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

朱衝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死太監差遣就糧軍將自己鋪子裡的石炭拉走。

而沒有任何辦法阻攔。

即便,李光,韓浩在此。

也沒有半點辦法。

因為,他手裡有聖旨。

那聖旨,誰都知道是假的。

但是,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裡。

即便你知道聖旨是假的,你也只能把嘴巴閉上。

你惹不起皇權,更惹不起能操控皇權的人。

看到那些歡呼的民眾,朱衝無奈的嘆了口氣。

眼下的大宋,無疑是歷史上最好的封建王朝時代。

但是,也無疑事最壞的封建王朝時代。

張竇怨恨說道:“那死太監,假傳聖旨,為何爾等,都不阻攔一二?”

李光也懷疑那聖旨有假。

但是,他不能抗旨。

為臣者,首先要忠軍,這聖旨,就是君上的旨意,絕對不能違背,即便知道有假,也只能等待調查之後,才能做打算。

但是,那時,只怕,所有的一切,都要被吃幹抹淨了。

朱衝無奈一笑,看來,自己拉扯的力量還不夠,眼下,好不容易把平江府各大路數的官員,都拉攏到自己的身邊。

但是沒想到,地方的官員,與京官想必,猶如土雞瓦狗,一道虛假的聖旨,就廢掉了自己所有的辛苦。

張竇急的眼睛恨不得望出血來,他著急問道:“朱郎,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嗎?”

朱衝搖了搖頭,坐下來,楊詩茵立即為朱衝添了一些酒。

朱衝品了一口,笑著說道:“倒是不用急,這楊戩自然不是真心救災的,他必定是要中飽私囊的,那些受騙的民眾,遲早會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到時候,我等運作一二,這件事,就簡單多了,到時候,那三艘被鑿沉的船,還有眼下被搶走的石炭,都要那閹人,一一吐出來.”

朱衝的話,讓張竇興奮起來,歡快的拍著手。

張竇興奮說道:“對,要激起民變,要讓那些買不起石炭的人,知道,那三艘船是誰鑿沉的.”

李光聽後微微點頭,他說道:“如此一來,就是要造勢,將罪責推到楊戩身上,但是,以楊戩手中的聖旨,他未必會怕……”朱衝微微一笑,說道:“誰都知道他手中的聖旨是假的,我等只是礙於忠君之道,不能當面戳穿,只是眼下去京城求證,也來不及了,但是,這不代表我等要受他擺佈.”

李光立即拱手,說道:“說道:“朱郎,有何計策,本官必定全力以赴.”

朱衝思索一二,隨即說道:“那楊戩雖然為監軍,但是,這主帥是王都,這王都沒有出面,就已經證明那聖旨是假的,現在想要殺一殺那楊戩的貪慾,就只能依靠王都了,此時,王都未必知曉楊戩的所作所為.”

眾人點頭,覺得也是。

朱衝立即說道:“他不知道,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洗脫關係,他的兵,在一路激起民變,他是要負責的,咱們激起民變的矛頭,不要放在那楊戩的身上,把所有矛頭對準王都,來一個圍魏救趙,把民憤點燃,把怨念抬升,民變一起,任何人,都無法承擔責任,那時候,王都必然是要出面解決的,那時候,真假聖旨,就不攻自破了.”

眾人微微點頭。

突然,久久未做聲,也沉默寡言的韓浩說話了。

他有意無意說道:“我聽聞手下捕快叫罵,說,我朝皇后生的皇長子是災星,所以,我朝會有如此天災人禍,此事,要是加以利用,宣傳一二,再將楊戩的事情,推波助瀾,或許,後宮就會產生更大的波瀾,那王都的壓力,或許就會更大.”

聽到此話,眾人無不是驚駭,就連那張竇,都驚了一下,不由得楞了一時半刻。

李光更是無法理解地看向韓浩,只是韓浩面無表情,與平常無意,眾人雖然大驚失色,但是,也未有什麼激動舉動。

但是朱衝心裡卻咯噔一聲,看向韓浩的眼神,心裡有些驚愕。

“他有問題!”

