誒,我李氏與龔氏是慶家,都是一樣的,與他們做生意,就是與我李氏做生意,劉大使,這該給您的好處,是一文錢都不會少的.”

這李順成當真是一個庸才,幸好在官場上沒有建樹,否則,又是禍國殃民的一員。

突然,劉大使冷聲說:“爾等勾結官吏,私自營生,又企圖來賄賂本官,抓起來……”劉碧光一聲令下,立即衝出來幾名刀斧手,把李順成抓起來。

李順成十分訝異,問道:“劉大使,這,這是為何呀?我等,我等有合作啊……”劉碧光不屑說道:“合作?跟你合作的人,現在腦袋,都在本官手裡握著,若不是有些細節,還未查清,一干人等,早就人頭落地了,眼下,我正找不到爾等勾結的證據,沒想到,爾等居然自投羅網,哼,當真是自尋死路啊,帶走.”

兩名刀斧手立即將李順成給帶走,可憐的李順成都傻了,百口莫辯,急的恨不得跳起來解釋,但是,根本無從招架,只能被硬拖著給拖走了。

幾人還想抓走朱衝,但是朱衝倒是立即說道:“劉大使,小的,是奉張官人的命令,帶其家裡的小娘子來商討一二營生,雖然我張官人要離任了,但是,想來劉官人還會給幾分薄面的吧.”

劉碧光回頭凝視朱衝,眼神裡的殺氣鋒芒畢露。

朱衝立即跪下,嚴肅說道:“若是官人不信,可以差人去我家官人那裡詢問,小的願意在這裡等候.”

劉碧光自然是不願意讓這件事被張茂知道的,免得節外生枝。

只是劉碧光奇怪問道:“你……不認識這李順成?”

朱衝立即信誓旦旦說道:“不認識,我與那人,沒有半點關係.”

看到朱衝滿臉信誓旦旦的樣子,劉碧光覺得奇怪,但是卻冷聲說:“哼,本官,沒什麼好營生給你,滾……”朱衝立即帶著張清婉快速逃去。

劉碧光凝視著逃走的朱衝,心裡有諸多疑問,但是,那看那小娘子穿著張府的服飾,又打扮的富貴逼人,這小廝的說辭,也說的過去,劉碧光倒是不懷疑她的身份。

只是覺得奇怪,這明明說了,是龔氏與李氏,為何現在只有李氏,沒有龔氏呢?不過,劉碧光也沒有多想。

眼下,只要有一個人願意往那章氏身上潑髒水。

他劉碧光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三國:曹操別再腦補,朕真是昏君

吾名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