朱衝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韓浩有大問題。

這國母,皇子,可是事關國體。

一者,母儀天下,一者為大宋日後儲君。

這兩人若是與災星聯絡上,那日後,這大宋該如何立足?一旦大宋有一些天災人禍,那都會聯想到這對母子。

所有的罪過,都會推到他們身上。

這天下,那有永遠一副天下太平的事呢?所以,一旦這個謠言傳出去,那麼,這對皇后與嫡長子的命運,就永遠的發生了改變。

這大宋的朝堂,必定會為此爭鬥不休,後宮也會上躥下跳,爭權奪位的人也一定會猶如過江之鯽一般。

這不像是一個做臣子的應該能想到的。

即便是張竇這等宮中有主的人,也不會這麼惡毒的,以大宋未來做算計。

何況,是韓浩這種封疆大吏。

他這種做法,有些像是。

敵國行動。

朱衝一直都覺得韓浩有些奇怪,給了那麼多人情,卻不求回報,他若是李光這樣的人也就罷了,可是,偏偏不是。

之前倒是找不到什麼問題。

眼下,朱衝倒是知曉,那裡不對勁了。

朱衝又聯想到王遠之前的探報,心裡,倒是有些一二聯想了。

只是朱衝也不著急捅破,而是笑著說道:“此事,倒是不好牽扯那麼大,這皇后的人脈我等最好還是抓在手裡,我等眼下不能在朝堂獲得大權,不能像是那些相公們左右聖人的想法,但是,若是能左右皇后的想法,這皇后,再吹一些耳邊風,事情也比生拉硬扯的好辦,再說了,想來,那瓶藥,已經在皇后那裡起作用了,眼下這個王都,只是拿來做牽引,讓上下通氣,讓那王皇后與王都互為表裡才好,與我等合作,才好.”

眾人紛紛點頭,就連張竇,也覺得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韓浩也不再說話,像是從來沒有出過聲一樣,就此,再次隱沒。

只是,朱衝卻把韓浩這個人,徹底的掛在心頭。

朱衝隨即說道:“李知府,韓提邢,你們先去官方榷場,不多時,那楊戩就應該要吃人了,這石炭的價格,他一定會一抬再抬的,那時候,告訴眾人,就說,王都鑿沉了三艘船,損失了接近六十萬斤的煤,也是王都要藉機斂財,此刻,務必要求他為這件事負責,若是他敢發難,抗拒,兩位官人,可以激起民變等罪名制止他,然後在告知他,小的會在玉春樓與他會談,若是他不肯,就說是玄清觀靈素子道人的要求,不信我等,但是,他一定會信鬼神,到時候他會來找小的洽談此事的,那時候,我與他談妥之後,就是那楊戩付出代價的時候,我等藉機,讓他吐出來一些銀兩來,為我等的善心買單,如此,便皆大歡喜.”

李光點頭,說道:“如此,最好.”

李光說完就起身,對朱衝躬身,朱衝也急忙起身,與李光回禮。

隨後,李光也不耽擱,與韓浩去辦要緊事。

人走之後,朱衝便坐下來,端起一杯酒,楊詩茵卻將酒碗拿下,關心說道:“官人,涼,添些熱的吧.”

朱衝微微一笑,交由楊詩茵。

張竇心情大好,呵呵一笑,說道:“這,奴籍也摘了,何時,與楊氏大娘子完婚啊?本衙內,倒是要討一杯喜酒吃的.”

眾人都看向楊詩茵與朱衝,紛紛期待。

楊詩茵含羞,說道:“官人,我去再製備一些酒肉.”

說完,楊詩茵便急急離去,眾人無不樂呵起來。

朱衝微微一下,飲了一杯熱酒,說道:“等,此事忙完,再製備一棟別苑,那時,就完婚.”

張竇笑道:“到時候,必然好好鬧一鬧你的洞房.”

朱衝微微一笑,隨即起身,與張清婉使了個眼色。

張清婉心領神會,待朱衝去了院落,便後腳跟上。

朱衝來到院落中,看著結冰的湖水,裡面的錦鯉,因為天氣太過寒冷,而龜縮在水底。

朱衝抓起來一把雪,使勁的捏了起來,看著雪水從手中融化,寒涼刺骨感,也隨之而來。

張清婉問道:“官人,尋我何事?”

朱衝小聲問道:“演武軍的人馬,你都接手了嗎?”

張清婉說道:“接手了,分成十隊,皆已前往河南境地,只要時機成熟,就可以運輸鹽貨回來了.”

朱衝問道:“還有可用的人嗎?”

張清婉說:“還有幾個傳遞訊息的斥候,官人又何要緊事?”

朱衝冷聲說道:“剛好,正需要斥候,幫我傳一個指令,務必將韓浩的詳細調查清楚給我,另外,派遣人手,盯住韓浩的一舉一動.”

張清婉覺得奇怪,問道:“官人,這,韓提邢有什麼問題嗎?”

朱衝微微搖頭,心裡擔憂。

他最好沒問題。

要是有問題。

那必然是天大的問題。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三國之賊駙馬

我愛冰兒寶貝